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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之文盲女配逆袭记(32)

作者: 小冬叶 阅读记录

冯小婵被他这么一激,立马涨红了脸道:“您就是听见我说我娘她想把我攀给我们那八仙桥头的王家的事儿,所以就生了我的气!”

她这么一连串不带歇的说下来,迟宝络倒有些懵,她询问着扭过头去看了看陈伯玉。

陈伯玉便小声的凑在宝络的耳边道:“小婵她上回回去,她娘想把她配给她们那边的一个王姓财主,她被逼着答应了,婚期就在下个月。这一回她是骗她母亲说来学校办理一下退学的手续,才得以逃出来的。”

陈伯玉同迟宝络两人虽然说的小声,然而因为几个人挨得近,这屋子里又静悄悄的,所以不大的声音也全被另外的那几个人听见了。

冯小婵默默听着,眼泪像是不值钱似的一串串的披挂下来。

她道:“先生您不要赖了!我认识您也总有两年了,您这人还有哪一点儿我不知道得清清楚楚的?”

然而迟秉文并不是为了这么一桩事而郁郁寡欢,索性闭口不谈了。

迟宝络眼见得冷了场,便在一边撮合道:“大哥!既然是这么个情况,你又要同那一位离婚,干脆你们私奔到一处算了!或者在娶亲那天,你去把小婵抢过来,多威风!”

陈伯玉尽捧着宝络道:“是啊是啊!就像《本埠新闻》里头的那些男男女女的故事一样!”

宝络与伯玉这两人,此时觉得格外的刺激,十分羡慕他们这样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就好像是话本里常写的痴男怨女一般。他们不断地鼓励着迟秉文同冯小婵,替他们感到兴奋。

迟秉文为了同瘦鹃当晚的吵闹,心里纠葛着竟有些难过。又正因为心里难过的缘故,他对他们这些人此时的起哄感到厌烦到极点。

他冷冷地道:“离不离婚,成不成亲,这是各人自己的事情,朋友起哄有什么用——不要说是朋友,就是家里人来干涉也没用的。”陈伯玉同迟宝络二人被他说得作声不得。

冯小婵愣了一愣,脸上还满是泪痕,一时间呆坐在那里。

陈伯恭不动声色的喝着他的咖啡,仿佛把整个人都置身事外了一般。

秉文自己也觉得自己刚才那两句话太冷酷了,不该对他们这样,尤其是冯小婵,他觉得她毕竟是个弱质女流,遇着这么些糟心的事情,经不起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击。因此又把声音放和缓了些,说道:“我谁的气也没生……只是在思考我这一生罢了。”

陈伯玉头一个笑出声来:“你们听!果然是国文老师,心思就是比旁人要细腻些!咱们在这边替他们两个愁得发慌,他倒好!开始思考起人生来了!”

说着,大家便一齐哄笑起来,冯小婵感到又好气又好笑,一边抹泪儿一边咧开了嘴。

迟秉文敷衍的扯了扯嘴角,又垂下头,闷声想着自己的事情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悄悄地说一句,男配这已经算是第二次出场了吧......

第27章 他是有什么毛病?

瘦鹃坐在桌前,百无聊赖地翻着字典,忽然觉得耳热,要是照迷信的说法,想必是有人讲到她。

陈公馆里的谈话谈到一半,陈家兄弟两个一时兴起,便叫佣人搬了棋桌出来下棋。

冯小婵同迟宝络两个人笑笑地围过去看,只有迟秉文还坐在原地不动,他心里乱糟糟的。

陈伯玉忽然笑了起来,走了一步棋,道:“秉文同他家里那位啊,就像这副棋一样。”

冯小婵凑过来看了一眼,微微地笑了。

迟宝络也跟着凑热闹:“这棋?什么意思啊?陈伯玉你整天神神叨叨的!不知道我看不懂棋么?”

陈伯玉得意地看了她一眼,吊着嗓子笑道:“哟!这你都看不懂?死棋嘛,死棋!”

迟宝络这时反应过来,“噢!”了一声,半笑半嗔地轻轻捶了他一拳,“你又来!小心我哥训你!”

