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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之清香,饮之可口(10)

作者: 珍珠奶茶 阅读记录

闻言,杜星原和梁笙都跟着宇文秋页绕过去,看着白皙皮肤上惹眼的旧烫痕,只听柳芽继续道,“是不是和银梢村张家灭门案的记录里,张大身上的印子一模一样,连位置也相同。”

因凶手刚好砍在死者烫印下方,又因衙差搬动尸首时,不小心将衣服扯破,才暴露了出来,被记在档案上,这些天,她常常被宇文秋页逼着翻阅这个案子,里面的一字一句一图一画,她记忆犹新,只一眼,便能确定两个烫印绝对是一样的。

这算是误打误撞之下的突破么,柳芽正想着,就听宇文秋页似笑非笑道,“听说,飘香院的酒,出了名儿的好喝。”

第20章 玷污令牌

飘香院作为一间在北门市集有着举足轻重地位的老字号青楼,老鸨也是拍着胸口打包票,姑娘她不敢保证她这里是全京城最好的,但酒嘛,能迷倒任何一个踏进院门的客人,且让他们流连忘返。

柳芽打量着人来人往,已染上古旧痕迹,却仍充满风尘味的建筑,正要往里走时,身旁的宇文秋页忽然将她拉到他的右侧,只见一个满脸胡子的醉汉,往她刚才所站的地方栽倒下去。

“谢谢。”柳芽不着痕迹地拨开他握住她手臂的手,率先朝里面走去,因男装打扮,一路畅通无阻,与宇文秋页顺利地坐到二楼色调暧昧熏香扑鼻的包厢。

中年老鸨听闻有大生意,风骚地挥着丝巾,扭着大屁屁冲进来,灿烂地挤着涂着厚厚一层脂粉的脸笑道,“两位爷是第一次来吧,喜欢什么类型的酒和姑娘呢,我们这里天南地北包罗万象——”

话还没有说完的老鸨,看见柳芽摆在桌上的手松开后,露出来的六扇门的令牌,神色一慌转而又警惕地道,“原来是官爷,不知有什么事,是奴家可为两位效劳的。”

“我们只是想知道如梦的事而已。”柳芽悠然地倒下一杯水,刚放到唇边却又搁了下来。

闻言,老鸨显然松了一口气,她愁道,“如梦死了,我也很伤心,她毕竟是我花了心血栽培的,像她这样幸运,被大户人家的公子看上的,已不多了,可她终究是个命苦的,福还没享着,人竟没了。”

老鸨抱怨完又长叹道,“如梦原叫张梦,是银梢村人,三年前左右吧,被她爹张鄂用五十五两银子卖进来的,说是她爹,可我瞧着,他们长得没个地儿像的。”

“咱们这地儿打开门做生意的,没有多管闲事的道理,给了钱收了人,只看听话不听话,如梦也争气,教的都肯学,很快招来一批常客,我记得她曾无意中提过,她被卖进来前,溺了水,以前的事一点儿也不记得。”

“那她大概是什么时候与傅家公子交往上的呢?”柳芽问道。

老鸨眼底掠过一抹犹疑道,“半年前左右,且那时,傅公子已经替如梦赎身了,只是如梦觉得这地儿像她家般,依然留在这里罢了,在我们的后院里,租了厢房住。”

柳芽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操作,又问道,“你们这儿有人用散发着菊香的胭脂水粉么?”

老鸨拿着丝巾的手指一僵,结巴道,“官官爷,为为何如此问?”

瞧这反应,就是有啰,柳芽凉凉地看着她,轻飘飘地道,“你说便是。”

无形的威逼中,老鸨深怕自己凉了,连忙道,“我们院的花魁,如画。”

这时,一个十两的金元宝在桌上骨碌碌地滚到老鸨跟前,只听宇文秋页浅笑道,“劳烦麽麽把她叫来,再要一壶松花酒。”

老鸨眼睛立马一亮,刚才颓下去的神采都飞扬了起来,犹豫要不要拿时,一直纤瘦的手,便悠悠地拿走宛如她希望的金元宝,笑容灿烂地道,“麽麽,你要知道,我们是正正经经来查案的,玷污这个令牌的事,是要——”她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第21章 嗅觉不错

老鸨脸色的喜色瞬时铺上了一层霉气,却不敢露出半点不满,认命地去请人。

柳芽再自然不过地将钱放进自己袖中的暗袋里,宇文秋页挑眉道,“我没记错的话,你家好像富甲一方。”

“谁又会嫌钱多呢。”柳芽无视他表达出来的不要脸三字,笑得没心没肺,“且,这间青楼子是个黑心店儿,早晚也得抄了的,便宜了你头上那位,倒不如先让我捡点好处,就那点儿俸禄,都不够我买衣服首饰。”

“哦?”

