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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在民国离婚中(138)+番外

他怀中抱着的是百合花,与她怀中的玫瑰一白一红,倒是应景地美。

她本来就是看见他来江边祭奠故人,才想起的这么个地方,此时撞见他了,有点不好意思了,沈弋今日穿着一身青衫,可素得很。

他目光所及,也是天边:“你在这里做什么?”

徐迦宁将玫瑰花抱紧了些,坦然道:“有一个故人,想同他作个别。”

沈弋面无表情地侧身过来,浅浅目光落在她脸上,皱眉:“作别?然后呢?”

她想了下,竟然明白他在说什么,轻声道:“作别,当时就是从此别过,以后再不会有遗憾,去珍惜眼前人,从前的种种都让这江水卷了去吧,大概是这个意思。”

他眸光微动,也懂她。

江边风大,他低下眼帘来,眼底江水卷着黄沙过来了,又卷走了去:“哪有那么简单。”

人和人怎么能一样,或许他心中人太多遗憾,根本就放不下,徐迦宁弯腰将玫瑰花放了江水当中,心中默念了那人的大名,叫了三遍,才放手。

江水随即将花卷走,她看着那抹红色飘远了,又被浪卷回来。

卷回来,又被浪带走。

双掌合十:“你最喜欢红色了,对吧,子易,再见。”

闭上眼睛,她在心中默念数遍,从前过往在脑海当中一走一过,仿佛是一个局外人,能看见那少年总是挂在唇边的浅浅的笑意。

再睁开眼睛时候,那抹红已经飘远了。

徐迦宁回眸看着沈弋,对他轻摆着手也是作别,阳光照在她身上,照在她的笑脸上,也照在她的指尖,上面那颗钻戒还有微光。

第111章 妮子的小腿

江水将百合也卷走了,男人转身,目光紧锁在已经转身的女人身上。

她两手都在风衣口袋里面,长发飘扬,姿态潇洒。

他不远不近地跟了她的身后,青衫微动。

上了码头了,因为有过之前的教训,这次没有先付钱,徐迦宁用两块大洋成功吊住了黄包车师傅,之前来过码头,她都没有好好走过,今日迎风而上,也往邮轮走了过去。

这个时间,码头上面的人越来越多了,江上不少船只来往,还有许多废弃的船停靠在一边,大邮轮停港靠岸,有出行的人们拿着皮箱,匆匆忙忙,还有做工的男人们背着货包。

卖报纸的小孩子扯着嗓子喊着今日头条,穿梭在人群当中。

这个时代,真的很不可思议,她在码头随便走走,才要回黄包车去,或是错觉,忽然察觉到背后有人跟着她,这里到处都是人,还有巡警,没什么好害怕的。

回头,沈弋就站在几步开外。

她站住了,定定地看着他,等他走到面前了,才开口:“三爷跟着我干什么?”

沈弋目光略沉,不答反问:“随便走走。”

她可真是在随便走走,不想他先占去了,再问下去未免多心了似地,徐迦宁侧身相让,伸手让他先走:“好吧,那请三爷先走,请。”

他脚步微动,走过她身边,与她擦肩时,又站住了:“这里我日日来,她从前就喜欢像你这么随便乱走,人又天真烂漫,温柔良善,即便是在路边遇到的流浪猫狗,都要可怜一番,真的是再没有比她更好的姑娘了。”

因为从前经历过,所以懂。

几乎是一入耳,她就立即明白过来,他在说什么了:“三爷对我说这些做什么?”

他没有说话,只目光沉沉。

徐迦宁目光浅浅,转身奔着码头一侧围栏走去,即使没有回头,她也知道沈弋跟了过来了,不知道他怎么又跟着她了,到了围栏前,两手扶住了,看向江水。

片刻之后,男人也走了过来。

二人并肩而立,仿佛是回到了宫中时候,那时候皇帝常常对着她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她吃着子易带进宫来的点心,默默倾听,偶尔,她也对他说些自己的烦恼,各说各的,互相劝慰劝慰。

可能是因为她从来不将后宫的事放在心上,所以皇帝才说与她听的吧。

可现在眼底都是涌动的江水,徐迦宁低着眼帘,没有心思听谁别人的心事,也不愿倾诉。子易活着的时候,她对皇帝说过些许,他死了之后,她再没与人说过,除了昨晚。

她一直看着江水,沈弋侧目看着她:“你也天真,一个人乱走什么。”

他在说什么话?

