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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玩物(103)

“九哥?”周玉戈喃喃地叫了他一声,仍然有些不敢置信:“你回来了?”

关九鼎点点头,冲他笑了一下:“当初我就出来了,郑越找到了我们,但是那会儿我伤得很重,休养了差不过一年才恢复。”

周玉戈冷静下来,现在再听他说起三年前的事情,竟然感觉像是一场梦。他倒了杯水放在关九鼎手边,拖了张椅子在他对面坐了下来,犹豫了一下才问:“那……夏小姐她……”

“她还活着。”关九鼎笑了笑:“你放心,我们俩都没事。”

周玉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你们之后是不是又遇到什么事了?总感觉没那么简单。”

关九鼎摇了摇头:“其实我也说不清楚,我只知道一定要出去,几乎在郑越找到我那刻就支持不住倒下去了。”

那段回忆自然不怎么愉快,周玉戈决定不提了。

“对了,你怎么突然来找我了?”

关九鼎喝了口水,淡淡道:“青门的人把你这三年来做的事情都告诉我了,我知道你一直在找太一,但是一直都没有找到,是不是?”

周玉戈叹了口气,点了点头:“王大少的标志还在,可是下面已经被封死,完全分不清是不是当初古城的位置了。我下去过两次,每次还没到底就遇到了岩石,根本下不去。”

关九鼎稍作沉吟,又道:“我本来想早点来找你,但刚恢复那段时间事情太多了,一直忙到去年下半年才有空,然后才有时间去罗布泊。对了,你知道去年有支考古队开进罗布泊了吧?那是我出资支持的,主要就是为了找人去的。”

周玉戈一愣。

关九鼎的手指轻轻点着桌面,许久,忽然问了句:“沈岚已经忘记一切了是么?”

周玉戈点点头。

“那也好,免得她伤心。”

“什么?”

关九鼎别过脸,盯着水杯,低声道:“太一找到了,不过……已经变成古物了。”

七十六 鼎

自从上次在咖啡馆告别了文艺青年,沈岚的日子迎来了暂时的和平。沈净岑对她已经彻底无奈,装模作样的躺在床上哼哼唧唧,一口一个对不及沈家列祖列宗,弄得比婆娘还啰嗦。

沈岚有点吃不消,干脆约了周玉戈一起去逛街。真难得,兼职帝今天居然没有兼职。

两人约了去S市见面,沈岚出发的比较早,到了地方给周玉戈打电话,那货居然还没起床,她只好一个人边逛边等。

差不多绕了市中心一圈,周玉戈终于说到了,跟沈岚约了个地方碰头。沈岚被他撂了半天不爽,有意放他鸽子,刚好经过市立博物馆,见有什么考古新发现的展览,就买了张票进去了。

刚进大厅,抬头的横幅上写着的“罗布泊”三个字就引起了她的注意。

沈岚想起那天报纸上的报道似乎就是这个,首页头条呢,肯定很轰动,看来值得一看。

展厅按照参观顺序挂了很多照片,沈岚一看,竟然有很多场景都有些熟悉。序言介绍说是发现了一个古城废墟,初步鉴定是夏朝年间的。本次展览之所以能举行,主要还要感谢一位幕后出资支持考古挖掘的神秘人士,以下就是一些溢美之词了,

沈岚本来就是来打发时间的,所以看得也不是很认真,何况这里的气氛总让她觉得有点不舒服,没一会儿就想走了。然而经过大厅时,她的脚步忽然停住了。

大厅正中央的展台被严密的圈护着,当中摆放着一只鼎。

正对着她的鼎身上是威风凛凛的饕餮纹,上方悬了镜子,方便游客看出鼎身里面的铭文。沈岚看到那些字时忽然感觉很熟悉,可是说不上来究竟哪儿熟悉。隐隐觉得似乎是见过的,但回忆许久,脑海中却只是一道模糊的背影,光洁的背部,上面全是这些字……

