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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命小捕头(27)+番外

作者: 落瑾下时 阅读记录

“嗯?”裴唐风面无表情睨一眼陈中游,冷道,“陈大人是要阻止本官抓捕凶手?”话音微顿,“难道夜郎楼有何不可告人之秘,怕本官无意搜出?”

陈中游勃然变色,双拳紧握,僵硬道:“要搜便搜,还望裴大人到时候给个说法,不然柳相怪罪下来,下官自身难保,怕不能替大人说情。”

裴唐风似笑非笑,却不接话。

过了许久,两队捕快归来,面色凝重。

“大人,楼中有暗道,恐怕那凶手从暗道逃脱了。”

闻言,裴唐风未动声色,那陈中游却遽然变了脸色,脚步一动,人已经上前拦在裴唐风面前。

裴唐风冷睇他一眼,却是勾了嘴角,“陈大人这是做什么?”

“裴唐风,这死路,可是你自找的。”牙缝中迸出一句,陈中游双手大开猛地一合掌,喝道,“关门!”

暗处中脚步声纷沓,轰隆隆声响,那巍峨大门缓缓被关上,将裴唐风等人困在夜郎楼中。

四面高墙悄无声息爬上无数黑影,弯弓拉箭,已是拼死一搏的姿态。

裴唐风冷笑:“陈中游,柳弗是借了几个胆子给你,竟连本官的命你也想要?”

“裴唐风,今夜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陈中游阴狠笑道,“老子早就看你这一脸娘们相不爽极了,呸,凭着那骚娘们样身居高位,老子不屑于你!是男人就站出来陪老子打上一场!”

“放肆!竟敢出言侮辱大人!”

一时剑拔弩张,两方待战。

裴唐风却神色淡漠,毫无动怒的迹象,仿佛那陈中游口中说的人与自己毫无半点关系。

这种言辞,从他三年前站在金銮殿上那刻起,便络绎不绝,一直耳闻至今,便是柔软心肠,也早已磨成粗粝石头,百毒不侵了。

他在意的,早已不是这些。

垂眸望着手指,裴唐风微微笑了,宋晓酒,你看,这世间其实一点也不公平。

“杀。”红唇轻启,缓缓吐息一个字,冰冷无情,毫无起伏。

“裴唐风,你敢……”那刺耳咆哮的声息终是微弱了下去,渐渐消音。

一双瞠目怒瞪,却含着不可置信。

身旁捕快递过一条洁净的帕子,裴唐风接过来,蹙着眉擦净染血的手指,斜睨一眼倒在地上的陈中游,半阖眼帘,淡淡道:“被娘们样的男人一招杀死,你很不甘心吧?”抬起靴,一脚踩在那双瞪圆的死不瞑目的眼珠上。

啵的一声,有什么碎了。

这些年来,那种眼神,他也见得太多了。

便是死人,又岂会少见?

抬脚跨过地上的死尸,缓缓步向楼中。

“大人。”转过长廊时,浑身浴血的香乌鸦现身复命。

停步,裴唐风审视香乌鸦身上的累累伤痕,目光停驻在那穿胸而过的一截断箭上,抬眸睇一眼香乌鸦,言道:“让竹子给你治伤。”

香乌鸦撇撇嘴,低声道:“我自己可以。”

冷瞥他一眼,裴唐风举步便走,才走出两步,便停下,也不回头,只问:“可有宋晓酒的消息?”

香乌鸦道:“属下都找过了,没有他。”

“嗯。”低低应了一声,那挺直的背影继续朝前走,旁人看不出,香乌鸦却是知道的,那人在担忧。

身后悄无声息滑出一道人影,香乌鸦转眼一瞪,对上温玉竹子的脸。

“受伤了?”温玉竹子伸手抓住那露出来的半截断箭,笑了笑。

(柒)

离开皇宫,九王爷才接到柳府的消息,道夜郎楼出了事。

心中大急,来不及弄清前因后果,便匆匆往夜来魅而去,见到妈妈陈后,吩咐众人将地下金库和兵器连夜转移到净衣阁中。

妈妈陈大惊,急道:“九爷,万万不可,真正的朱逐衣已死,夜郎楼那水奴方鸢也已逃走,还有那假花魁娘子至今查无音信,若在此时打草惊蛇,恐怕不妥。”