迟秉文自然听到了他们那边的说话声,这时候突然从沙发上站起身来道:“小婵,天要黑了,晚上露重,我先送你回学校吧。”

冯小婵扭过头来看他,愣了一愣,木木的点了点头道:“嗳……好。”

剩下陈伯玉同迟宝络这一对儿面面相觑,陈伯玉悄悄地同迟宝络议论道:“你哥今天是怎么啦?吃了枪药似的……”

宝络翻了个白眼儿,低声道:“你问我?我哪儿知道!我又不是我哥肚子里的蛔虫……”

只有陈伯恭静静地坐在那里,手执一枚青玉制的棋子儿,若有所思地打量着面前的棋局。

天光泛着青白色的恬静。

迟秉文同冯小婵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了陈公馆,秉文开着车,一路上仍旧一直默默无言,冯小婵觉得他今天非常奇怪,她心里的那点不安便更加肆虐起来。

进了学校,两人下了车,一同在林荫道上走着,她忽然小跑了几步,同他并排了。

她把头试探性地靠在他身上,柔声道:“先生……”

迟秉文身子一僵,机械地避脱开了她靠拢过来的身子,他咳了咳,道:“等会儿有人走过来,看到了要不好。”

虽然他向来如此,可是今天,冯小婵却觉得异样的委屈。

像是要缓解他们两人身上的这一种尴尬气氛似的,他忽然说:“嗳,你看见前头的那棵树了没有?”

冯小婵抬头望了望,不解道:“哪棵树?”

秉文道:“就那棵——挂了条红丝带的那一棵。”

小婵勾头看了看,一瞬间竟觉得非常无味,她略顿了一顿,便淡淡地道:“噢……恐怕又是哪对热恋中的男女,挂了条红丝带在那里保佑恋情的长长久久吧。学校里这样的树还少么。”

迟秉文便沉默着不说话了。

从学校门口走到宿舍,距离并不短。两个人慢慢地走着,渐渐地,小婵也微微平复了心情。

她自以为是十分了解迟秉文的——他似乎对任何女人都不感兴趣。

一年前冯小婵再四的同他表白,也不知是第几次表白了——他终于答应,说可以同她试试看。但长时间相处下来,冯小婵总觉得他对她也不过如此。

不能说他这个人对于爱情不专一,她觉得,他恐怕天生的就是一种温吞水的性子——对谁也不大上心,对谁也没什么脾气。

连迟秉文自己也是这样想。

但是他现在却又忽然发觉,也许他比他所想的要来得更热情一些。要不然,那天晚上怎么会气恼到失掉理性——人家骗他,他最多再不同那人往来,却绝不会像那天晚上一样的冷嘲热讽,甚至抑制不住的狠狠扳住了她的面颊,隐隐地有一种暴虐的冲动。

然而他当时竟是真的这样做了,他感到不可思议。

空中的树叶落下来,像一场厚重而舒缓的雨。

他将小婵送到宿舍大门的门口,便停了下来。小婵望了望周末人迹稀少的宿舍楼,忽然一转身扑向了他的怀里,迟秉文吃惊的朝后退了一步,然而小婵的一双手,不知怎么像是忽然生了无穷的力量似的,攀住了他的腰间不放。

他只能由她抱着。好半晌,终于轻轻地把她推开了一步,叹了口气道:“小婵,当初你要是随便同学校里的其他正经人家的男学生谈恋爱,而不是我这样一个有家室拖累的有妇之夫——”

冯小婵隐隐的能猜到他要说些什么,这会儿抿紧了唇,不作声。

天气骤冷。灰色的蒙着薄雾的天,宿舍大门前南北大通的一条大路两旁,阴翠的树,静静的历经百年,仍旧忠诚的立在那里,一棵一棵。

他终于低低地开口:“小婵,是我耽误了你。”

她顺了一顺目,低下头道:“这不关您的事儿。”顿了顿,语气又坚定了一些:“这条路本就是我自己选的,没什么耽误不耽误。真要说起来,是我自己耽误了自己,不关您的事儿。”

说完这一句,她勉力抑住自己最末那声颤颤的尾音,一转身便跑回了宿舍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