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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之文盲女配逆袭记(42)

作者: 小冬叶 阅读记录

“哥!”迟宝络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就这么急急的唤了一声,“哥!你又何必瞒她呢?让她早点儿知道了也好,就不会再整日缠着你了!”

冯小婵就微微抿着唇立在宝络的身后。

这些人来去如风,却偏赶着她不放——好像是她纠缠不清一般。

瘦鹃冷冷的看着这一切,像是旁观者看着台上衣着鲜丽的演员在那里唱一出大戏一般,锣鼓喧天,热闹是热闹极了,可是热闹深处是荒凉。戏台上的人们陷进了戏本子里,怎么也看不透。

她扭头便走。

“瘦鹃——”他沉着声叫她的名字,闷闷的,像一头困兽。

她顿了顿,“迟先生,你这又是何必呢。”

瘦鹃说完,便踩着一双高跟的尖皮鞋,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绕过这几位,走到远一点的餐台前立定了。

铺着红绒布面的长条餐桌上,金丝绣边,琳琅满目的摆着各样的美馔。

最中间的一份刀叉前面,是一大把扎满了丝带的玫瑰花束,大典礼上用的真花束,竖在那儿还盈盈的挂着露水,仿佛一个喜庆的圆丘。

两侧是四只金质的高脚盘,第一盘装的是顶大的桃子堆成的椎体,第二盘是一个灌足了奶油的叠层大蛋糕,最上头的一层盖着一个糖溶制成的小钟,成了一个教堂式建筑的糕点,因为陈家老太太笃信基督。第三个盘子里是浸在透明糖浆里的凤梨片,黄澄澄的,叫人垂涎。而第四盘讲究得出奇,是从热带用渡轮特地运来的黑葡萄,底下一阵阵的冒着白气,凉阴阴的,想来是用冰在保鲜。

迟秉文眼见得瘦鹃走远了,便转回头来看着冯小婵,本着脸道:“戒指,戒指是怎么回事?”

冯小婵脸色变了变,她走到迟宝络的跟前,低声道:“宝络,我同先生有两句话要说,你先去餐台那里等我,好不好?”

迟宝络自然是点了点头,欣然同意。

迟秉文绷着脸走出了舞池,同她一起走到了一处僻静无人的阳台上。他立在那里,等着冯小婵的解释。

四下里只听到乐声悠扬,一个节拍一个节拍的撞到这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

冯小婵清了清喉咙,嗫嚅着道:“赴宴的太太小姐们,一个个都打扮的入时又贵气,只有我,从头到脚,仅一条碎钻的项链和手上一只玉镯撑撑场面,我怕她们笑话我……所以戴了这只戒指。”

她上前几步,紧张的望着面前男人的脸,她故意装成一副委屈的腔调道:“先生……您生我的气了?”

迟秉文紧紧地抿住唇,眼皮间的褶皱亦绷成了深深地一道痕迹。“那这戒指是哪里来的?”

“先生……这是……这是王家送来的戒指。”小婵低下头,

“那为什么要说这戒指是我——”

迟秉文一句话还没说完,便被冯小婵抢白道:“可我什么都没说呀先生!是大家自己传成了这样……”

“那你怎么不去解释?就任由——”

她的眼泪又不由自主的渗出了眼角,冯小婵抬起一张泪水涟涟的小脸:“我……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要嫁进王家……我是被逼的呀先生!可是你们都不知道!我一直没有说,因为我实在说不出口——王家的那个三少爷,是个软骨病驼背的瞎子!每日吃的药比盐还多!你们根本不知道我的苦处!”

她低低的叫着,声音虽然不大,叫人听来却有一种歇斯底里的意味。

她的心突然揪着涨着,挤得她透不过气来。

今日午后乃至前一段时间里的一切记忆,都统统一齐回来了。她望着阳台上隔绝开宴会大厅的落地窗,在那黑暗的玻璃窗上的反光里,红栗色玻璃上浮着热闹而模糊的一幕,像电影,光怪陆离。重重叠叠的衣香鬓影,一片歌声,一切的光与影,都喧嚣的像开了闸似的直奔了她来。

她慌张的攀住了迟秉文垂在身侧的一只手臂,眼泛泪花的恳求道:“您不要当面拆穿了我,您就帮我这一次,好不好?今天的这场宴会,您答应过的——您答应过会给我留下一点我们之间美好的回忆的。先生……您知道的呀……我这一颗心里面,只有您,只有您呀!除了您,我再想不到什么能使我继续活下去的期望了……”

迟秉文定定的看住她,心里一阵阵的堵着。

“先生……您想一想,这一年多来,我还从来没有求过您什么呀先生!现在就当我求求您,好不好?好不好?”

