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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匪(110)+番外

罗强冷冷地说:“再感冒了,不舒服。”

邵钧:“我乐意。”

罗强冷哼道:“你乐意个屁,舒服啊?心里有火冲我来,甭拿自己不当人。”

一句话戳到人心口上,邵钧眼圈就微微红了:“……又想跟我好了?”

罗强不说话。

邵钧红着眼睛说:“老二我告诉你,我这人特容易自作多情,你甭跟我来这个……别让我以为,你最近闲得,又回心转意了,又开始稀罕我了。”

罗强眼里刺痛了一下,喉结抖动,似乎是想说什么,想要解释,沉默了半晌,最终还是没说,端着一盆刷干净的杯子,出去了。

邵钧对着罗强的背影,狠狠一脚踹在水房门框上。

他疼得闷哼一声,甩着腿单脚蹦,委屈得想咬人……

邵钧上一天班歇两天。歇完班从城里回来的时候,他经常故意从食堂经过。

罗强蹲在食堂角落的椅子上,静静地抽烟,遥遥地看着他,也不说话。

邵钧咬着嘴唇,转一圈儿走人,把罗强一个人丢在身后。他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再迈进厨房后面的储藏间,他跟罗强多少次亲昵恩爱过的地方。

罗强还跟往常一样,做好了夜宵,饭盒里是码得整整齐齐的一盒煎饺,灶上砂锅里熬着补汤。

罗强把饭盒递过来。

邵钧别过脸去,不屑地哼道:“吃饱了,肚子没地儿。潮州菜,一万二一桌的,南方人潮州人做的那袖珍小饺子,煲的花胶猪肚汤,那才叫好吃,精致。”

邵钧说的也是实话。楚珣沈博文带他出去四处胡吃海塞,每回都说是让他这清河来的土鳖土老冒开开眼,京城各种高档馆子都吃遍,什么新鲜什么贵就吃什么。

罗强也不变脸,不发火,面无表情,端着饭盒转身走了。

邵钧心里恸了一下,难受,狠狠啃了自己嘴角一口,从身后一把拽住罗强的手腕……

他拿过饭盒,坐下,埋头吃煎饺子。

吃起来就停不下嘴,一口一口都吃光了。舌头也恋旧,喜欢那个熟悉的味道。

一万二一桌的私房精品潮州菜,吃到他嘴里,比不上罗强拿监狱食堂破铁锅煎出来的一盒饺子,永远都比不上。

对于缠在网中的两个人,无期甚至比死更加难捱,充满了绝望。

邵钧逃婚回来,曾经丢给罗强一句话:“罗强你王八蛋,法院把你判无期,你把我也判了个无期……我这辈子就跟你耗着,我跟你耗到死。”

邵钧说:“老二,我等着你出狱,你啥时候把自己混出狱,啥时候再来求我,我等着你跪在地上求我!”

77、第七十七章江湖八卦

邵钧那阵子闹了一趟差点儿订婚的闹剧,也是让身边一堆人撺掇的。

他从北戴河度假疗养回来,正赶上当年高中同学聚会。邵三爷是难得在老同学跟前露一回面,就碰上当年号称跟他青梅竹马又门当户对的陶珊珊。

同学聚会上大部分都是一对一对儿的,有甜蜜恩爱的,有刚生孩子的,有已经离了的,竟然还有二婚了的,孩子都生俩了,前妻现妻一人生一个,儿女都双全了。

邵小三儿当年是他们班班草,最帅的一个,多少女生轮番暗恋未果的对象,竟然还单着,吊着。老同学们起哄,不依不饶得,把他跟一桌上唯一一个单身没主的陶珊珊哄成一对儿。

陶珊珊这姑娘家世也好,当年穿连衣裙坐邵钧车后座上的时候,就是个漂亮小姑娘。从小养尊处优的,后来在她爸的单位系统里混个闲职,上班其实是副业,每年五六趟地往国外跑,在网上开网店,代购名牌服装,代购名包化妆品,做品牌代理。

邵钧那晚喝了一点儿酒,后来开车送陶珊珊回家。

陶珊珊赖在他车里墨迹了半天不下车,跟邵钧闲扯:“邵钧,你现在怎么这么颓?”

邵钧心不在焉:“我哪颓了?”

陶珊珊:“你都没以前帅了,肚子都起来了。”

邵钧撇嘴:“瞎说吧你,今天那一桌人,你看见有一个比老子更帅的吗?”

陶珊珊乐了,伸手扯扯邵钧衣服领子,拎着邵钧的下巴摇了两下:“你是帅,骚包钧钧!嗳,我开那个网店,需要个模特,你是我认识最帅一男的,真没有比你更帅的了,你帮我做模特呗,我雇你了!”