徐迦宁不由莞尔:“往往在这个世上,天真的人无法存活,那是为什么呢,因为人吃人呀,如果没有强者护着,还是别太天真,三爷才夸过心中那个人天真,所以姑且认为是在夸我。可我不天真,命运是之所以被人称作命运,就是因为未知,我一个人走走也没什么,毕竟在三爷跟前,谁也不敢放肆,对吧?三爷总不会害我,沈苏两家向来交好,若有错事,也不会坐视不管的,是吧?”

她这个年纪,看不出来,还有这样的小小心机,分明是故意说的这样的话,连问他两次,眨着眼,半真半假的,当着他的面,让他无话可说。

也是,沈弋知道,她是苏家找回来的丢失的那孩子,自小养在外面的,或许能更懂得些人情世故。他站了她身边,也看着江水的那一头,天边:“害她的人,已经碎尸万段,可她也再回不来了,我连未婚妻都护不住,苏小姐还是自求多福。”

她倚靠在围栏前面,还有浅浅笑意:“是了,是我说笑。所以说,总是这样的,珍惜眼前人,我在的时候对我好,这样才行,故人已去,虽有遗憾,三爷还需珍重,忘却才好。”

如果忘记能这么简单,不至于日日夜夜挂怀。

沈弋回眸,看着年轻的女人弯腰捡了块小石头,甩手扔进了江中,动作当中,还有许多孩子气,更觉她有几分幼稚,他没有开口,单单看着她,总觉得她有点莫名的熟悉。

徐迦宁站了一会,抬腕看了下手表,时间不早了,回眸笑笑:“我得走了,三爷保重。”

她转身往回走,没再回头,到了黄包车师傅面前,让他拉着自己先去图书馆买书。

黄包车离开码头之后,沈弋也随后离去,他们都走了,一辆停在码头边上的别克车也慢慢跟了上去,只不过,沈家车并未一直跟着黄包车,那辆别克却一直跟着了。

明日要去读书了,徐迦宁即将步入新的生活,还特意去了学校门前看 了看,学生们都穿了什么。一直让这个师傅拉着自己跑了大半天,下午才歇脚,两块钱都给了他,足够他一家几月温饱,他千恩万谢地谢过,才就此别过。

回了苏家,徐迦宁又抓到了即将出门的苏谨言。

他带着她去了苏家的公事楼,在那里见识到了他拥有了多少权力,难怪苏谨霖一直与他为敌,因为初到,她只当闲看,走马观花一样转了一圈。

三四点钟时候,去各地药房又走一遭,回来的时候小腿发酸。

苏谨言问她要不要在苏家留宿,她婉拒了,只不过上楼陪了苏守信夫妻两个,明软经过治疗之后,就连噩梦都很少做了,一家三口吃了晚饭,一起下着棋,在东园散着步,感受着这一刻的温馨,都觉得无比美好。

都是闲谈,提及了霍澜庭了,苏守信赞不绝口。

虽然是与苏家相争,但势均力敌才能看出他的魄力,徐迦宁只是笑笑,并未说什么。

天快黑了,霍澜庭还没有来接她,打电话到医院去也没有找到人,知道他最近忙着医院新建的事情,她叫苏家的司机送她,先回了霍家去。

司机开得不快,到霍家时候,天已经黑了。

徐迦宁径自回了新房,芬姐见她回来,连忙迎了上来,她走了大半天,两腿酸软,正好疲乏,叫放洗澡水,随即将自己关进了浴室,泡进了水里。

热水将身体包围,霍澜庭新房的浴缸比苏家的要更大一些。

他自国外回来的,什么东西都尽善尽美,舒舒服服躺了浴缸当中,芬姐问她要不要擦背,她懒得动,只让放了玫瑰花与香油,就那么躺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