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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命小捕头(26)+番外

作者: 落瑾下时 阅读记录

烟长亭拧紧眉头,推开黏在身边的妈妈陈,不悦道:“你我都是为了九爷办事,何言委屈?你收敛些,我今日是为正事而来。”

“哼。”妈妈陈斜飞一眼,莲步轻移转身坐下,“你哪次不是为了正事来,说吧,有什么了不得的正事要谈?”话音拖长,却是闹了别扭。

烟长亭也不理会她的作态,寻了凳子坐下,在桌上展开一张图纸。

“你看。”伸手指在图上某处,“这是净衣阁的暗道。”手指一划,移到另一边,“这是夜郎楼,暗道通向后方,再延至柳相府。此处设有地牢,绕开去,通往清水街下,这里便是豆腐坊,最为隐蔽,不易被人察觉。”

妈妈陈看了几眼,道:“这暗道是要修到宫里去?”

烟长亭点头:“正是,届时兵马囤积在宫中暗道里,九爷率领朝中几位重臣前去逼宫,柳相从旁合围,里应外合,天衣无缝。”

妈妈陈蹙眉沉思,半响才道:“当年先皇有意传位于九爷,他却推辞,只愿做个闲散王爷,如今却要出来争权夺位,人心果真易变。”

“住口!”烟长亭喝斥道,“九爷岂是你我能随意谈论的?小心惹祸上身。”

“嘻嘻,你这是关心我?”妈妈陈又靠了过去,好声好气轻语道,“我就跟你说说罢了,还能让谁听了去?我为九爷办事本就是为了与你长相厮守,谁让你志比天高,非要成就一番大事。莫说惹祸上身,便是死了又如何,反正你也不在意我。”

“胡说八道什么?”烟长亭听闻那一番情真意切,便是铁石心肠也软了几分,压低了嗓音道,“我知你委屈,日后九爷登基做了皇上,你我皆是功臣,往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你还怕不能长相厮守么?”

妈妈陈敛了眉目,轻轻靠在烟长亭身上,叹道:“但愿如此。”

烟长亭拍拍她的肩,以示安慰。

天花顶上的温玉竹子听了半响,生怕被扮成沈商人的烟长亭发现踪迹,在那两人你侬我侬之际悄无声息退离,往外掠走。

温玉竹子回去复命之际,香乌鸦正浑身浴血冲进夜郎楼。

双剑在手,左右逢敌。一刺一挑,将阻拦之人纷纷击伤,额心至鼻尖一道剑痕愈发鲜红,衬着一双阴翳眸子如恶鬼罗刹。

“来者何人?为何无故伤人!”一个首领模样的凶悍男子疾步而来,手中大锤横空挥出,正挡住香乌鸦刺向步卫兵的左手剑。

噔啷一声兵器交响,擦出了火花。

“滚开。”香乌鸦用看死人的目光瞥一眼那跳出来的首领,冷冷道。

首领勃然大怒,恨此人目中无人,滥杀无辜。额上青筋迸出,咬牙低吼,双锤不留余地朝香乌鸦砸去。

冷笑一声,香乌鸦不屑于来人的蛮力,手腕灵活转动,却是前跃起跳,其势极快,一招纵步伏地回马剑,轻易击破来势汹汹的大锤。

“今日要你有来无回!”首领怒不可遏,气沉丹田,大喝一声,旋身再上,却是蛮力十足,锤风震响。

“不知死活。”香乌鸦反讽。

几番恶斗下来,首领渐渐体力不支,手中大锤挥舞的愈发迟慢,而香乌鸦却愈战愈勇,剑光映照着一身血气,杀意浓浓,势不可挡。

“你究竟是何人,为何咄咄逼人?”败迹渐显,首领连退数步,大声喝问。

香乌鸦瞥一眼雾张府的方向,冷冷道:“找人。”

首领愕住,不解道:“你找的何人?”

