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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之清香,饮之可口(53)

作者: 珍珠奶茶 阅读记录

江之愉蹙眉道,“你怎会知道这份急报?”照以往,他们今夜应也能得到消息,可她怎的比他们这些安插了眼线的,还能优先知道了呢,而惠国公也是。

“我们这些做生意的,最怕的,就是打仗,所以边关每一道防线都有暗哨,以预防及控制一定程度的损失,我住进平安客栈时,便收到掌柜的给我的消息了。”柳芽示意他们该坐坐,该吃吃,该喝喝,抿下唇角的酒绩后,看向杜忻辰道,“世子哥哥定然好奇惠国公又是如何提前得知这场战事的吧?”

她缓了缓才又道,“众所周知西漠自古传贤不传嫡,只要有能力,即便是宫女所出,亦能继位称帝,而自十一年前,镇国公亲自带兵讨伐,与他们签下和平协议后,他们也一直没有再来犯我国边关,可如今镇国公逝世,他们又怎会不趁机出来找回丢掉的面子?”

“恰巧西漠的王得了怪病卧榻不起,那些个别有用心的,便想从中得利,于是联手制造了这次战争,意图各取所需。”

“!”他们不敢置信地看着柳芽,好像她说的不是话,而是什么稀奇的鬼故事一般,久久未能言语,只听杜忻辰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字来,“我父亲他——”

柳芽体贴地颌首,阻断他不愿提及的字眼,“与他们联手的,就是惠国公。”

凝重的气氛好像被冻住了,他们消化着自己听到的匪夷所思的事,不知该如何言语,只有柳芽平静的声音与徐徐的夜风周旋,“我之所以与世子哥哥谈论这些,不为别的,只想问你一句,你想继承这样得到荣宠的惠国公府吗?”

“不!”杜忻辰袖下的手,紧握成拳道。

“国公爷想叫国公府世世繁荣,可他的不择手段只会令国公府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柳芽一瞬不瞬地看着杜忻辰,“世子哥哥早晚都是要继承国公府的,既是早晚的事,不如早些继承了吧。”

“!”众人再次不敢置信地看着柳芽。

柳芽却是淡然地接着道,“不算以往他使过的其他难以见光的手段,只这一事若被利用,国公府就是诛连九族的重罪,世子哥哥要看着所有亲朋好友为国公爷的野心陪葬吗?如今唯有国公爷自此抽身,而你承继下来再赢下西漠这一仗,才有足够的筹码,去功过相抵。”话毕,唤来一直候在亭门口的玉竹,接过她捧在手上的木盒子,又递给杜忻辰。

杜忻辰狐疑地打开,里头摆着一叠簇新的信件,及一个白色的拇指大的药瓶子,那些再熟悉不过的他父亲的笔迹,教他又是一惊,“这些是——”

“从别人那里拿回来的证据。”柳芽轻描淡写地扫过盒子里的白色药瓶,“即便与国公爷对峙,他定也不会如我们愿将国公之位让出来,你需想办法叫他把药服下去,这是我自己调配的药,可暂时令人头昏脑涨,口不能言,手不能写,对身体却是无其他伤害,只有困住他,他才无法阻挠我们的计划进行,毕竟我们需要的时间不短。”

“之后世子哥哥拿着赐婚的圣旨进宫跪求陛下收回成命,但圣旨不是儿戏,陛下想必不会理之,世子哥哥便要等到急报传进宫,陛下宣朝臣们共同商仪时,自请领兵出征,而我也会请姨父带我进宫,以我哥哥拜托我去西漠诊治的信,试着与陛下作谈判。”

继而柳芽又诚心地拜托胡清晰和明更秀借他们的府邸之名从旁帮忙,待他们都同意并按照她的计划行事后,她坦然地迎上江之愉探究的视线,听他道:“我们家芽芽,什么时候从软乎乎的姑娘,变成这般指挥若定的人物?”

“若可以,我更愿安于一隅。”

江之愉被她黯然的神色扎疼了心,“看来烨王对你是较了真的,你——”

“我不知道,感情的事,还是等二哥哥回来了,再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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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朗星稀,柳芽满身酒气地拎着酒瓶直捣烨王府,而满府的侍从却无人上前拦她,随手拉了个丫鬟问路,还管带路,随即她推开那扇厚实的梨木门,摸黑走进内室,站在床边看着睡得踏实安稳的他,樱红的唇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时,手中的酒便狠狠地泼向他的脸!

