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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之文盲女配逆袭记(41)

作者: 小冬叶 阅读记录

他当时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因为吊了一瓶盐水,才刚有了一些力气,却仍旧不假思索的拔掉了针头,挣扎着下床,同阿小出去。他们找了瘦鹃一夜。

她站在他的房间门口,怔怔的看着这一切。

自从迟秉文那天晚上发起了低烧,她便一直想要亲自去照料,然而每次陈伯玉从房里出来,都是相同的一句回话:“秉文这病来的凶,他怕传染了你,所以不让你进去,他要你回宿舍里去好好休息,不用管他。”陈伯玉说话时,眼睛并没有看向她,甚至躲躲闪闪的,避开了她探寻的目光。

她现在回想起来,总觉得哪里不对——她的那一种不安渐渐扩散到了整个心房。

据说,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疲病交加的迟秉文终于体力不支的晕倒在了路边,还是阿小叫了辆人力车才将他送去了医院。

他才刚醒,又坚持着要出院。

好像是因为担心周瘦鹃,担心她万一在外面遇到了什么事情,到学校里去找他,他却不在。

迟宝络不知道这些状况,她和陈伯玉两个人正你侬我侬,沉浸在他们自己的爱河里,根本顾虑不到旁人身上发生的种种变化。

宝络无心流露出来的恋爱中的甜蜜,使得冯小婵甚至把宝络也连带着愤恨了起来。

举办宴会的日子一天天的挨近了。

这一天,她下定了决心,缠着陈伯玉拿来了钥匙,在午后悄悄的走进了迟秉文的宿舍。

他一个人静静地疲惫的躺在那里。几日来,面颊消瘦了许多,颧骨高高的凸出,两片嘴唇也因为烧热而泛出一种干裂的苍白。

她的心里忽然生出了一种痛意——这是她拼尽全力才得到的男人,她不能容许他对于她的那一份喜欢一点点抽离。

一张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

迟秉文在这里断断续续地住了两年,房间却仍旧同初次见到的一般,显得很空。洗脸毛巾晾在椅背上,被风吹的已经干硬了。他的西服外套随意的搁在桌上,还有他的一杆钢笔和一把梳子。床头一只不大不小的箱子,里面放了他从家里带来的衣服和书籍。

他这几日换下来的衬衣,由于家里的佣人每日都来送取,都给他洗干净了,叠得齐齐整整的,放在他的箱子上。

枕边还有一本书。

秉文在梦里呓语,断断续续地叫着什么。

冯小婵凑近了一些,终于听清了从他口中发出的一句句焦急而无奈的“瘦鹃……”

正是下午两点钟,太阳最热烈的时候。她在窗户外漏进来的日光下呆呆地望着这一切。

她看着他近在咫尺地脸,心里恍恍惚惚的,好像做梦一样。

她抑制不住的抽噎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终于准时更新了!

第34章 大猪蹄子不合时宜的心软

迟秉文因为连日来体热的缘故,整个人发虚,一点点儿动静也能惊醒,其实睡得并不安慰。即便睡着了,做的也尽是一些离奇破碎的梦。

他在梦里也找不见瘦鹃。

太阳的光线,从那敞开的南窗之间,斜射到他的枕上。他感到床边抽抽搭搭的女人的声音,慢慢地就睁开了一双眼。

冯小婵见他醒了,索性伏在他的床边,哀哀的,小声的哭着:“我母亲她又来了信,催我回去……可是先生,先生……你知道,我心里是只有你的……”

迟秉文看着她那双已被眼泪模糊了的杏子一般的眼睛,从烧热难受的喉管里淡淡地溢出一口气,说道:“可是小婵,你已经同他签了婚书。”

冯小婵一愣,揩过眼角的泪水,哽咽着道:“可我那时候是为了气你,是同你置气,才故意签了婚书的!”