“水加了五石散,虽分量很少,喝一杯两杯,只会令人心跳加速,增添些许兴奋作用。”

怪不得她刚才端起水准备喝时又放了下来,宇文秋页道,“你的嗅觉不错嘛。”

原主的嗅觉的确比她在现代的身体要好很多很多,有时候光嗅便能免去她入口尝的风险。

这时,老鸨带着如画来了,如画长得人如其名,身姿又如柳,举止间没有任何风尘味,笑起来好像百花都开了,她朝他们福身道,“奴家如画,见过两位官爷。”

看来老鸨已经向她打过招呼了,柳芽道,“昨夜你可曾去过云来茶楼?”

“不曾。”如画道,“昨夜我有贵客需伺候,许多人可作证。”

“那你与如梦的关系,素来如何?”

如画难过道,“众所周知,我与她交情很好,算是同期进来的姐妹,且她从来不抢客,又乐于助人,怕是整个院的人,都没有讨厌她的,所以即使她已被傅公子赎了身,我们也没有妒忌或是出言不逊过,只是没有想到……”

“既然你与如梦交情甚好,那可曾听闻过她与傅公子的私密事?”

如画有些犹疑地道,“如梦与傅公子的关系向来稳定,傅公子疼爱她在我们院里是出了名儿的,隔一段时间必见一次也不是什么秘密,若说旁人不知的,许只有傅公子求了药,想要如梦怀上身孕,然后纳入府中了吧。”

“其实傅公子一直想带如梦回府,只是傅母以死要挟,傅公子才没辙,原打算金屋藏娇,是如梦坚持要留在飘香院的,不过不再接客而已。”如画叹声道,“后来傅母怕如梦坏了家门名声,毁了儿子,于是给傅公子娶了妻,还纳了两个如花似玉的娇妾,要求傅公子还想见如梦,就必须轮流与她们同房,等正妻怀上身孕,才许如梦进府。”

柳芽也听杜星原讲过,傅六有一妻两妾三通房,妻是书香门第的独生女,才德兼备,深得傅母的心,今晨之所以没出现,是因为与傅母去城郊的寺庙礼佛了,死讯传过去又再赶回来,再快也得今夜的戌时。

她沉吟道,“如画姑娘,我们想去你的寝室看看,以及如梦的寝室。”

如画瞥瞥老鸨,得到老鸨的颌首示意,才道,“两位官爷这边请。”

去到后院如画的寝室,柳芽扫视翻找着她的梳妆台和衣柜子,确实有好几个胭脂水粉都散发着清淡的菊香,但色泽很浅,与残留在杯子上的深色不同,她便问,“这些是哪儿买的?”

“倒不是我买的,是贵客送的,听闻是朱雀街一个叫碧玉妆的铺子出售的珍品。”

第22章 门主砍价

从如梦的寝室出来,柳芽正欲与宇文秋页离开,忽然顿住脚步回头问道,“那个,在茶楼的嫌疑人里,那个穿得人模人样的富家公子,叫什么名字来着?”

“席文庚。”

柳芽终于从原主几乎被尘封的记忆中想起来,这人是谁——原主小时候在商会见过的,柳家比狗皮膏药还狗皮膏药的对手,喜鹊商号的二少爷,以前是个像球一样的胖子,没想到长大了竟瘦了,追究起来,就是他和他妹妹带头要附近的小孩子欺负原主的,只可惜在杜家兄弟搬来时,他们家因为某些事,离开扬州城了。

见她久无下文,宇文秋页问道,“怎么了?”

柳芽阴测测地笑道,“想起了小时候没来得及报的仇。”

“……”宇文秋页头皮有些发麻,总觉得肩膀上已经愈合了的伤口在隐隐作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