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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叔(55)+番外

初衔白始终觉得这个少年心眼太多,于是并没有按照计划行事,一转身就又折回来潜入了唐门。她运气好,此时几乎所有人都聚集到了大厅,那儿灯火通明的,不知道在做什么,反正方便她找东西就是了。

结果几乎翻遍了唐门的药房也没找到少年口中的那种药。初衔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上当了,想到这点不免起了杀心,那混蛋明显是利用她送自己回唐门!她又不动声色地在唐门游走了一圈,并未找到那个少年,大概也在大厅。

她只好先将这事压下,赶去与折华会合,刚翻过唐门的墙头,忽然见大门洞开,有个人被狠狠的丢了出来。

初衔白缩着身子贴在暗处看过去,借着门前的灯笼,好半晌才看清他们丢出来的那个人正是那个少年。

“哈哈……哈哈哈哈……”他躺在地上大笑着,鲜血顺着口鼻流出来,沾污了紫衣,头发披散,形如鬼魅。

初衔白等大门复又关上,才跳下墙头,慢悠悠地踱着步子走过去。

“你怎么在?”少年看到他,撑着坐起来,靠在门口的石狮子座下。

初衔白蹲下来,伸手捏着他的下巴冷笑:“臭小子,有胆子骗我,不怕死是么?”

“呵呵,谁说我骗你了?”

“你不是说唐门有我需要的药?”

“有啊,不过没有现成的。”他笑得很阴险:“我有药方,可以替你配药。”

初衔白一脸了然:“只要我救你是不是?”

“你真聪明。”

初衔白左右观望了一下,提起他的衣领把他丢上马,一连奔到城门外才停了下来,又将他一把拖下来丢在地上,这才道:“我为什么要救一个陌生人?”

少年有气无力地躺在地上,喘了半天气才道:“好吧……我叫唐印。”

初衔白在他身边蹲下来,抱起胳膊:“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我去杀一个人,没完成任务。”

“杀谁?”

“段衍之。”

“什么?”初衔白忽然放声大笑:“你居然要杀青云派宗主?我没听错吧?”

唐印也笑:“呵呵,我也觉得很可笑,可是我不得不去,据我那几个叔叔说,‘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可惜我连他儿子段飞卿都打不过,就别说他本人了。”

“杀父之仇?段衍之杀了你爹?”

“大概吧。”唐印望着黑黢黢的夜空:“反正对我而言也没什么感觉,我出生不到几个月我爹就死了,压根没见过面。”

“啧,那干嘛要你背什么杀父之仇?”

“因为他前面几个儿子都不在了,我这个唯一有血统的也该消失,这样其他人才能顺利接手唐门。”

“啊,家族内斗。”

“没错,刚才他们一致认定我没能赢段飞卿是没使毒,所以根本不够格做唐门弟子,于是把我逐出唐门了。”

“啧,那你使毒了么?”

“没。”

“嗯?为什么?”

“反正都打不过,使毒又有什么用,说不定把他惹急了,我会死得更早。”

初衔白站起来,踢了他一脚:“贪生怕死,心慈手软,做得成什么大事,活该!”

唐印似乎想笑,脸色一变,却吐出口血来,躺在地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初衔白叹了口气,犹豫着要不要救人。说实话,她还真没救过人。

“青青!”

远处有人策马奔来,夜色里看不分明,但那声音叫初衔白一下子就兴奋起来。

“折华!”

折华到了跟前,跳下马来,就差把她搂在怀里了:“你怎么样?没受伤吧?”

“没有,我好得很。”

“啊,那就好,我们赶紧回初家山庄吧。”

初衔白点点头,忽然想起地上还有个人,还没对折华开口,衣摆已经被一只手扯住了。

“初衔白,你不怕我将你是女子的事情传出去么?”

折华这才注意到地上还躺着个人,一听这话就怒了,抽出剑道:“敢威胁我家公子,找死!”

