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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失国体(2)

“什么?”幼帝年纪虽小,却也知道皇后是什么概念,顿时瞪圆了眼睛,几步跑到太后跟前:“母后,这是真的?”

太后听出应璟刻意挑拨,又恨他掌握了宫中动向,气不打一处来,忿忿起身,拉起幼帝的小手道:“陛下随哀家回寿安宫去说话,此事哀家会原原本本说与你听。”说完瞪一眼应璟,拂袖离去。

第二日早朝时,幼帝的眼睛肿得赛过核桃,惹得一干大臣面面相觑。待珠帘后的太后说出那桩刚刚订下的亲事,众人才明白是怎么回事,朝堂立时一片哗然。 

“太后,此事万万不可啊!”御史对幼帝心生同情,激动万分:“帝王婚事,自有体统,岂能草率而定?何况陛下尚且年幼,此事为时过早啊。”

“是啊太后,使不得啊!”

“此事确实有失体统……”

反对之声此起彼伏,太后自珠帘后轻咳一声,开了金口:“老丞相如何说?” 

朝堂上吱吱喳喳的喧闹瞬间安静下来。

老丞相出列行礼:“帝王婚事虽不是小事,说到底却也是皇家家事,何况如今只是订亲,只要太后和陛下都愿意,老臣无话可说。”

西北军有四十万,历来由荀家人一手执掌。荀家父子战亡后只剩下荀绍这么个独苗,口碑再不济,战功名望都有,族人和军队都对她无法忽视。太后此举无疑是要借一个荀绍为陛下套牢整个西北军。

老丞相是明白人。

其余的人闻言面面相觑,只好转头去看宁都侯。

太后得了丞相相助,这才看向应璟:“那么,宁都侯的看法呢?”

应璟微微笑道:“微臣一切以陛下主张为尊,不敢妄言。”

太后不大痛快,他自己做好人也就罢了,还不忘指桑骂槐说她强迫幼帝!她憋着口气道:“陛下自然是应允了,既如此,看来宁都侯是无异议了,那便退朝吧!”

应璟抬头看了看幼帝,他哪里是心甘情愿,撇着嘴都快哭出来了。

大臣们纷纷涌出殿外,大部分人都颇有微词,但宁都侯和老丞相都在打太极,他们也无可奈何。

幼帝生着闷气,可怜兮兮地往内宫方向走,小小的身影无比落寞。行至半道,忽听有人叫自己,转头一看,原来是应璟追了上来,他的眼泪唰唰就流下来了:“舅舅,朕不要娶个老女人!”

左右宫人连忙回避,当作没听见。

“唉,陛下既然不愿,刚才为何不明言呢?”

幼帝泪水滔滔不绝:“母后以死相逼,说什么帝王责任,朕有什么法子嘛!”

应璟猜想也是这样,蹲在他身前安抚道:“陛下乃九五之尊,婚姻大事岂能儿戏?只是如今老丞相也对此事鼎力支持,也只有暂时委屈陛下了。”

幼帝哭得更凶了。

应璟抬袖为他拭了拭脸:“陛下放心好了,荀绍如何配得上陛下?舅舅就是自己上,也绝对不会委屈了陛下。”

幼帝立时收声,对他的信任更上一层楼,感动得无以言表,奶声奶气地哭喊:“舅舅,你就是朕的亲舅啊!”

应璟微笑起身,正气凛然。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乱七八糟的忙,今天终于回家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把新文发了再说,好像隔很久的样子了,居然有点忐忑,哈哈~~

之前写日子那文时查资料,看到一个西晋世家女叫荀灌,13岁就一身武艺建了功勋,很了不起,可惜之后再没看到有关她的记载,由此萌生了这文的设定~

PS:依旧是架空,切勿考据深究~虽然没存稿,但我会日更~

总之希望大家喜欢新文,请多多粗水支持,热情地抛飞吻~=3=

☆、第二章

荀绍人还没回到西北,订亲的消息已经先到了。

这时节在西北边疆往来商旅颇多,这事情一来二往被传得神乎其神,到后来居然有人说幼帝与荀绍乃命定三生,二人年龄悬殊却是一见倾心,激的荀绍本人一身鸡皮疙瘩。

随侍竹秀在她常去的那间酒家里找到她,气势汹汹地质问:“校尉此举对得起你死去的父兄么?”

