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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红莲艳酒(69)

“那人叫什么名字?”

“白翎。”



四三

“我去了。”
我又被犹冷拉回来。

“我说了,你不能去。”

突然有很多问题。

首先,风雀、红裳、鬼母,三观之首是风雀。白翎管风雀,也就等于管了红裳和鬼母。他来这里嫖妓,怎么还要付钱?其次,光看到一个重莲的名字,就值得他花大笔钱去见一面?再来,白翎可是认得我的。如果他当场把我揭穿,我就真的暴尸街头了。

“好吧,我不去。”我道,“不过,我很想知道,白翎怎么会花这么多钱?”

“这些你没有必要知道。”

犹冷走了。

一到晚上,花满楼简直是人山人海。我挤回自己的房间,碰巧看到杜炎捧着珠花飞奔而出,边跑边往头上戴。他身后跟着一帮男男女女,都跟赛跑似的,颇有意趣。

没料到他平时蛮柔弱,跑步速度这么快。

我跟着人群出去,挤在大厅门口到来不去。楼梯上站满了姑娘相公,大堂中央坐着一群人,一堆女人,一堆男人。

坐在女人堆最前头的女子背对我,不过我看出了是红裳。

那一堆男人都穿着雪白镶青的衣服,整齐地背着手站立。而最前端与红裳面对面的男子翘着二郎腿,腿上绣有一只六尾火狐。

这一回白翎没有戴斗笠。但是隔得太远,人头又挤来挤去,根本看不到。

他们的谈话内容我也听不到,身边两个嫖客讲话简直叫震耳欲聋:

“说真的,女人这玩意还真是越漂亮越拽。花满楼的女人是我见过最美的,但也是最贵最势力最难搞的。”

“确实,我开始还不相信会有踢床这种事。上次我搞冉冉的时候就真给她推了。你说这么突然拔出来,她不痛啊?她还是柔门的头牌呢。柔个屁!”

“酒、剑、女人、朋友。男人得这四样,便是消遥自在。哪知每一样都不好得。你说吧,女人有什么想要的?无非就是男人。怎么这里的女人就这么拽呢?”

“行了吧,谁叫这红裳观有天山支撑?白翎今天来,说是嫖娼,实际不就是给这些嫖客下马威,告诉咱们谁惹她们谁死?”

“起码花满楼的人还让男人碰,有银子就够了。你怎么不看看当年的双成楼?就算是只公蚂蚁,都别想爬进去。”

“你说步疏?这女人他妈就是欠操。”

我听起劲了,拍拍其中一人的肩膀:

“大哥,你见过步疏?”

“怎么可能没见过?那女人是恨不得让全天下的人都看到自己的脸。她是我见过最贱的女人,但长得漂亮有什么法子。”

“怎么个贱法?望大哥指教。”

他大体说了一下,语句比较粗鲁,还有点含糊。整理清楚大概是这个意思:

花满楼的六扇门中,每扇门都有个首领。艳门红裳,娇门犹冷,冷门仙姬,巧门闲吟,柔门冉冉,野门飞漠。而花满楼六大头牌我之前已经听过。红裳只是老鸨,不卖身。另外五个门的首领分别是五大头牌。还有一个头牌,也就是头牌之首,上一季的大花魁,步疏。

步疏是六个头牌里唯一有条件卖身的。

有要求不是罪,她的要求也只有两条。但因为这个,她被无数男人唾骂。

一,艳酒。

二,重莲。

这就是她的条件。

以那俩男人的话说,她这样还不如不卖。

步疏现在不在花满楼。严格说来,她并非红裳观的人。

她是艳酒的人。

她来参加花魁大赛拿第一是显而易见的事,但她的目标不是宣布自己的美貌。而是她的所属权。

混入英雄搏斗与武林纷争的女人,总是很容易出名。

艳酒的神秘感让人们大大地提高了对步疏的期望。

然而,她不曾让人失望。

我越发觉得步疏是个奇女子。她就像个价格昂贵的极品花瓶,只给插两种植物。

一朵是倾国倾城的红牡丹。

一根是野生野长的狗尾巴草。

品位相差如此之大,果然不是凡人。

不过我更好奇艳酒。

究竟是什么样的男人,可以长这么丑还吸引绝世佳丽。

究竟是什么样的男人,在占有了这样的美人以后容忍她对外宣传她还喜欢另一个男人。况且,这个男人还是重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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