“奉命行事,不便相告。”

话音落,香乌鸦掠起一道剑光直刺首领肩头。

“弓箭手,出列!”危急时刻,首领暴起一声沉吼。霎时,无数冷箭破空而来,唰唰唰声响,如细雨密集。墙头上钻出无数黑影,拉弓待命,可见其训练有素。

香乌鸦双目一扫周遭,便知今夜要全身而退难上加难。面上却无半点惊慌,双掌握剑,紧盯八方动静,脚下缓而轻走着步伐,随时戒备。

“放!”首领挥手大声命令。

香乌鸦瞬时往前一掠,双腿一曲,往后下腰滑向首领的方向,手中剑用力一挑,竟将首领至下而上整个掀倒,无半分迟疑,人极速往前疾奔,身后箭追风而来。香乌鸦纵身一跃,破窗而入,在地上数个翻滚,缠柱而绕,疾步出屋跃入廊中,向上翻滚跳跃,竟在屋檐壁角行走自如。

无数冷箭依旧密雨般从四面八方射来,在香乌鸦身形掠过的空隙间穿过,入木三分。

“抓住他,留活口!”

倏地,一支箭正中香乌鸦背心,穿身而过,那急掠的身影只顿了半刻,便又在廊柱中穿梭不停。血流染了那黑色的夜衣,湿漉漉的,却看不分明。

便在这时,夜郎楼大门被震天敲响,无数火把团团围绕,火光照亮了半个夜空。

“大理寺卿裴大人到,速速开门!”

庭院中的首领闻言怒目切齿道:“来的真是时候!”

大门嘭嘭响动,隆隆一声,竟被圆木从外撞开了。

首领双腿受了剑伤,蹒跚过去,那大门倏忽洞开,一个趔趄,便摔趴在地。

两道响起整齐的脚步声,数十名衙役冲了进来,抬眼望去,一双白靴缓步走来,停在他身前一丈远处。

“陈大人行此大礼,本官真是受宠若惊。”

头顶传来毫无温度的声音,虽如莺歌婉转低吟,却刺人心骨。

(陆)

原来那夜郎楼首领竟是柳左相门下学生,兵部侍郎陈中游。

夜郎楼属柳弗辖域,柳弗派他镇守夜郎楼,实属私心。

闻言便知眼前人是大理寺卿裴唐风,陈中游以双锤撑地,狼狈的爬起身,勉为其难施了礼,道:“裴大人夜临此处,不知所为何事?”

裴唐风黑眸慢慢一动,唇边泛起一丝笑,缓缓道:“抓凶手。”

陈中游闻言大怒,铁青着脸冲道:“大人莫不是病糊涂了,这是柳相的辖域,何来凶手?”

“凶手,自然是有的。”言罢,裴唐风望向高墙四处的弓箭手,意味不明笑了一声。

心中无端一声咯噔,陈中游防备道:“什么凶手?”

裴唐风慢慢拢袖在怀,微微抬颌,“当然是夜闯夜郎楼滥杀无辜的凶手,陈大人刚才难道不是在抓凶手?本官听闻夜郎楼出事,便马不停蹄的赶来了。”一言一语皆是极缓极慢,字正腔圆,音色动人,然而闻者却都不寒而栗,总觉得那人话里有话,高深莫测。

陈中游不动声色挥臂打出一个手势,墙头上的弓箭手迅速隐去了身影,消失在夜色中。那箭啸声也戛然而止,一时之间,惟剩庭院中的对峙。

“既是如此,那裴大人便速速缉拿凶手,好让下官到柳相面前时有话可说。”

裴唐风眉梢微挑,言道:“自然。”

言罢,一个眼神示意,两列衙役捕快井然有序分散开来,四下往楼中大步而去。

陈中游皱了眉,心道此事诡异,那闯入楼中的夜行人此刻不知道藏到了何处,若刚才裴唐风不来,那人早已落入他的天罗地网中,何必要这裴唐风来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陈中游兀自低头思索着,忽略了眼前那人几次不自觉蹙眉的举动。

半柱香后,一队捕快归来。

“禀告大人,楼中西园发现血迹。”说罢,双手捧出一件染血衣物。

那双冷眸微乎其微晃动了一下,待目光掠过那衣物,来回扫视几遍后,眸子恢复了幽幽漆黑,道不明,猜不透。

陈中游大掌一伸,夺了那衣物来看,气急败坏道:“是那闯楼的夜行人之物!”转头朝那捕快问,“可抓住他了?”

捕快睨一眼裴唐风的脸色,才摇头道:“小人只发现染血衣物,未见其人。”

裴唐风淡淡道:“再搜。”

捕快领命便要走,却被陈中游拦下。

陈中游转头对裴唐风道:“裴大人,夜郎楼乃柳相辖域,你肆无忌惮搜查,是否太不将柳相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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