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不要就不要罢了。”冯裕庭轻轻搂过紫时,低语道,“难过什么,没什么好难过的。”
刘律师走后,紫时才微微平静下来。
“对不起,我刚才太冒失了。”紫时揉揉眼角,勉强笑笑,“他们不要我罢了,我不想勉强。”
“我懂。”冯裕庭心疼地看着他。
月末,父母终于各分东西,母亲收拾着大包大包的东西,准备离开这个城市,当然是和她的小男友一起远走高飞。
紫时最后一次坐在母亲对面,不是单独的见面,母亲的身边依旧是那个文质彬彬的男人。
母亲穿着淡雅的线衫,原先凌乱的头发盘成一个髻,微微地笑,笑中有释然,有期盼也有歉疚。
紫时懂得母亲眼神的意思。
“我去趟洗手间。”母亲起身,抹抹眼角。
紫时看着母亲瘦弱的背影,突然很心痛,那是他的母亲,在牙牙学语时就照顾自己的母亲,曾经和他一起吟唱《雪绒花》的母亲。
现在却已经那么远了。
“请你,好好照顾我母亲,请多包容她。”紫时起身,向年轻的男人鞠躬,“拜托了。”
男人一惊,半晌后点点头。
紫时走出座位,径直向大门出口,终于离开了餐厅,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要快些见到冯裕庭。
错觉也罢,至少那一刻,在紫时心里,冯裕庭才是唯一的,真正的归宿。
也是在那一刻,紫时真正决定要和冯裕庭在一起,抛开了所有的理智,只是任性地沉沦一回。
冬日的大街寒冷彻骨,太阳很暗,微微的一些柔光,而紫时朝着那个方向奋力跑去。
chapter33
冬日的天澄澈如洗。
室外寒冷彻骨,室内的紫时坐在壁炉前,裹着羊绒毯,看着书。
冯裕庭在一边兑着酒。
“少喝点。”紫时说。
“红酒,没事。”冯裕庭笑笑,“年纪大了,喝点红酒有助睡眠。”
紫时笑笑。
冯裕庭从背后抱住他。
“以后想做什么?”
“还没想好。”
“你可以继续学琴,只要你喜欢。”
“算了。”紫时摇摇头,“年纪也不小了,钢琴这种东西一旦断了,就拾不起来了。”
“谁说的,你弹的那么好听。”冯裕庭慢慢地吻紫时的脸颊,“很好听,很好听……”
“你是外行,我只能是哄哄你们外行。”紫时笑着躲避冯裕庭的吻。
“真的,你想做什么,想要什么都可以和我说,相信我。”冯裕庭双臂紧紧箍着紫时。
“嗯,我知道。”紫时低头。
冯裕庭的确是对紫时很好,吃的穿的基本都是最好的,紫时体寒,脚常是湿冷的,冯裕庭特地从意大利买来纯手工制作的棉鞋,脚伸进去就是柔柔暖暖的一片。
现在的紫时不需再担心物质上的问题。
更可贵的是冯裕庭常问紫时以后想做什么。
“理想,我可以帮你实现。”冯裕庭声音温柔,“当然前提是你也要努力。”
这让紫时深深感动,冯裕庭对自己不是单纯的占有,他也为自己的未来规划,也为自己的理想欣慰,这份尊重是所有中最珍贵的。
不能否认,和冯裕庭在一起的时间长了,越来越有种落实感,感觉安全,踏实,感觉有了依靠。
错觉也好,紫时觉得自己长期漂泊的心暂时有了依靠。
当然紫时知道自己和冯裕庭是不会长久的,他得到一些理所当然也要付出一些代价。
这一天,紫时回到家,打开门才发现有两三个客人坐在客厅里。
“回来了?”冯裕庭转头看紫时,面色自然。
紫时点点头,有些拘谨地看着西装革履的客人,他们像是在谈生意,小茶几上有一壶普洱茶,冯裕庭亲自斟茶给他们喝。
想了想,紫时还是开口:“这几位是?”
“生意上的朋友。”冯裕庭说,“你先上楼吧,待会我让佣人将晚餐送上来。”
紫时点点头,刚欲上楼才发现自己的鞋子还未脱就这样走了上去。
佣人将晚餐送上去的时候,紫时几乎快睡过去,昏昏沉沉地起来,看见丰盛的晚餐却食欲全无。
生意谈得很完,茶续了几壶,渐渐烟雾缭绕,气氛不算太好,看起来冯裕庭和他们的意见始终不能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