陶珊珊是那种性格特外向爽快的妞儿,对感情也外露。她喜欢邵钧,不用掩饰。而且家世再好,再有个好爸爸罩着,也架不住做姑娘的老大难,都快三十了。

没过几天,某网店小站上七七八八地,全部挂上了邵钧的帅照,穿着铁灰色制服款长风衣,各种颜色高领毛衣,长筒军靴,短帮皮靴,戴墨镜的,或者没戴墨镜斜抛着眼儿的,甚至还有穿紧身背心宽松家居裤横躺在陶珊珊家沙发上的,特别性感,特骚。

这些照片一下子在同学朋友小圈子里传疯了,两边儿大人全知道了,邵钧他爸爸就等这一出呢……

邵钧歇假回来,头一回上班,就是穿着长风衣长军靴去的,脖子上还一条毛围脖,把监区一帮人都震了,犯人都看傻了,啧啧的。几个月不见,邵三爷那副行头,那派头,跟清河监狱已经格格不入,根本就是两个世界;那感觉,就仿佛这人从来就没属于过这里,他随时调头就可以走,离开,也不会有什么留恋……

罗强那时候蹲在操场边,歪着头,冷冷地看他:“穿的那样儿。”

邵钧叼着烟,嘴一努:“咋的,不够帅?”

罗强冷笑:“把自个儿搞得跟一条阿拉斯加雪橇狗似的,你毛长啊?”

邵钧气得咬嘴唇。

罗强伸鼻子闻了闻,有香水味儿:“抹啥了,能比老子包的韭菜馅儿饺子好闻吗?”

邵钧不搭理这人,踩着皮靴走了。

田队和小马在一旁聊天:“是帅,有了媳妇的人是他妈的不一样了,瞧媳妇给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嗳,听说小邵那媳妇是他高中同学,家里特有钱,自己还做生意开个小店,一年净赚一百多万,跟咱们根本不是一个阶层的,俩人般配!”

罗强就这么听见了,当时一动不动,呆呆地蹲在石头凳上。

罗强嘴里的烟头还燃着,烫着,一口咬进嘴里,火烧火燎的香烟屁股烫着他的舌头,烧他的喉咙,烧他的心……

罗老二几天之后就把食堂大玻璃砸了,抡着桌子,砸得粉粉碎。

饭菜都是刚做好的,而且是这人自个儿掌勺做的。罗强眼眶发肿,眼底发红,让食堂案板上每一盆菜都溅上玻璃渣子,吼着,“老子这日子过得不舒坦,你们谁也甭想舒坦,老子吃不下饭,这屋谁都甭吃饭”!

订婚宴那天,据说陶珊珊哭着从酒店跑出去的,邵局和陶局俩人吵了起来。

邵钧后来也反省,自己这事儿特对不住陶珊珊。陶珊珊没错,错在他,是他先答应了,跟人暧昧着,临阵又后悔,反悔了。他也对不住他爸爸,让他爸爸在老同学同僚面前跌面子,肯定特别坐蜡。

他唯一没觉着自己对不起罗强。

那时候他是真恨罗强。

三爷爷凭啥就不能结婚?你还砸玻璃,你还闹事了?你罗老二就是这么一号人,在这种人面前,就没道理可讲。

邵钧见识多了,只许你罗强对不起我,耍我,还就不许老子对不起你摆你一刀吗?!他心里含着怨气,他也知道罗强有怨气,俩人每一次对掐,每一回冷战,都让他心绞,让他更加难受。

往前走,没有路,像剜他的心;撂挑子,他又舍不得,像割他一块肉。

这天在夜店里,一群公子哥儿凑在一桌,喝酒,套关系,打了一会儿牌。

打牌楚二少和邵三爷坐对桌,互相翻眼皮子打眼色,专门赢沈博文一人儿的,杀熟。

打牌打累了,歇下来,一群人牢骚闲扯,免不了提到最近一年帝都发生的大事,高层的变动。

座上有个朋友,家里有内部人士,消息灵通,从各处搜罗打听来的零散段子,于是在一群哥们儿面前云山雾罩,就他什么都知道似的,在哥们面前拔份儿。

那人把酒杯往桌上一摆,口气特别玄乎,还吊人胃口:“这不是半年多了吗,最近才解密,漏出风儿的,我才听说这里边儿的事,你们知道当时啥样吗?”

邵钧翘着二郎腿,眼睛看别处,楚珣烦了,哼道:“一个闷屁,夹屁眼儿里不难受啊?快放啊。”

那朋友于是开始抖,脚丫子抖得跟筛糠似的:“这回那俩人,都是无期,判得都够狠,但是又都不够狠。按理儿说,都够死几个个儿的,可是到这个级别的,没有直接判死的。贪一百万的死,贪到十亿丫就死不了了,但是上边又不能饶他,这人野心太大,又确实有能力,敢整大事儿,恨他的人特多,所以给他个无期,膈应着他。说到底,还是整垮他把他彻底拖下水的那个人厉害,牛逼。”

楚珣哼道:“谁啊?你说姓罗的那位,他又怎么回事儿?”

那朋友拿玻璃杯一拍茶几:“对,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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