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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都(82)

作者: 木眇眇 阅读记录

刀!

藏族牧民随身带刀!

“安子放我下来,快跑!”

普布拉姆险些吓晕,“你干什么?”

旦增骂着脏话,挽起袖子,捏着噬过血的藏刀。

金世安早背着银枝拔腿跑了。

谁知在靠近车时,一道黑色身影飞过来。金世安余光瞥见,下意识侧过身躲,身体失去平衡,两人齐齐栽倒在地。

藏獒扑了个空,恼怒地狂吠几声,又向他们冲去。

“干得好!我的勇士!”旦增欢呼。

普布拉姆急道:“快拉住尼仓啊你。”

藏獒尼仓能清晰地摸清主人的脾气。因此它主要攻击对象是银枝。

原因无他,因为她不会藏语。

虽然全程与他交流的是金世安,但他觉得背后这个女人才最可怕。

金世安意识到这个事实的时候,离银枝只有六步的距离。

“阿银。”

“别过来!你离我远点。”

金世安没有离他远点。于是银枝便跑起来:她离他远点行了吧。

藏獒见她跑紧跟上来,凌空跃起,欲扑倒她。

“银枝!”

普布拉姆心急如焚,声音都有了哭腔:“那个姑娘还病着!这样下去真出人命了!”

闻言,旦增神色有所动容。

说时迟那时快,银枝蹲下身打了两滚,奇迹般躲开这个攻击。

普布拉姆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便听见自己丈夫开口。

“不是说病了?”旦增说,“你看那姑娘躲避的姿势多利索,哪里像生病?你被他们骗了。”

“……”

因为剧烈运动,耗氧量剧增,银枝开始喘粗气,心跳加速。她手脚发软,脸被擦伤,身上可能有更严重的淤青。

此刻她仍心有余悸,刚刚那劫是怎么逃过去的。

刺激。

太刺激了!

金世安拿砖头牛粪往死里砸狗:“你过来啊。狗日的!”

他大概忘了这是一条在藏区养大的狗,听不懂汉语。

好在藏獒虽然凶猛,爆发力惊人,但体力不行,几个回合后,坐卧在地,吐舌头喘气。

金世安跑到银枝身边,抱起她就往车跑。

“汪汪!”藏獒狂叫着追上来。

金世安因抱着银枝,奔跑速度慢下来,与藏獒的差距越来越小。

普布拉姆看着揪心,不忍再看:“我们第二个孩子马上要降生了。你想让他还没出生就背负两条人命么?!”

“……”旦增如梦初醒,“孩子……”

“尼仓!”

注意力再回到战场,才发现藏獒不知为何安静下来。

另一边,央金护在金世安和银枝面前,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尼仓,守羊圈去。”

“汪……呜……”

“快去!”

“呜……”

尼仓抖抖粘上灰尘的毛发,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央金转过身,收起色厉荏苒的样子,用不正宗的汉语说:“没事,对不对?”

银枝让金世安放她下来。

“对。”她差点又没忍住,摸这个孩子的头。

“尼仓是大英雄,以前赶走过狼。狼,狼吃小羊。”

“是么?真厉害。”

央金说:“我,下午踩花去了。”抬起胳膊,脏兮兮的小手里捏着两根花茎,在夕阳朔风下,微微颤动。

“这是?”

“格桑花,快死了。因为,冬天来了。”

*****

格桑在藏语里,是“美好时光”和“幸福”的意思。

什么是格桑花?

高原之上开的花都是格桑。生命力顽强的花都是格桑。

银枝将半干的格桑花插在一个矿泉水瓶里,系好安全带,看了看藏家帐篷外立着的央金,以及她脖子上戴的五眼天珠。

“走吧。”

金世安想到刚才惊心动魄的一幕,自嘲地笑道:“这真不是人干的活。”

银枝道:“怕啦?”

“怕,”他说,“我怕你出事。”

他们都走到这一步,回头显然没可能。

银枝说:“干脆就当来玩一趟,随走随停。太利欲熏心,只会辜负这一片胜景。”

天空彻底暗下来,藏地荒野只有他们一辆车,两个人。

越野在破路上颠簸地厉害,银枝因剧烈运动过,后脑勺微微疼。她没说什么,金世安洗细心观察到,方向盘打转,停在路边。

“干什么?”银枝问。

“今晚不走了,我们在这等天亮。”

“哦。”

“喝点水,吃点药,早点休息。”

银枝还在想她该吃什么药,金世安已经把花花绿绿的药碗胶囊递了过来。

“快喝。”

“……哦。”

“身上有没有哪里疼?”

”没有。“

金世安不放心,解开安全带,俯下身,揉银枝的脚踝。

他的声音从胸腔发出来:“疼不疼?”

“不疼。”

两只脚踝都检查过后,金世安坐起来,端视银枝的脸。

“还好,脸上都是皮外伤。”要是真出了什么三长两短,他就去剁了那只狗吃狗肉!

许久没被这个人这样细致入微地照顾。

她从前就奇怪,金世安大大咧咧风风火火原本该是不靠谱的典范,怎么会有这样细心的一面。

后来有个女性文学作家告诉她,再糙的男人都有柔情的一面:能打开他这一面的人太少,有可能这一辈子只能预见一个,可能到死都碰不到;所以男人应该感谢女人,尤其是最爱的那个,感谢她出现在你生命里,感谢她让你爱上。

鬼扯。

银枝非常不屑一顾。

最该感恩的,不该是那个女人么?

银枝仰头喝完药,忽察觉到车外呼呼风声。

隔着车窗,借着月色打量了下周围环境,银枝啧啧称奇:“金世安啊金世安,你怎么随随便便停个车,就停在风口上了。”

金世安说:“那我换个地。”

银枝摇头,语气随意:“不用了,将就着吧。”

风时大时小,听得多了,不像噪音,反而像催眠曲。

“喂。”银枝忽然开口。

“嗯?”

“我冷。”她说,“你抱抱我。”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上打游戏碰到一个脑残,我和他的事也许可以做为一篇电竞文的开头,真的黑好笑(生气)!

第63章 新生

金世安摸了把银枝小手,是凉的。

他一一亲吻她的指尖,十指连心,好像这样就能吻到她心上。

他打开暖气,驱走寒冷。

把靠垫放倒,银枝顺势躺下去。金世安脸不红心不跳,双腿撑在银枝腰两侧,笑问:“还冷么?”

银枝说:“冷。”

大手隔着衣服在她身上游移。他一本正经地问:“你想我怎么抱你?这样?还是这样?”

“唔……”银枝没忍住,叫了一声。

你捏哪呢!

五脏六腑都刮起绵绵不断的热风,刹那春暖大地。

金世安低笑出声。

“准备好了吗?”

银枝说:“这问题该我问你。”

“看来你早准备好了。”金世安贼兴奋,语气也不知不觉间醉起来,“隔层裤子都湿了——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银枝无语,这成语能放在这用?

天雷勾动地火,一切原本该顺其自然。

倏地,车窗外传来几声激烈地犬吠。

“……”

正要进去的金世安懵了:“幻觉?”

“……”银枝摇摇头。

“汪汪汪汪汪汪!!!”

金世安:“……”

银枝:“……”

“哪来的野狗?”金世安火大,把还没发泄的欲望藏回裤子拉链里,“我把它赶走。”

银枝也觉得扫兴,把他拉回来,“别管它,我们继续。”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银枝:“……”

她脸色不太好看,金世安打趣说:“这狗好像很懂闺房之乐。”

“……”银枝一脚踹过去。神他妈的闺房之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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