她说的叫人动容,他总是狠不下心。

作者有话要说:

第35章 party queen

瘦鹃托着一只餐盘,专心致志的往盘子里夹一块奶油蛋糕。

豹皮大衣的袖子很宽博,搭在细胳膊上荡着,险些扫到厚厚的奶油上。瘦鹃觉得累赘,索性脱了大衣,交由边上侍应的佣人捧着,挂到了客房中的衣架上。

这样萧条的天气,她里面却只穿了一件光胳膊的绸旗袍,说是美丽冻人。

旗袍上红黄紫绿,像是烟花在寒空中炸开了般的,一股脑涌现在人们的眼前,周身都是烂醉的颜色。

迟宝络立在周瘦鹃的后头,怔怔的,欣赏美人一般的看的入了迷。

陈伯玉跟了来,搡了宝络一把:“嘿!你看什么呢?好像被勾了魂儿?”

迟宝络叫他吓了一跳,脸上腾地红了,忙移开了视线。她喉咙痒似的清了清嗓子,佯装出一副不屑的样子道:“我能看什么?不过是……不过是觉得你家这特地运来的黑葡萄,长相诱人罢了!”

说完这一句,宝络便扭过头去推着陈伯玉往角落里走,两个人躲在角落里,嘀嘀咕咕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瘦鹃微微地偏过头来看了他们一眼,悄悄地笑了。

任谁看不出来迟宝络那一脸做贼心虚的样子?

虽然冯小婵疲于应付家里乃至学校里的种种状况,许久没出门,等她一瞟见众人看着瘦鹃的那一种活脱脱溢美的目光,也猜着她身上穿的一定是最新流行的衣料。

穿得那么单薄,周瘦鹃也没有一点寒缩的神气。

她手里把玩着一只酒杯,斟满的酒杯上轻浮的泡沫闪着光。

几位太太才看了方才的一场闹剧,便都围着餐台的一角,绕成一个圈儿,交头接耳的议论起自家的男人们,都说道:“今日是看了迟家的笑话,可我家那位何尝不是呢!男人嘛,都是一个样子,不中用,只晓得生意、政治还有嫖女人。”

另一个接口道:“可不是!我整日整日地在家里闷着,他倒好!尽跟着戏子后头捧!还骗我说是出去做生意!屁的生意!从没见他往家里带过一分钱!还不是靠他家里人接济着?”

“噢!我晓得的!你家那一位,不是还听说为了捧一个戏子,得罪了唱对台的一位,人家靠山硬,不是还叫人追到家里去闹的?”

“别提了,别提了!想着都丢人,亏他这时候还敢来赴宴!”那位牵扯的太太闷着声啐了一口,语气里满是怨怼。

瘦鹃立在她们身后笑道:“我们对男子,也不必过于苛刻嘛,他们用什么思考?太太们这么多年了还不晓得?既然实在不好,怎么不离婚?太太们又不缺钱,就是平时存下的私房,也够一个女人家平平顺顺的过这一辈子了。我们是有我们的独立人格的,假如万事都要依赖男子,连自己的情感都要仰求男子来扶持培养,那也未免太看得起男子而看不起自己了。”

她脱口而出的这一段话,还是从前不知道在哪本书上看到的,这时候车轱辘似的说出来,倒让她在一众太太跟前的形象又光辉了一些。女人们总是爱听这样心灵鸡汤似的打气的话,然而真要她们做起来,就又是一回事。

她说的,她们何尝没想过。可是就是碍着一个面子。

婚姻嘛,再不好,耗也要耗下去,离是铁定不会离的。

陈伯恭忽然在她身后笑道:“什么看不起自己?”他冲着一众女眷有礼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