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酌风流,江山谁主(179)

韩天遥眼底潮.湿,亲.亲她的唇,低声道:“好,我们永远都不分开。”

待她放松下来,他动作方才渐渐剧烈,努力引领她在她的第一次便能领略到男女间最大的乐趣。

夜风里,画舫在摇曳的水面上轻荡着,一***水浪冲刷着岸堤,哗啦啦的水声里隐约传出女子暧.昧的低吟。

--------------河蟹世界,略有删节--------------

新点的银烛又已燃到尽头。

好在,此时东方泛白,天色已渐渐亮起来。

略嫌狭窄的软榻上,两人交.颈而卧,十指紧扣,肌肤上的汗融到了一处,

十一的腿有些发软,却也不肯动弹,只借着隐约的亮光默默打量着眼前的男子,描摹着他五官的轮廓。

其实他的五官相当好看,且自幼习武学文,难得地兼具武者的英伟和文士的清隽,只是寻常待人处世过于冷峻沉默,常会令人忽略其俊美的容貌。

韩天遥抚着她面庞,柔声道:“看够了没?”

十一道:“没有。”

韩天遥道:“没事,以后你可以天天看。天明后我随你一起入宫,向太后和皇上陈明此事,他们必会成全。”

纵然宋昀心有不甘,奈何木已成舟。何况韩天遥有扶立之功,如今又手握兵权,多有倚重之处;十一手中亦有凤卫,若想制衡施铭远在京中的势力,同样也需借助她的力量。

不论从哪方面看,宋昀只能成全。

但十一却已推开他,起身披衣整妆,说道:“不用了!”

韩天遥眸光一暗,却很快随之起身,看她临窗梳着发,也去替她整理着,柔声道:“若你觉得难堪,便不用说了,我去找皇上说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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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3 念,花明如绣(三)【6000】

十一将发髻绾好,收了梳子,取过一旁的画影剑和酒壶佩到腰间,才冲韩天遥笑了笑。

“我的终身大事,我会自己做主,不用劳烦你费心。”

韩天遥眯起眼,“十一,你已是我妻子!当日,你也允诺过我!燔”

十一微微侧脸,颊上翠钿在晨光里闪过清冷妖异的光芒,“天遥,你想多了!从你用计将我诓上回马岭,诓我喝下毒酒,我便已寒了心。宋昀继位,宋与泓被贬,都有你在推动,一切如你所愿;可施铭远主政,宋昀退让苟安,我受人算计步步失策,一切逆我所愿。九死一生,挣扎活下来的不过一具身体,你还能指望我还是原来的心?你还指望我能再趁你心愿,嫁你为妻,认可你所做的一切?”

“……窠”

韩天遥目光慢慢冷下去,“你要……入宫为妃?”

十一道:“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干。”

“与我无干!”

韩天遥回头看向二人颠凤倒鸾整整半夜的软榻,几乎从牙缝中挤出字来,“今夜之后,你还敢说与我无干!那我们这个晚上,算是什么?”

十一向后走了几步,靠在门帘边,抱着肩懒懒一笑。

“不算什么。喜欢过你,留这么个晚上做念想,以后想着也不会有遗憾,挺好。横竖你有过的女人不少,我有过的男人将来也不会只有你一个,算不得谁亏欠谁,就这样吧!”

韩天遥踏前一步,“你做梦!”

十一淡淡而笑,“难不成你要我对你负责?你才做梦!”

韩天遥一窒,喉嗓间闷得又有了中毒后欲要一口血喷出的腥甜感。

而十一已经踏出船舱,走到船头向外眺望。

江上柳如烟,雁飞残月天。勤劳的渔夫趁着清晨的薄凉,唱着渔歌洒着网,成了粼粼水波间淳朴却恬和的点缀。

更远处,已有车马喧嚣,行人匆匆,开始新一天的奔波劳碌。

富贵也罢,贫贱也罢,一年年,一天天,总有着自己无法摒弃的追求和向往,且永远没有尽头。

得陇望蜀,不断追逐,本是人之本性;可得到的再多,蓦地回首时,也许连最初拥有的那些最简单最直接的快乐都已不慎丢失。

最无奈的是,纵然知晓前方再没有自己想拥有的遂心如意,也不得不一步步继续走下去。

十一取出腰间的酒壶,向前方繁华的杭都城举了举,喝了两口,左手击着栏杆曼声吟道:“翠羽帘垂,三千粉色,花明如绣。歌声缓引,梁尘暗落,五云凝昼。龙香绕斟芳酒。尽夜饮、何妨禁漏……”

