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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有喜了(56)

作者: 端木摇 阅读记录

反观摄政王慕容彧,悠然饮茶,好似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顾淮战战兢兢,半瞬之间就冷汗涔涔,殿下说要审讯犯人、了结近日来发生的疑案、命案,可是他这个大理寺卿,还有沈知言,根本没查到侦破案件的关键线索,又如何结案?

他不敢抬头看御王,汗水一阵阵地涌出,手心湿哒哒的,心里哀怨无比。

御王摄政以铁腕著称,名动天下,五年来处断朝政杂务、诏令法度颁布无不是雷厉风行,大小京官不敢有半分懈怠,能以最快速度办完的都迅速处理,规定三日办理的,都是一日半就办得妥妥当当。

朝中若有懈怠者,轻则降一级,重则革职查办。

因此,大小京官对摄政王无不是深深的敬畏。

他看向沈知言,沈知言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神色,他心里更是没底。

顾淮一脸的生无可恋,若御王问罪下来,必定要革职查办。

如意、琴若进来,站在御案右侧。

两个侍卫押着刺客进来,由于刺客武艺不凡,未免他忽然发难,双手用绳索绑着。

侍卫抬腿一踹,刺客跌跪在地,却极为不愿下跪似的,满脸的愤懑不甘。刺客阴森寒鸷的目光扫向御案、书案那二人,顿时脸庞蓄满了滔天的仇恨,杀气腾腾。

顾淮喝问:“你为什么行刺陛下?速速如实招来,免受皮肉之苦,否则……”

刺客阴狠道:“昏君荒淫昏庸,人人得而诛之。”

“大胆!”刘安厉声大喝,“再不老实交代,咱家让你尝尝十八般酷刑的滋味。你还有什么同党,速速招来!”

“诸位稍安勿躁,且听殿下审问。”沈知言清雅而笑,相信殿下已经洞悉一切。

“安贵人,别来无恙。”慕容辞意味深长地冷笑。

安贵人这三个字似一块大石投入碧湖,激起圈圈涟漪。

就连顾淮这个外臣都对安贵人十几年前做过的事略知一二,或许只有慕容彧不知道。

那刺客闻言,清亮的眼眸闪过一丝惊异,却不开口。

沈知言有点迷惑,“他是安贵人?春芜院的安贵人?”

琴若走过去,把刺客头上的内侍帽子摘掉,一头花白的头发展现在众人眼前。接着,琴若把刺客的束发弄散,如此,安贵人的真容大白于天下。

刘安盯着安贵人,目光颇多玩味、疑虑,不过保持了沉默。

安贵人梗着脖子昂着头,神色倔强而冰冷,没有半分惧色。

这张脸布满了细密的皱纹,眉目姣好,依稀可见青春时候的美貌风华。

第1卷:正文 第048章:破解

沈知言的脸庞写满了疑惑,安贵人为什么行刺陛下?

十几年前,安贵人双腿被打残,之后被陛下贬为庶人扔进春芜院,因此她心生怨怼,十几年来无时无刻想着复仇?可是,现在她的双腿完好无损,这又是怎么回事?

他玩味地摸着下巴,总觉得当中必有内情。

慕容辞盯着安贵人,似笑非笑地问道:“安贵人,近来发生的事,奉天殿天降血玉,清元殿下血雨,洛河孙玉梅一案、晓月池小鹿一案,都是你布局安排的,是不是?市井巷陌那首歌谣是你散播出去的,是不是?”

“殿下可有证据?”安贵人冰冷地微笑,她眉目娟好,宛若被盛夏的毒辣日光打残的枯萎蔷薇。

“本宫的确没有证据。”慕容辞清冷道,“你的布局相当的高明、精妙,而且不留下蛛丝马迹。”

“行刺陛下已是罪大恶极,足以将她五马分尸。”慕容彧浅浅抿了一口茶水,优雅若行云,“布局精妙,但总有破解之法。殿下指证安贵人乃幕后布局之人,相信殿下已经识破那些布局,本王倒是很想听听殿下如何识破近来那些疑案、命案。”

“还请殿下解说一番。”顾淮拱手道,颇为惭愧,侦查这么些日子,一无所获,却让殿下侦破了。

“首先是奉天殿天降血玉。”沈知言英眉飞扬,“安贵人在春芜院先杀白庶人、莫庶人,抽干她们的血,接着立即把血送到奉天殿,放在一处隐蔽的角落。奉天殿供奉晋升和小银每日早间都会打扫,小银趁晋升不注意,提着那桶人血出去,迅速把人血和血玉倒在殿前青砖上。小银在自尽之前已经供出一切。”

