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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帝女(212)

作者: 解语 阅读记录

杜父嘟囔道:“你之前不是还一心想让如晦娶公主吗,这会儿却又说要离着远点了。”

杜母柳眉倒竖,盯着他道:“你这是在怪我了?我以前哪知道她命那么硬,克了一个又一个,总之与她扯上关系的,都没好下场;偏偏如晦是一根筋,都这个样子了,还不知离得远一些,依旧像以前一样三天两头进宫,真是气死我了。”

“就算咱们现在与公主划清界线,怕是也来不及了,如晦之前做的事情,已是将崔家给得罪死了。”

杜母被他说得心烦意乱,“那你倒是说说该怎么办,由着崔家折磨甚至是杀了我们吗?”说话间,杜如晦走了进来,杜母低声道:“待会儿你帮我一起劝劝如晦,让他今儿个不要进宫了。”见杜父没出声,她不悦地道:“听到了没?”

杜父为难地道:“公主刚才不是说了嘛,让如晦一定要进宫,推不得。”

“我们推不得,如晦未必推不得,总之我现在半点也不想让如晦见他。”说话间,杜如晦已是到了近前,揖了一礼道:“父亲,母亲,今日可都还好?”自从崔家几次针对他们后,杜如晦每次从太仆寺做事归来,第一句话必是问府中安好。

杜母颔首道:“今日一切皆好,你不必担心。”

“那就好。”杜如晦放下心来,转而道:“我刚才远远看到小祥子出去,可是公主传我入宫?”

杜母虚虚一笑道:“公主是有要传你入宫,不过我待会儿想去报国寺上香,你父亲有事要做,你陪母亲去报国寺吧。”

杜如晦愕然道:“上香不都是清晨时分吗,这会儿会否太晚了一些,再说母亲手上的伤还没好。”

“就是因为手伤未好,才要去求菩萨保佑,至于早晚,那不要紧,要紧的是心诚。”面对杜母的言语,杜如晦皱眉道:“可是公主那边……”

杜母打断道:“公主想必是打你去对弈弹琴一类的,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改明儿再去也是一样的。”说着,她横了杜父一眼,后者明白她的意思,道:“如晦,你就陪你母亲去吧,

杜如晦留意到杜母微小的动作,拧眉道:“娘,你是否不愿我入宫见公主?”

杜母虚笑道:“怎么会呢,难得公主与你投缘,为娘的高兴还来不及,哪里会不愿意,都怪你爹,明明早早与他说好了,偏偏又临时有事,不能同去。”

“可是母亲前两日还说公主是祸水,哪个与她走近了都会有事,怎么今儿个又换了说辞?”

“这个……”杜母目光闪烁地道:“为娘那个时候一时想偏,胡言乱语,你还当真了不成?”

杜如晦沉默片刻,道:“既是父亲不便,那就多带几个下人去,儿子会叮嘱他们仔细着些。”

“你!”杜母心中发急,努力缓了口气道:“你陪为娘去不是更好吗?”

杜如晦叹了口气道:“母亲,我早就与你说过,如今这一切,与公主并无关系,相反,闹到今日这一步,儿子要负上一部分责任。

一听这话,杜母当即反驳道:“胡说,你有什么责任?明明就是被连累的那一个。”

杜如晦望着她道:“所以母亲从来都是怪公主的对吗?”

见被他看穿了心思,杜母也不再掩饰,“不错,要不是她,我们一定不会成为崔家的眼中钉,更不会随时性命不保!”

杜如晦望着洒落在地上的光影,摇头道:“当初要不是儿子一力举荐崔公子,这门亲事未必会成,所以令杜家走到这一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儿子。”

“你不必替她说话,如今整个洛阳城,谁人不知这位公主是祸水,谁与她走近谁就倒霉,郑家、崔家还有咱们杜家,一个个的都应验了,你听母亲的话,以后不要再与她见面好不好?”

第两百八十一章 王显月

“所有事情都是崔济弄出来的,为何母亲不怪崔济不怪崔家,却悉数怪到公主身上,您说说,她究竟做错了什么?”