韩天遥默不做声走过去,将手压住她的手背。

十一顿了顿,欲要抽.出手去,却觉他越发用力地将她压住,然后握紧,再不肯放手。

他的掌心凉凉的,却有湿.润的汗水不断渗出。

他高颀的身段挺拔如松,墨黑衣袂被江风吹得猎猎而飞,看着依然刚硬沉静,似下一刻便能号令万千雄兵,驰骋沙场。可他面色已然微微泛白,黑眸映着鲜红旭日和碧色湖水,格外的明亮却忐忑。

“你想如何?”

他将她的手握得极紧,唯恐下一刻便被甩开,再捉不住她的身影,“你想要我怎样?”

十一右手提着酒壶,看一眼他压住自己的手背上跳动着的淡淡青筋,仰脖痛饮。

她的面容极清瘦,有过于沉耽酒水的虚白恍惚,可行止依然疏狂不羁,仿若除了眼前美酒再看不到其他。

韩天遥忍不住低喝道:“别喝了!”

那个听从他的话,好容易戒了酒瘾的十一,是几时又开始离不开酒?

十一却一气饮了快有半壶,才惬意地吐了口气,说道:“喝完便不喝了!我也不想怎样,你放手便行了!”

韩天遥低沉道:“不可能!”

十一便叹息,提着酒壶的手抬到韩天遥面庞,竟轻佻地捏了捏他的下颔,才笑道:“我问你,聂听岚和闻博在回马岭用毒酒替换迷酒害我,你知不知道?”

韩天遥眸子一暗,“开始不知,后来……猜到了。”

“后来聂听岚还当你的命刺杀小珑儿,险些要了她的命,你是亲眼看到

的吧?”

韩天遥垂头看水浪拍打着船身,点头。

“闻博和聂听岚都该死吧?”

韩天遥沉默,却已等于是默认。

撇开他和十一的那层关系不谈,只凭闻博、聂听岚合谋想害死当朝郡主,便当是死罪。

十一便笑问:“他们既该死,你为何不将他们处死,为我和小珑儿出了这口气?”

“……”

韩天遥好一会儿才低低道,“日后我会处置他们。只是……”

只是闻家在他危难之际不离不弃,全力支持他入京叙官,如今闻博更是提兵驻守北境,且忠贞善战,深得部众爱戴,怎能轻易处死?

而聂听岚……

纵然该死,也不该由他出手。

她负了再多人,害了再多人,却没有直接害他。

韩天遥依稀猜到十一的用意,掌心的汗意愈盛,“若你怀恨,我由你处置。我会努力弥补他们带给你的伤害。”

十一忽大笑起来,“韩天遥,你可知我察觉竟是济王灭了花浓别院时,我是怎么想的吗?我也想着,我该救下你,尽量弥补他对你的伤害。我跟济王的感情,比你跟闻博或聂听岚的感情深厚得多吧?他们背叛你,你尚维护他们;何况济王从来只护着我,从未有半点对不起我!”

韩天遥的手有微微的颤意,“所以,你还在怨我阻了济王继位?”

十一冷笑,“自古成王败寇。你瞧见几个继位不成的皇子能有好下场?眼前只是告一段落,远非终结。我不可能坐视他继续受人戗害!”

韩天遥眉峰紧锁如山,“十一,他是皇子……我只是不想向害死花浓别院那么多人的元凶俯首称臣。我……并未打算拿他怎样……”

“你不打算怎样,不代表别人不打算怎样!”

十一猛地打断他,语速快而急,眸光说不出的冷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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