“这炎炎夏日,人血很快就会变色凝固。”顾淮提出疑问,“下官看见那些人血的时候,那些血还没有完全凝固。”

“天降血玉发生在辰时,安贵人趁卯时春芜院的人还没起身,把白庶人、莫庶人带到隐蔽的角落暗中杀害。”慕容辞挑眉道,“安贵人轻功不凡,提着那桶人血躲过巡守的侍卫来到奉天殿,并不是难事。”

安贵人面容平静,好似这些事统统与她无关。

慕容彧眸光一定,问道:“血玉珍稀罕有,宫内都没有那么多血玉,安贵人从何处得来的血玉?”

慕容辞道:“这就要问问安贵人了。”

安贵人的嘴边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诮,并不回答。

顾淮琢磨道:“天降血玉与那首歌谣里的血玉现暗合,安贵人如何散播那首歌谣?”

沈知言颇为激动,眉眼飞飞地说道:“大人,下官去春芜院看过,春芜院的后院院墙外是一条宫道,宫道外便是皇宫最外面的宫墙。换言之,春芜院紧靠宫墙,安贵人轻功不凡,出入皇宫和春芜院如履平地,无人察觉。她完全可以乔装一番飞出宫外,散播歌谣。”

顾淮更疑惑了,“安贵人不是双腿被打残了吗?为什么完好如初?而且她十几年前是后宫妃嫔,什么时候修习了那么厉害的武艺?”

“这些事,稍后再说。”慕容辞盯着安贵人,安贵人依然平静如斯,好似老僧入定。

“清元殿下血雨,又是怎么回事?”慕容彧眸光流转,兴味盎然地看她。

“清元殿下血雨,用的是狗血,并非人血。安贵人先在城里杀了几只狗,取了狗血,在夜深人静的时刻把狗血涂抹在清元殿的黄琉璃瓦上。她涂抹得很均匀,好似粉刷墙壁一般。当天降大雨,雨水冲刷琉璃瓦,瓦上的狗血就会随着雨水落下来,就变成了血雨。”慕容辞走下御案,神采非凡,气韵自生,“这就好比,一个女子脸上涂抹了厚厚一层的妆粉,倘若被淋了雨,脸上的妆粉就会被冲刷下来。”

“她如何料定那日必定会下雨?”沈知言皱眉问道,心里惊讶殿下竟然破解了下血雨之谜,他越来越佩服殿下的才思与侦查断案的本事。

“即便她轻功再好,在清元殿殿顶做手脚,难免会弄出动静。”慕容彧剑眉微扬,“清元殿是天子寝殿,重兵守卫,十步一岗,交叉巡守,她如何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这就是要问问安贵人了。”慕容辞看向安贵人,自信地扬眉。

“太子殿下不是破解了所有布局吗?”安贵人讥讽地反问。

“没错,清元殿重兵守卫,很难躲过那些宿卫的耳目。再者,在殿顶涂抹狗血,需要不少时间。”慕容辞明眸微眯,冷意袭人,“安贵人很聪明,还有一个帮手,侍婢柳眉。她们上殿顶之前,安贵人用迷药迷晕了所有宿卫,因为她轻功太好,那些宿卫往往刚发现有黑影出没便中了迷药。而要想知道哪日凌晨之前会下雨,并不难。”

顾淮赞叹道:“殿下分析得极好。清元殿下血玉暗合歌谣里的雨漫天。那么洛河孙玉梅之死、晓月池小鹿之死,便是歌谣里的鱼食人,安贵人是杀人凶手?”

安贵人面容冷寂,似是火塘里的灰烬,星点火光慢慢熄灭。

沈知言道:“安贵人遇到孙玉梅是偶然,孙玉梅是无辜冤死。小鹿也是如此,死得冤枉。安贵人一掌震碎孙玉梅和小鹿的脏腑,打死他们,再把他们扔进洛河和晓月池,做成鱼食人的假象。”

慕容辞道:“她分别在洛河和宫里的晓月池布局,目的引起宫内和洛阳城百姓的恐慌,让所有人对那首歌谣的预言深信不疑。安贵人,本宫的推测没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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