迟秉文在她的话音里沉默了,许久,才终于轻声道:“小婵,你要知道,婚姻不是儿戏,不是让你用来赌气的。”

冯小婵仍在那里抽抽噎噎的哭,迟秉文听了,心里异常的烦乱,然而只是不开口。

这时候,她忽而像是豁出去了一般,耍着因为念过书而自认为高人一等的年轻女孩儿们惯有的性子:“我不管……我不管!先生!先生您今天……陪我去陈公馆参加晚宴好不好?好不好?”

迟秉文微微蹙起眉头,仍旧是不说话。

冯小婵喉间一哽。良久,她又换了一种酸楚而柔弱的腔调道:“先生……我马上就要走了……日后恐怕……恐怕就只能被束在王家的那个大宅院里,再见不得天日。先生您说过的,女子生来就应该受到教育,身为女子,也应有同男子一样的权利……可我,可我若是果真嫁了王家......”

说到这里,对于未来一事,她自己心里也不无恐慌。眼泪管不住似的直直流下来,她轻轻地摇撼着他的手臂,断断续续地道:“先生……求您了,您带我去陈公馆,好不好?就当做是……就当做是这一年多来,咱们最后的一点儿回忆,好不好?日后,我即便被婚姻所累,也终有一个念想,可以支撑着我……活过往后余生呀……先生……”

迟秉文随着她的哭诉,想到一年多来的种种。虽说有一些逢场作戏的成分,然而也有很多时候确实为她小女儿的娇态所打动——并不是没有一点的感情,他为她的悲声所感染,终于,勉强着同意了她的请求。

迟宝络推门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了这一幕——迟秉文强撑着从床上下来,冯小婵站在一边,替他拿着一件西装外套。宝络甜甜的调侃的笑着,像往常一样的打趣着小婵与她大哥。

迟秉文无谓做过多的解释,一直都是一副淡淡的样子。

然而冯小婵心里的那个伤口,却仿佛被盐水洗涤了一般,在宝络叽叽喳喳的快活的声音里,层层叠叠痛苦的纠葛着。

想到这里,冯小婵猛然抬头,她定定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只做工上等的钻戒,狠下心来,戴到了手上。

她的心里忽然涌起一阵要撕碎眼前一切的欲望。

明明是她的爱人!怎么才短短的这么一段时间,竟仿佛一切都改变了?

迟宝络望着她的背影,从镜子里看到她手上忽然多出来的一枚闪闪的戒指,不由诧异的惊呼一声道:“小婵!这是我哥买给你的么?”

小婵眼里顿时闪过一抹寂然,她没说话,紧紧的捏住那一只戴着钻戒的手指,返身回来,揽上宝络的小臂,轻声道:“我没事了,咱们去吃点儿东西吧,我好饿啊......”

迟宝络从小娇生惯养,平平顺顺的过了十几年,向来不是一个敏感多心的女孩,便也跟着笑道:“好好好,咱们去吃东西。小婵你也不要再哭了,我哥都送了你戒指,你还担心什么?她是翻不出什么风浪的,你只管放一百个心!伯玉他们家的宴会向来办的盛大,听说今天特地从外国运来了好些咱们没见过的水果、点心呢。”

她如数家珍似的报着各样瓜果点心的名字,都是在来的路上陈伯玉告诉她的。

冯小婵敷衍的笑了笑,默默地同迟宝络一起走回到大厅里来。

她把手交叠在小腹处,钻戒便格外显眼的曝露在了空气中。

因为先前的那一场不大不小的争执,人们本就格外的注意到卷入这事端里的几个人。

她们两个一走进来,就有好事者一眼便看到了冯小婵手上的戒指,纷纷交头接耳的传说着。

终于传到了瘦鹃的耳里,就成了“听说迟家在联大教书的大少爷,给他那个女学生买了一只钻戒,比传闻中他们大少奶奶进门时买的那只钻戒还要大呢!”

瘦鹃冷笑着听完,停住了脚步,斜睨住迟秉文道:“听说钻戒的戒圈定做都还要一定的时间,可见是迟先生你早就等不及了吧?现在竟又来恶人先告状么?”

迟秉文却像是完全没料到,扶在她腰间的手不经意间便松了,眉间拱成了一个川字:“什么钻戒?我从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