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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命小捕头(42)+番外

作者: 落瑾下时 阅读记录

咕噜数口烈酒下肚,宋晓酒和李南松仰面躺在凉亭顶上,望着远天碧空,忽然心有戚戚焉。想起过去浑浑噩噩的小人行径,如今……“唉——”宋晓酒长叹一声,对李南松道,“李头,皇上升我做了雾张府衙的总捕头,往后我在这京城大街,便可横着走了,嘿嘿。”

李南松闻言失笑,捶了宋晓酒一拳,叹道:“你这小人!过去有老子给你撑腰时你就无法无天的,四处招摇撞骗,狐假虎威。如今自己身居要职,可不能再那般为所欲为不思进取了。”

宋晓酒嘿笑:“就算你不说我,大人也是会管着我的,你都不知道,每日我上几趟茅房都要向大人禀告,还有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甚至每日都要按时归府,若是迟了一时半刻,大人就要罚我……”

宋晓酒掰着手指一条一条算的津津有味,没有注意到李南松越来越奇怪的脸色。

等到说完了大部分,宋晓酒转头,便看见李南松像看怪物般狠狠瞪着他。

“宋小子,你说的那人莫不是旁人冒充假扮的裴大人?”在李南松的思维里,他铁面无私,严谨自律的大理寺卿裴大人是绝不可能像宋晓酒所说的那样的,一定是他喝酒的方式不对,才导致出现了幻听,一定是这样!

宋晓酒很苦恼,他就知道,一定没有人会相信的,裴大人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谁会去想真正的裴大人究竟是什么样的。

心中连连叹气,宋晓酒故作惆怅的想,往后大人只能依靠他了,唉,那可怜的大人。

李南松一掌拍向发呆的宋晓酒,嚷道:“想什么呢,傻小子,快喝!给老子大口喝!”

“是!”宋晓酒应的分外响亮。

直到傍晚,黄昏暮色降临,天边晚霞纷纷涌涌,映着整片大地金黄绚烂,便是山峰也笼罩着那薄纱一般的余晖。

两人喝的酩酊大醉,相互搭着肩膀,脑瓜凑到一处,口中胡乱的唱着小曲,竟都是些青楼艳曲。

“走,咱们上青楼去,老子祝贺你升官发财,当上了雾张府衙的总捕头,从此平步青云,屡立奇功!”酒气上脑,李南松豪气万千揽过宋晓酒的肩,提着人跳下凉亭落在马上。

马匹奔跑的颠簸中,宋晓酒迷迷茫茫的想,上青楼吗?

两人从山中回到城里,月已上中天,街头巷尾热闹非凡,摆小摊的,卖零嘴的,当街表演杂耍火球的,人来人往,不一而足。

宋晓酒向来喜欢这种喧闹,被烈酒焚烧的神智便在这种欢闹里时清时迷,兴致却是愈来愈高,不用李南松拉着他,便屁颠屁颠的往最热闹的地方赶。

要问夜市最热闹的地方在何处?不是那酒肆,也不是那茶馆,更不是那戏院,而是那青楼勾栏寻欢地。

还留有一丝清明的宋晓酒拉着李南松喃喃说道:“李头,李头,我们不去夜来魅,我们去别处,去别处……”

“好,听你的,你小子上青楼比老子破的案子还多,听你的准没错。”

于是哥俩人勾肩搭背摇摇晃晃的往相公馆方向去了。

不想竟在相公馆里碰见了熟人。

“九……”刚要喊出那三字,转念想起那人已经被剥夺了王爵之位,如今只是个武功尽失的平足小百姓,再也不似过去高高在上被人仰望了。于是宋晓酒一高兴,跌跌撞撞走到了那人面前,挑着那人的下巴笑的猥琐,“九公子,你也来这种地方找乐子呢?嘿嘿,如今你家财散尽,靠你哥供给的那一点银钱度日,这乐子,小爷怕你玩不起啊。”

(柒)

九王爷……不,如今只能勉强称上九公子了,这醉眼惺忪的九公子眼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笼罩过来,还伸出一根手指捏住他的下巴,那指腹上厚厚的茧磨的他下巴生疼,使劲摇着头要甩开那手指,眯着眼迷迷糊糊看向来人,只认得一个轮廓。

“你、你是谁?大、大胆,还不放开本王,本王要抄你九族,要将你五马分尸,碎尸万段,你……嗝!”九公子打了个酒嗝,那酒气冲天,气味难闻的很,宋晓酒立时想起过去被囚于水牢时那从不消散的恶臭,顿时胃中翻涌,张口呕的一声便吐了出来。

“啊!”