她有些发懵,怔怔地伸手想去碰一碰那背,清醒过来却发现眼前的仍然是那只遥不可及的鼎。静静地立在那里,像是在回望她。

她下意识地走了过去,忽然觉得这只鼎有些奇怪,可是哪儿奇怪又说不上来。

仿佛觉得它不该就这么孤单的被摆在这里,甚至想要走近去摸摸它,感受一下它的厚重和历史,也许它还承载着什么故事,经历过什么人……

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掏出来一看,原来是周玉戈打来的。她这才意识到放他鸽子的时间够长了,该走了。

随着参观的人潮慢慢走出大门,沿着外面的围墙走着,沈岚忽然又停下,透过宽大的玻璃窗看了进去,那只鼎依然静静的伫立着,沉默而寂寥。她却感觉那是一种默默的守望,等待,或是静观。

有一瞬间,她甚至透过它看到了一道人影,漆黑的长发直拖到地上,五官朦胧的看不清楚,唯一清晰的是他嘴角邪邪的弧度。然后他微微启唇,轻唤:“我的主人……”

对街一家店里在放一首老歌:“我望着地平线,天空无际无边,听不见你道别……”

而沈岚只是摇了摇头,自嘲的笑了一下,头也不回地走了过去……

————————

周玉戈在马路边上等她,沈岚有些心不在焉,连对面是红灯都没察觉,就一脚踏入了车水马龙里。周玉戈赶紧跑过去把她拽回来。

“你发什么呆啊?”

她这才回神:“哦,刚才看了一个展览,还在回味。”

周玉戈朝博物馆的方向看了一眼:“你看到什么了?”

“一只鼎……”沈岚转头又朝那里看了一眼,然后冲周玉戈笑了一下:“我觉得有些熟悉感,很奇怪吧?”

周玉戈微微敛目,忽然又抬眼问了句:“喜欢那只鼎么?”

“不错啊,挺威风的,肯定特别值钱吧。”沈岚乐呵呵地回答。

刚好对面绿灯,周玉戈牵着她过马路:“喜欢的话,我弄来送给你吧。”

“啧啧,你还真会说梦话,文物你也弄得到?”

周玉戈转头冲她扯了下嘴角,算是回答。

两人默默的走了一段路,沈岚想起什么,拉了拉周玉戈道:“我最近总是出现幻觉,你说是不是低血糖啊?”

周玉戈从口袋里掏出根棒棒糖递给她:“那你补充点糖分好了。”

沈岚没好气地拍掉他的手:“我说真的,我老是莫名其妙看见一个男人,还总是听见他叫‘主人’,你说我是不是被我二伯成天念叨男人给弄得魔怔了啊?”

周玉戈半晌没回话,沈岚转头看过去,就见他默默地剥着棒棒糖,塞进了嘴里。

“哎,你倒是说话啊!”

周玉戈看了看她,似乎有些犹豫:“沈岚,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那些都不是幻觉……如果你我认识真的不止三年……或者你之前并不是少记了一年,而是……有别的原因呢?”

沈岚愣了愣:“我也怀疑过这些,但是没有合理的解释啊,你也知道我小时候有过很严重的车祸,也许是那个原因导致我现在的状况不稳定呢?”

周玉戈轻轻叹了口气:“你给自己找了好理由,这样也好,可以一辈子不用记起那些……”

他的话很轻很淡,若有若无地拂过沈岚的耳边,等她回神时,周玉戈已经走出去很远了。

“玉戈!”她忽然叫住他,有些不确定:“你说……我是不是把什么重要的人给弄丢了?”

周玉戈转头勉强冲她勾了勾嘴角:“其实我不该再打乱你的生活,但是我只做这一件事,你放心,之后无论结果怎么样,我始终都会陪着你的。”

沈岚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你打算做什么啊?”

周玉戈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脸,眼神柔和:“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沈岚被一阵争执给吵醒了。仔细一听,院子里有两道人声,似乎是二伯和周玉戈。

她赶紧穿衣下床,急急忙忙走到院子里一看,沈净峑靠在廊边抽着烟默不吭声,前面的菜圃被挖了一个大坑,周玉戈站在边上,板着张面瘫脸,貌似专心地听沈净岑激动地说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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