“她……”杜母很想列举一些出来,却怎么也说不出来,杜如晦说得没错,从头到尾,公主都没有做错什么;不过她是不会承认此事的,强硬地道:“总之这一切既是因她而起,她就是罪魁祸首。”

杜如晦知道母亲强硬的性子,摇摇头转身离去,杜母见状连忙唤住他,“你要去哪里?”

“进宫。”听得这两个字,杜母连忙上前拦住,“不是与你说了不许去吗,连为娘的话都不听了吗?”

杜如晦无奈地道:“公主既然派人来传,儿子怎么着也得去一下,否则就是对公主不敬。”

杜母正要说“不敬就不敬,没什么了不得的”,杜如晦先一步道:“这样一来,咱们不仅得罪崔家,亦得罪了公主,到时候可真没法继续待在这洛阳城了。”

杜父趁机道:“如晦说得有道理,公主背后可是陛下与皇后娘娘,远非一个崔家所能比拟;崔家的事情,也可让如晦与公主说说,或许可以让陛下与皇后娘娘敲打崔家一番,让他们不要再胡来。”

杜母思量许久,勉强道:“那好吧,快去快回,记得你父亲刚才的话。”

杜如晦松了一口气道:“儿子知道了,儿子告退。”

杜如晦进了宫,轻车熟路的来到长生殿,令他意外的是,韫仪并不在殿内,一问之下方才知晓她是去了九洲池。

正当杜如晦犹豫着是否要去九洲池时,韫仪与一名明眸皓齿的碧衣女子结伴而来,二人有说有笑,看起来颇为亲密。

碧衣女子先看到了杜如晦,她并没有一般女子的羞怯,落落大方地打量着他,同时口中道:“这是谁?”

韫仪这会儿亦瞧见了杜如晦,笑道:“这就是我与你提过的杜公子,他的棋艺还有琴技甚至是画技,都比我好多了。”

碧衣女子惊讶地道:“连画技也比公主高明,这怎么可能?”

韫仪笑而未语,待来到杜如晦身前后,她道:“这位乃是太原王氏一族的千金,闺名显月,自幼与我相识,之后因为身子不好,去了外地休养,直至前日方才回来。”

杜如晦瞥了她一眼,拱手道:“如晦见过王小姐。”

“杜公子免礼。”王显月笑道:“打从我一早入宫开始,公主就时不时的提及你,说你不止是大业十年的殿试头名,更是才学渊博,琴棋书画无一不知,无一不晓,无一不精,连公主也自叹不如。”

杜如晦垂目道:“是公主过誉了,如晦实在不敢当。”

王显月笑一笑道:“这几年,公主曾给我寄过几幅画,我知道公主画技超卓,连宫中画师也有所不及,可她却对你推崇倍至,说你画得比她还要好,实在令我好奇,至于杜公子今日正好在,能否为我画一幅画。”

杜如晦尚在犹豫之时,韫仪已是道:“王小姐开始,岂有不可之理;如意,取文房四宝来。”

“公主。”杜如晦走到韫仪身边,“能否借一步说话?”

待得二人走至离王显月有一段距离后,杜如晦低声道:“您是看到过臣做画的,画技并不如你,为何您要那样与王小姐说?”

韫仪笑道:“你虽画技不如我,但胜在笔触细腻,每一笔勾勒,都仿佛有感情投注其中,从这一点说,你确实胜过我许多。”

杜如晦皱眉道:“公主今日唤臣入宫,就是为了这个吗?”

韫仪轻笑道:“这个晚一点再告诉你。”说话间,如意已是捧了文房四宝过来,在吉祥加水磨墨之时,王显月道:“杜公子准备画什么?”

“这个……”杜如晦正打量着殿内的陈设物件,看何物可以入画,韫仪忽地道:“干脆就照着显月画。”

王显月一怔,旋即道:“画我做什么,还是挑个别的画吧。”

韫仪笑道:“你不要看杜公子的画技吗,还有什么比画人更难的。”说着,她按着王显月的肩膀让她坐在椅中,道:“此事就这么定了,你好生坐着,可不许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