“天哪!”

“什么人哪这是?居然吐在人身上!”

“太恶心了,脏死了!”

四周乱糟糟的响起尖叫,待宋晓酒吐的舒畅后,抬眼去看,竟见到一张目瞪口呆仿若末日来临的扭曲的脸,宋晓酒拍拍那人的头,笑眯眯道:“九公子,你怎么了,没见过小爷吐啊,吓成这样,真是……呕!”张嘴又吐了个乱七八糟的。

那冲破房顶的尖叫声宋晓酒已经顾不上了,迷迷糊糊的好像是李南松拉着他跑出了相公馆,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宋晓酒便只能从雾张府衙中的旁人口里打听出来了。

宋晓酒只知道,第二日晨起,他的屁股痛得要死。

于是他猜想,他可能在和李南松去相公馆后,被人错当小倌捅了一晚上屁股了。

但事实证明,真相比他被人错当小倌捅了还残忍一百倍。

听说,他醉醺醺的被李南松扔上雾张府衙的屋顶。

听说,香乌鸦夜间散步时发现了他。

听说,他被丢进池塘洗了个澡,结果怕水的毛病犯了,折腾的整个雾张府衙后院鸡飞狗跳。

听说,温玉竹子把他点了穴丢进大人房中。

听说,他借酒装疯把裴大人调戏了几个来回,然后被五花大绑了。

听说,大人把府中最新的一批刑具用在他……屁股上了。

听说,大人……生气了。

宋晓酒顶着火辣辣的日头跪在庭院中间,双手举高,掌中托着一盆君子兰。

腰酸腿软,屁股也痛,又被烈日晒的晕乎乎的,原先黄橙橙的肌肤,此刻已经被晒成黑乌乌的了,宋晓酒伤心的想,最近清水街上的白面书生越来越多了,为了适应市场需求,黑的都涂成白的了,像他这种天然黑,从此以后恐怕就无人问津了。

宋晓酒惆怅的叹道,大人,我以后也只能依靠你了。

裴唐风出来时,正巧看见宋晓酒可怜兮兮的望着他的样子。

于是大人踱着步,施施然的,握着他的书卷走到花藤架下,那是当时为宋晓酒而搭建的疗伤休养晒太阳的地方,有锦塌,有案几,有茶水,有零嘴,还有江湖艳史册。

如今宋晓酒跪在庭院中举着花盆领罚,而裴大人倚靠在塌上,悠闲的阅读书卷,品茗香茶,偶尔捏着精致的糕点吃一两口,实在是偷得浮生半日闲,好不快哉。

宋晓酒汗如雨下,腰腿酸痛,举着花盆的手开始摇摇晃晃,臀部也扭来扭去,一看就知道是很难受的样子。裴唐风掀起眼皮瞄了一眼,又若无其事的垂眸继续看书。

直到宋晓酒期期艾艾的转头来低喊讨饶:“大人,我错了,你饶了我吧。”

裴唐风这才放下书卷,直直望向他。

“大人,我手痛。”宋晓酒苦着脸,故意摊开右手掌,把掌心那道吓人的疤痕露出来晃了晃,果然见到裴唐风微微蹙起了眉,宋晓酒暗暗高兴,表面上更是装作愁眉苦脸的挪了挪腰臀,又道,“屁股也痛,肯定见血了。大人,我还没上药呢。”

眸光微微一晃,裴唐风抿了抿唇,掩去笑意,故作漠然道:“起来。”

闻言,宋晓酒立刻跳了起来,随即又想到自己刚刚装作这里痛那里痛,似乎不应该太活泼,便又虚弱的软了下去,扶着腰慢悠悠的挪到花藤架下,眼冒青光的盯着锦塌上一小块座位,似要在上面盯出两个洞来一般。

裴唐风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眉梢微挑,淡淡道:“坐罢。”

宋晓酒大乐,连忙一屁股坐下,结果自然是哎唷一声惨叫,整个人都歪倒向裴唐风,直撞入了他的怀里。汉子投怀送抱,大人自然是乐意之极,也不客气的搂过人来,这里捏那里揉,嘴里问着这里疼吗,那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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