“呵,我死了也没关系,你们家公子就永远做公子吧,吃了那药会妨碍身体生长,从此她就是个不男不女的怪物……”

话还没说完,他的人已经被初衔白提起来丢到了马上,被马鞍重重一磕,又吐出一大口血来。她翻身上马,一手提了缰绳,一手按住他的背,像是随便搭了件货物,对折华说了声“走”,就一夹马腹奔了出去,语气说不出的恼火。

初衔白带个人回来不稀奇,稀奇的是带了个男人。以前她出去,如果有人跟回来,通常都是走投无路的女子,而且她只选漂亮的,所以外面都风传初家小公子实在是个风流浪荡子。

而现在,折英看到唐印的第一个念头是,完了,这下外面要传他家公子有龙阳之好了。

初衔白对唐印其实算不上好,因为她直接把他丢去初夫人手上了,美其名曰那里药材多,任他选用,实际上就是要他吃苦头。

然而她实在低估了这小子,过了大半月想起这事儿,跑去一看,他不仅已经能走动,还跟初夫人处得很好,看那样子,俨然已经成了初夫人的左右手。

初衔白站在院门边抽嘴角时,唐印正好端着个药盅过来,身上是刚换上的黑衣,那是折华的衣裳,大概是受伤的缘故,在他身上看着有些单薄。

“喏,夫人让我把这药给你,补身子的。”

初衔白视线在他身上扫了一圈又一圈,也不接,就着他的手低头抿了一口,又噗的全喷了出来:“这么烫!”

“我也没叫你现在就喝啊。”

“……”

初夫人忽在此时冲出屋来,怒气冲冲地问:“阿白,你的千风破霜剑练成了么?”

初衔白只好不再跟唐印计较,脚底抹油,溜了。

日子似乎发生了些变化,又似乎毫无变化。

唐印跟初家的人都熟稔起来,那些姐妹们甚至已经会拿他开玩笑,他也不介意,总是温和地笑着。生了副好相貌就是占便宜,他一笑总会引来人家姑娘家害羞脸红。

当然那是在初衔白不在的情况下,她一出现,姑娘们怕挨骂,赶紧作鸟兽散了。

唐印坐在廊下,瞥一眼那人。她本就身材高挑,服了药后,声音改变,加上刻意的举止投足,几乎丝毫没有女子的痕迹。

初衔白径自掀了衣摆在石凳上坐了,与他只隔着十步左右的距离,却看也不看他一眼。

折华提着剑过来,扫了一眼唐印,冲初衔白点了点头,便舞起剑来。

时光静好,除了剑气扫落枝叶的声响,整个天地都安静着。

初衔白看着树下人的动作,几乎眼睛都没眨一下,待折华收势回身,她才展开紧蹙的眉,慢条斯理地挑出几个毛病来。

“你太心急了些,而且招式里夹杂了一些古怪套路,与你的气息协调不一致,若是使多了,只怕会导致真气乱走,甚至走火入魔,还是别练了。”

折华乖顺地点头,并不反驳,忽然道:“不如你我比试一场吧,好久没有切磋了。”

初衔白笑着站起来:“也好。”

话音未落,人已经一阵风一般袭了过去,她的手碰到他的剑,却只夺了他的剑鞘,然后便以这代替兵器,乒乒乓乓地跟他过起招来。一连拆了二十几招,她忽然停了下来。折华也跟着停下,好奇地问:“怎么不练了?”

初衔白扭过头看着廊下的人,他正闭着眼睛在晒太阳,嘴里不知道叼着什么,一半露在外面,像是人参,仔细瞧,又觉得不太像,只觉得他吃得分外有滋味。

她忍不住走过去,踹了一下他的小腿:“喂,你在吃什么呢?”

唐印睁开一只眼,爱理不理:“没什么,养伤的东西罢了。”

初衔白忽然伸手捏住他的下巴,笑着凑过来:“好东西别一个人藏着,我也尝尝。”说完就直接一口咬下了那外面的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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