荀绍拍桌反问:“你这是下属说话的态度?”

竹秀是苗疆女子,眼大胸大胆子大,半点没被震住,抱着胳膊反唇相讥:“校尉连个孩子都不放过,属下又何必对你尊重!”

荀绍被她说的老脸微红,干咳一声:“你以为我乐意啊?父兄死后,荀家风光不再,太后开了尊口,我有选择的份儿吗?”

竹秀脸色这才缓和了些:“那你就真答应了?”

荀绍收拾了一下朝外走,转移了话题:“荀将军如何说?”

她父兄战死后,堂兄荀鸣接任了军权,但她向来只叫他荀将军,生分得很。

竹秀道:“正是将军让我来找你的。”

荀绍哼了一声,出门从树上解下马,翻身而上:“你准备一下,我们随时都有可能回洛阳去。”

竹秀勃然大怒:“你现在该做的是找个门当户对的男人早点嫁了!而不是回洛阳侍奉个四岁娃娃!”

“谁说的?陛下明明五岁了!”荀绍策马而去,将暴跳如雷的她甩在身后,倒有些像是在逃。

不出五日,圣旨下,急召荀绍回都任职。

荀鸣从营中赶回将军府,就见下人们已经在替荀绍收拾东西,他检查了一下,吩咐左右将东西卸了一半下来。

“身为校尉,如此排场,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将军呢!”

荀绍刚好出来,听见这话,冷冷道:“将军说的是,哪能抢了您的风头呢?”

荀鸣转头看她,嘲讽地笑道:“我以为你继任不了将军一职,迟早会在沙场上挣回来,没想到最后居然要嫁人了。不过这样也好,以你的做派,还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嫁的出去,太后实在是仁慈,陛下年纪虽小,至少你后半生有地方可待了啊。”

荀家代代都出武将,大多英武勃发,荀鸣却生得白面红唇,此时拿腔作调地说出这番话来便显得尤为刻薄。

荀绍翻个白眼:“将军不用替末将担心,末将只怕自己有朝一日回来,您就没地方可待了呢。”

左右仆从大气也不敢出,将军和校尉向来见了面就互掐,军师从不让俩人一起在军中碰头,连演武也是。

荀鸣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荀绍噎住了他,没事人一样翻身上马,还笑眯眯地跟他道别:“将军,此去一别万里,以后可要常来看望末将呀,军中那些兄弟就多指望着将军照应了。您放心,待我以后做了皇后,一定会好好提拔您的。”

荀鸣冷着脸道:“但愿本将军能等到那天。”

竹秀笑嘻嘻地来补刀:“哎呦将军瞧您说的,您一定长命百岁,不会活不到那时候的。”

荀绍哈哈大笑着策马奔远。

竹秀再不管荀鸣的黑脸,上马赶上荀绍,将缰绳扯得咯吱作响:“将军实在过分,当初论功劳论资历都轮不上他做这个将军,如今他还这般落井下石,一点也不为你着想。”

荀绍笑道:“他今日已经让着我了,毕竟我若做了皇后,他还有可能做国舅呢,只怕以后还得巴结我!”话音一顿,她忽然连呸几声:“说到国舅就来气!做国舅的没一个好东西!”

竹秀啧了一声:“校尉还记着仇呢?这是要回都报仇去了?”

“哼,应璟那臭小子,迟早要栽在我手里。”荀绍一夹马腹,箭一般冲了出去。

竹秀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又去追赶:“等等!回来!你还真要去做那混账皇后啊!”

二人一个追,一个逃,到洛阳时将随行之人甩了远远一大截。

都城洛阳风霜百载,连风沙蔓延的西北也比不过它沧桑厚重,沿街尽是高楼飞檐,雄浑指天,轻轻一嗅,似乎都能闻见那苍朴古拙的气息。

朱雀大街宽阔,可两辆六乘马车并驾齐驱,人来人往川流不息。荀绍和竹秀虽衣着寻常,但两人跨马当街一路吵吵嚷嚷,还是很惹人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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