宇文秋页毫无睡意的眼眸登时睁开,猛地将她拽进怀里,又以巧劲将她压在床上,浓香的酒便顺着紧绷的下颚肆无忌惮地滴落在她脸上,清凉的声音尚未从喉咙溢出,她竟伸手抱住他的脖子,而后把唇贴了上来,将他的话尽数吞进肚腹!

他欲夺过主动权加深这个吻时,却见她哭了,点点泪花像断线的珠子,急促地滚落,烫得他的心,像被猛兽粗暴地啃噬似的,撕拉撕拉地犯疼,他想推开她,可她也不知哪来的力气,非抱着他不放,纤瘦的腿还有意无意地磨蹭着他那里,而她的吻顺着下颚,舔舐他的喉结,满心的欲.望就这样轻易被她挑起!

“芽儿——”他隐忍地哑着声音唤她。

“你不想要我吗?”她的手贴着他慢慢往下。

“很想。”就在她的手即将触碰到炙热的根源时,他一把抓住她的手阻止道,“但不是现在,我喜欢你,想娶你为妃,想这一幕名正言顺地发生在拜堂成亲后的花烛夜里,芽儿,相信我好吗?我对你,并不仅是新鲜的占有,我希望与你长相厮守——”

“信任是相互的,你都不相信我,谈何让我相信你?这一夜后,我们便不拖不欠!”

看着她眼红红的倔强模样,宇文秋页彻底投降了,擦着她眼角的泪花,抱着她坐起,“有些事瞒住你,是不想你涉险,可芽儿这般想要走进我的心,我怎好再拒绝?可还记得我与你说过,我娘在堕崖前,便已中毒身亡?我一直筹谋着为她报仇,而我处心积虑把所有功劳推给你,其一自是为了隐藏自己,但其二是为提拔你,叫你足以与皇家联姻。”

“那你选中我,是因为我虽然出自商贾,背后却也有勋贵势力吗?”

“我承认一开始利用你,确有这方面的算量,但之后的相处,只因为你是你而已。”宇文秋页轻轻地将下巴搁在她脑袋上,“曾利用你害你满身伤,我亦以命换得解药,一再偏离算计好的剧本靠近你,甚至更改剧本的结局,只为与你共度此生而已。”他苦笑道,“别再否定我的心意了,这里会很痛的——”他抓起她的手,覆在心脏的位置上。

“二哥哥那,又是怎么回事?”柳芽似是困了,打着呵欠挨进他怀里。

“惠国公有所行动后,梁笙传来的消息,只是我也未曾料及惠国公下手如此之残忍,竟埋了炸药在杜星原的包袱里,我的下属冒险将灌了东西的衣服抽出来,他却在救远王那时,仍被波及,另一下属将他拖出来后,他的手臂便已经没了。”

“!”柳芽的困倦顷刻间跑了,她震惊地僵直了身子,抬首看着宇文秋页。

“我答应钊带你去桃花源为慕容进诊治的原因之一,就是想瞧瞧你可否创造奇迹。”他缓缓地道,“慕容进的腿有等于没有,若你连他都可以治好,想必杜星原的困境,于你而言亦不算难事,怎想慕容爷子闹出那般多事,他们需为他守孝三个月,把这事延了。”

“二哥哥他在哪里?他还好吗?”柳芽死死地捂住快要冲出来的哭声,哽咽道。

“就安置在昌安城中,其他的都挺好的。”宇文秋页轻轻地拍着她的背,“瞒住你,也是他的意思,他不想你为他担心难过,也不想杜忻辰为此感到愧疚,更不知道回来以后要怎样面对惠国公这个父亲。”为其目的赴死是一回事,活下来不去怨恨又是另一回事。

待情绪平稳后,柳芽又问了一些一直以来自己好奇的或是想不通的事。

宇文秋页不得不惊讶于她的观察入微,但也一一解答她的疑惑,诸如桃花源事件,慕容钊是否或多或少牵(暗暗)引(帮助)石榴行凶,白马镇的山泥倾泻是天灾,尸骸的再次倾泻却是人为,冯滔地下室唯一的幸存者,是不是他安插进去的眼线,说到此处,他不禁道:“你为何认为徐淼是我的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