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酌风流,江山谁主(178)

齐小观怔了怔。

剧儿已不由张大嘴巴,“郡主想和谁私奔?”

话出口,她才觉这话太僭越了,忙掩住嘴。

“我倒想私奔,可惜没有可以私奔的人……”十一浑不在意,顾自披衣下.床,“去打水来,我要洗漱更衣,预备出门。”

剧儿一骇,“这时候去哪里?”

十一走到铜镜看,拍了拍自己脸上的伤疤,懒洋洋道:“约了个人,十七晚上见。这会儿……应该走了吧?不妨,我一个人走走,散散酒气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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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雁湖。

瑶空万里,月洒银波。一江明月碧琉璃,风光如画。

十一走到往年的那丛芙蓉边,笑着向它们问好,“又快到你们的花开时节了……谢了还能重来,可晓得你们很幸福?”

有的人逝去,再不能生还;有的人离开,再不能回来。若能再来一次,不知会少错过多少,多收获多少。

最可惜,年年岁岁,花月相似人不同。人老月未老,鬓衰花颜在。

十一摇头轻叹,不疾不缓走向那边眺台。

月色极好,她已看到了那边的画舫。

檐角的灯笼尚亮着,映住灯笼上一对凤凰,仰首振翅,似欲飞去,——终飞不开那方寸之地。

又或者,只是留恋那里明亮热烈的烛光,不愿奔往那广袤却清冷的月色。

画舫内漆黑一片,并无烛光,更看不到人影。

算来此时已过子正,算是六月十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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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信就失信,也没什么了不得。明天见!

222 念,花明如绣(二)

她答应六月十七晚间给他答复,不料竟失信了。

不过失信就失信,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

她淡淡一笑,拂了拂被风吹开的薄罗素衫,转身便往回走,正见芙蓉边慌慌张张奔出一人。

“见过郡主……郡主!窠”

十一顿身,便认出是自己部属。

那日.她约了韩天遥,便吩咐雁山安排一名凤卫在这边候着,若韩天遥到来,便先引入画舫等着。

如今这凤卫正红着脸道:“属下见时辰已晚,以为郡主不会来了,所以在附近走了走,不想竟误了迎候郡主,属下失职,请郡主处罚!”

十一笑了笑,“不怪你,是我来晚了!不早了,你回去歇着吧!”

凤卫应了,正要走时,却又纳闷地看向十一,“郡主不去见见南安侯?”

十一怔住,“他还没走?”

“……”

凤卫看向她身后。

十一转过身,正见那边画舫微晃,一个修长的身影踏上眺台。

黑衫黑发,衣角随风,他似月色下的一抹剪影,却清晰得宛若刀凿斧刻,于无声间铭于心口。

十一便不由地笑起来,眼角却有热意涌.出。

她向他走去。

韩天遥黑眸深深,只凝注于她身上,似再看不到其他。

直到十一快到近前,他才猛地跄踉几步,冲上前将她拥住,拥紧。

“十……十一……”

他断续地低喊,嗓子里闷着难以掩饰的哽咽声。

十一哑哑地笑道:“对不起,来晚了!”

韩天遥不答,一低头,温热颤抖的唇碰上她的额,轻轻印上,然后是鼻翼,然后谨慎地看着她,手指将她随风飘来的长发拂开,轻触她嫣然如花瓣的唇。

十一唇角弯了弯,仰一仰头,唇已碰上他的。

柔软,清甜,伴着甘醇的酒香,那样无所顾忌地袭上,风浪般瞬间将人席卷。

韩天遥喉间滚出一声含糊的呻.吟,压抑许久的情潮迅速翻涌。

他的血液都似已沸腾。

怎样的品啜都似不够,他一展臂将她抱起,跃上画舫。

画舫晃了几晃,十一微睁迷离的双眼,便看到那轮圆月和稀疏的几颗亮闪闪的星子都在眼底晃。

但星月的光采再夺目,也抵不过眼前男子眸中璀璨温柔的光亮。

舱中有案有榻,案上有茶。

韩天遥轻轻将十一放到榻上时,十一道:“渴得很。”

韩天遥低应一声,这才引燃火折子,将案边的一支银烛点亮,取杯盏为她倒茶。

旁边尚有大堆烛油,一看便知是原先亮着的,只是燃到了尽头,便熄灭了。

十一半倚榻上,一气饮完茶,方微醺地瞧着他,抚着他瘦而清隽的面庞,叹道:“还是渴。”

韩天遥没有再去倒,黑眸仔细打量着她,“你喝了多少酒?”

