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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卫的囚徒(157)+番外

我们之间始终没有跨越那个界限,没有亲密的抚摸,没有彼此的宣泄,更不要提真正的肉体关系。

“喂。”他眯着眼睛凑近我,“你看,我的眼睛进灰了,帮我吹吹。”

我撑开他的眼皮,使劲一吹,他轻笑出来。

“好了?”

“恩。”他继续揉着眼睛。

我细细看他,他那张青涩的脸上大多时间是充满孩子气的顽皮神情,常常会挤眉弄眼,吐弄舌头逗我。

只是前额近太阳穴那条淡淡的疤痕烙印让我有些不忍目睹。

“还痛吗?”我轻轻摸着那条疤。

“早不痛了,有疤好,有男人味。”他笑笑,“而且还是个军功章。”

“什么?”

“那年我喜欢上我们道上一大哥的女人。”他皮笑肉不笑,“其实是那娘们勾的我,没把持住就掉进去了,结果那大哥在我和那娘们的脸色都画了两刀子,然后扔进了江里。”

“那你怎么回来的?”我大惊。

“我从小游泳特好,死死抓住一乌篷船的链子,一直到江对面。”他呼了口气,“总算是保了这条命。”

“那女人呢?”我问。

“不知道,应该是死了。”他边说边找来镜子,端在手里瞧,“只是可惜了我这张帅脸,要有钱了,我也去整整。”

“整什么,就留在那,活当一个教训。”我苦笑。

“别啊,冬哥,谁都有年少轻狂的时候。”他过来靠着我,“冬哥,你呢?你是为什么进的号子啊,从没和我讲过。”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心里却钻进阵阵痛楚,瞟瞟手里切肉的刀。

“用刀子刺了人。”

“真的啊?”他大嚷,“冬哥,说实在的,我真不信,你看你收拾个酱鸭都巍颤颤的。”

我笑笑。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杀他?他哪里得罪你了?我知道砍人的滋味,不到恨之入骨也砍不下去。”

我顿了顿手,轻轻地低喃:

“本能吧。”

“本能?什么本能?”他继续追问。

“别提了,都过去了。”我摆摆手。

“和我说说嘛。”他笑着,“冬哥,你后悔吗?”

我后悔吗?我一直很避讳这个问题,因为知道这是世界上最残酷的事,漫长的等待,耗尽的时间,无边的赎罪,暴戾的凌虐,全是因为那一年那一天的那一刀。

我屏息敛气,点点头。

“算了,别想了,冬哥。”他伸手来搂我的脖子,“我不问了。”

“你以后别和我似的,走上这么条路。”我看他,“对生活积极点,想想你爷爷,想想你脸上的这条疤。”

“嘿嘿。”他又眨眨眼,“我也算是命大,都说被扔到二桥下的孤城河里是活不了的,因为那幽魂多,阴气重,即使水浅泥多也是死命一条,瞧我,不还是活着回来了?”

“你再胡说。”我瞪他。

“还说那条河里全是断指断臂,还有眼珠子。”他指指自己的眼睛。

“那你还真是命大。”我微微嘲讽。

“那是。”他笑得更狂。

我不语。

“好了,我说着玩的,以后都听你的,好好过日子,不和那些狐朋狗友来往。”他又作乖巧状。

“别向我保证,向自己保证。”

“好好好。”他举起三只指头起誓,“你相信了吧。”

“希望你别本性难移。”

“不会的,为了冬哥你我也不会了,我会好好修车,好好赚钱,我要养你的。”

“我不需要你养。”我笑笑,“你顾着自己和爷爷就好。”

“这怎么行?我说过要宠你的,你就乖乖地让我养。”

我无奈地笑笑,他又扑过来俯在我身上。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春夏秋冬,兰香,蝉噪,梧桐,莹雪,四季轮回,转眼就两年过去了。

我已经习惯了这个城市散淡的节奏,每天清晨和楚竞一起去馄饨摊吃早点,沿着河走,看着河边须鬓皓然的老人听着广播晨练,风韵犹存的妇女对着河面梳理头发,穿着虎头鞋的小孩子捧着小人画坐在树下转着眼睛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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