九王爷眸中划过讥笑,沉声道:“无妨,水奴方鸢,高慧,还有柳离忧,都在本王的掌握中。”

妈妈陈闻言一惊,诺诺道:“是,奴婢逾越了。奴婢这就去安排。”

话毕,妈妈陈匆匆往楼阁深处而去。

“这老女人话太多,事成后把她处理了,本王不想再见到她。”

青衣人恭谨应道:“是。”

数日后,朝中传出几件大事。

一是柳相门下学生陈中游意图造反,私挖暗道其心叵测,已被大理寺抓捕归案。

二是柳相告病在家,闭门谢客。

三是九王爷请旨离京。

皇上下旨严查陈中游造反一案,大理寺卿裴唐风数次上奏,弹劾柳左相包庇其子柳沉杀人虐尸,满朝震惊。

皇上龙颜大怒,于金銮座上怒摔奏折,当朝下旨将柳沉绑来审问。

审问无果,又缺乏证据,此事便耽搁不前,皇上暴怒,次日便宣裴唐风觐见。

“裴卿,你做的好事!”

裴唐风告礼道:“臣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的?无凭无据也敢上奏弹劾,你是要将前事毁于一旦才高兴吗?”

“臣自有主张。”

皇上怒不可遏,砰地拍响桌案,高声道:“你有什么主张?朕听说你如今满天下的找人,那宋晓酒是什么东西,值得你如此大费周章劳心劳力?”

“是臣想要的人。”

“想、想要?”皇上瞪着眼不可置信道,“那种烂泥一样的东西你也要?裴卿,你便是要什么人,朕赐给你便是,犯得着为那样一个人执著么?”

“值得。”裴唐风拢袖在后,秀容微冷,却只淡淡两字便将语重心长的皇上堵个哑口无言。

皇上挫败,扶额道:“他若死了呢?”

睫毛忽闪,点漆黑眸藏在浅影下,重重合合,看不真切。

许久,那人才道:“他不想死。”

高坐在龙椅上的黄袍男子微震,望着站在殿下拔萃如竹的心腹大臣,长久无言以对。

良久,方才叹息一句,道了句罢。

半个月后,柳左相拖着病体上朝,于殿上义愤填膺,声泪俱下控诉裴唐风公报私仇,诬陷其子柳沉,又言那些人命皆是江湖中一群乌合之众犯下,言曰其名影月会,早在月前被焚琴水榭归并一体。

柳左相此言一出,朝中左派一党大臣纷纷站出觐言,矛头直指裴唐风,怒指其烟视媚行,有违朝纲。

左派出列觐言,右派一党自然不能闲着,一时之间,朝堂上闹如市井,两党针锋相对,不可开交。

皇上命人在龙案上摆起瓜果拼盘,沏一壶香茶,瞅着那闹剧,直看得津津有味。

而大理寺卿裴大人,长身而立,安安静静站在殿中,双手拢袖在怀,闭目养神,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朝堂上众臣登台唱戏,九王府里也没闲着。

庭院中。

烈日当空,却跪了一地唯唯诺诺的侍女小厮。

屋中九王爷正大发雷霆,满脸阴翳。

众人大气不敢出一声,连抬眼看一眼那被拖下去的死尸都不敢。

“裴、唐、风。”咬牙切齿挤出几个字,一掌拍在桌案上却是拍了个粉碎,茶水四溅,杯盘狼藉,“本王以为你在朝中人单势孤,弄不出什么大的风浪来,想不到你竟真的与皇兄合谋要置本王于死地!”

双拳捏紧,九王爷转头喝道:“青衣!”

青衣人站出,恭谨道:“王爷。”

“替本王备一份大礼给裴唐风。”

“遵命。”

待青衣退下后,九王爷站在原地冷笑。

有人匆匆赶进门来,掀袍跪下,高声道:“王爷,出事了!”

“出什么事?”

“边关的朱将军战败被掳,我们插在军中的士兵在三个月前便陆陆续续被人换了。”

九王爷愠怒道:“为何现在才发现?”

那人颤巍巍伏地身子道:“有人传了假的信报回来,我们信以为真,竟都延误了时机,直到朱将军被掳,我们才发现此事,王爷啊,怪只怪那幕后操作之人心机太过狡诈深沉,将我们都瞒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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