十一道:“不知道。醉了两天,不过刚刚已经醒了。”

韩天遥闻得到她身上一时清洗不掉的酒气,却也在烛光下看到了她的衣饰模样。

淡青长裙,素罗上衣,简洁得不能再简洁。

可她身段玲珑曼妙,双.腿修长柔韧,生生将那极简的衣裙穿出与众不同的超逸脱俗。

她的五官依然精致得出奇,似得了上天的眷顾,欲将世间之最美集于一身。

面颊伤痕本该是最大的败笔,但她薄敷妆粉,以檀粉在双颊晕染出浅浅的红晕,已将大半伤痕掩得不见踪影;颧骨近眼角处伤得最深,脂粉亦无法掩饰,她竟贴着一枚以翠鸟羽毛制成的芙蓉状翠钿,光色流转生辉,清冷而轻.盈,愈添百般妍媚,更觉艳色无双。

她的确已经醒了,才能细致地妆扮自己,让他重新看到一个倾国倾城的朝颜郡主,他曾经的十一夫人。

可这一路走来,不肯原谅的始终是她,困守情局却挣扎不出的才

是他。

“十……十一!”

韩天遥忽然间克制不住自己的慌乱,用力将她拥于身上,重重亲向她。

她柔软而馨香,那拂之不去的酒气笼于两人的低吟间,更是令人微醺若醉。

“十一,十一!”

韩天遥低低地唤,恳切里有分明的求恕,“往日之过,待我慢慢弥补,可好?有连累凤卫伤亡,我愿致祭赔礼,供养他们家眷一世……我对不住你之处,我更会以一世来清偿。十一……”

十一眸光迷离,懒懒道:“你这人真无趣,专管败人兴致么?”

她的手腕细巧,五指纤白而灵活,隔着夏日里单薄的衣料,几乎是贴着他的皮肤……

他的身体顿时抽紧,好一会儿才猛一吸气,抓过她的手压住,唇从她娇艳欲滴的唇边缓缓而下……

薄罗的衫子细滑之极,早已不知脱落何方。衣带散落,纤长紧致的身段如浑然天成的暖玉,柔软地落于他掌心。

十一开始不过低喘,渐渐浑身滚烫,如被冲到沙滩上的鱼,不由自主地摆动着身躯,额上鼻翼都已渗出细细的汗珠,随着他的动作渐渐低吟出声。

“十一!”

韩天遥凝视着她诚实靠向自己的身体,忽顿住手,低低地唤。

十一半启星眸,檀口微启,轻.喘道:“怎么了?你不想么?”

韩天遥扫过她臂上殷.红夺目的守宫砂,眸光愈发深黑如夜,“若你是我的,便只能是我的!别让我恨你!”

十一“噗”地笑出声来,如雪皓腕绕过他脖颈,“莫要扫我兴致,小遥。”

若嗔怪,若挑.逗,却足以瓦解任何男子最后的意志。

韩天遥再怎样刚硬,努力堆垒出的警戒和提防也已瞬间崩溃,再也无从克制。

他重重地亲吻着她,令十一几乎喘不过气,断续的呻.吟愈发婉媚。

她的身体已被烧得有些麻木,却猛地握紧韩天遥手臂,才觉他的身躯也绷得极紧,臂膀竟坚实如钢铁所铸。正微微一怔时,韩天遥的身体已然压下。

剧痛逼得她吸气,身体猛然弓起。

“十一。”

韩天遥亲向她蹙起的眉。

十一面色有些发白,眸光也似从迷离中清醒了些,静静凝视着他的面容,忽轻声道:“天遥,我很喜欢这样的感觉。像一株双生树,同枯同荣,好像永远都不会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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