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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花难嫁(穿书)(81)

张虎越听越怒,眼睛鼓起,大声道:“这些都怪到她身上不成?你一个男人不思养家,整日和同窗喝酒,我妹妹一个女子,她能怎么办?还有,你说姑姑的腿,我也听妹妹说过,分明就是这个女人多管闲事连累的。你不说为母亲讨回公道,还和她不清不楚,你不配为人。”

张虎指着一旁面上愤愤不平的刘珊瑚,冷笑道:“让我妹妹给你倒水……你不是纳妾,妾室不就是伺候你和主母的?你那小妾当时在哪里?由着你去倒水。你倒是宠她。你们夫妻俩人吵架不见她出来劝 架,倒把你拉到屋子里颠鸾倒凤……”

“啪。”

李垣再次拍了惊堂木,肃然道:“大堂之上,不得污言秽语。”

张虎顿住,深深磕下头去,“草民粗俗,但是所言句句发自肺腑,顾长河对妻子不忠,为子不孝,为父不慈,他根本就不配为人,求大人明鉴。”

纪桃觉得,这哪里是个粗人,说话有条有理,句句都是指责,大概张氏的死真的对张虎打击过大。

顾长河不紧不慢,一拱手,道:“大人,内子丧命分明就是意外,我们多年夫妻,我也很是悲痛。但是夫妻吵架乃是常事,哪里有一辈子不争执的夫妻?此事分明是意外,我倒水往门外不过是顺手,相信不止我一个人这么倒水,若是这样就算是人品败坏,不说整个丰安郡,就只官学里,多少学子都够得上这四个字。”

大堂里一片寂静,李垣若有所思,张虎面上气得涨红,刘珊瑚满是情意的眼神一直看着顾长河。

纪桃看到后微微皱眉,方才顾长河辩解,丝毫未提刘珊瑚。

李垣坐在上首,自然也看到了刘珊瑚的目光,沉声问:“你们为何争执?”

一片安静。

刘珊瑚微微心虚。

顾长河低着头沉吟。

李垣眉梢扬起,声音肃然,沉声再次问道:“你们为何争执?”

顾长河拱手一礼,“夫妻之间……”

“我爹想要给刘姨办酒席。”妞妞细弱的声音突然响起。

顾长河面色一变。

“别胡说。”顾长河满面威严,斥道。

妞妞身子一抖,低着头不再说了。

张虎不满,磕头道:“大人明鉴,顾长河对亲生女儿动辄斥责,草民说他为父不慈实在没有冤枉了他。”

李垣看向地上的妞妞,身上衣衫破旧,倒还干净,身子却很瘦弱,和魁梧的张虎放在一起,看起来实在可怜。遂缓和了声音,“你说,你爹娘争执了些什么?”

妞妞不看顾长河,只道:“爹爹说想要办几桌酒席,我娘说家中没有银子,爹就生气了。说我娘没用,然后就让我娘倒水,我想上前,爹他踢了我一下,娘见了就不肯倒了,拉着我回房。后来我听到泼水的声音就在门口,当时只有爹和奶奶在屋子里,奶奶腿脚不变,走路都要拄着拐杖……”

这意思明明白白就是说那水就是顾长河泼的。

顾长河自然不肯认,怒瞪了妞妞一眼,道:“大人,妞妞只是孩子,求大人将我母亲唤来,她若是也是这番话,我就认了。”

李垣看了一眼一旁候着的衙差,衙差拱手出去。

纪桃的腿有些酸,她还惦记着回去买菜,悄悄换了换腿,老实站着,要知道,张虎他们可是跪着的。

周围气氛有些紧张,纪桃看到刘珊瑚低着头,面上苍白一片。

两刻钟后,两个衙差抬着大张氏过来,李垣看着她的腿,问道:“张氏死去的头天夜里,妞妞说他们起了争执,到底是为何,你如实说来。”

大张氏显然很紧张,袖子下的手都微微颤抖,她看了看顾长河,又看了看张虎,“薇娘她脾气有些急,我也没注意他们说了什么,两人就不高兴了,薇娘就拉着妞妞进屋去了。”

张虎面上一片失望。

眼眶都红了,“姑姑,我爹娘是见你从小喜欢薇儿才将她许给你家的,这么多年辛辛苦苦也就罢了,你就没有良心吗?如今她冤死,你居然……”

张氏的眼泪慢慢滑落,满脸沟壑的脸上有些扭曲,一字一句道:“薇娘去了,我也很伤心,她分明就是意外走的,可是还有妞妞在,妞妞往后就只能靠长河了。他读书多年,考中秀才不容易。”

张虎越听越怒,冷冷道:“妞妞往后不靠他,还有我这个舅舅在呢,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就绝不会饿着妞妞。”

李垣看了半晌,一拍惊堂木,道:“本官查探之下,结合众人供词,顾张氏之死只是意外。”

张虎颓然。

“秀才顾长河人品有失,宠妾灭妻,苛待原配子女,本官会酌情如实上报,等候朝廷判决。”

刘珊瑚面上一急,磕头道:“大人,不关夫君的事。”

“妾室刘氏,身为妾室,不思伺候主母,反挑拨离间,恃宠生娇,打十大板,以儆效尤。”

纪桃和瞿倩走出府衙,后面传来啪啪啪板子打在肉体上的声音还有女子痛苦的□□声。

瞿倩几乎是大半个身子都挂在纪桃身上,手都是微微颤抖的。

纪桃一眼就看到府衙门口站着的林天跃,冬日的阳光洒在他身上,照出一片昏黄的光晕,似乎他整个人都是暖的,他面上的笑容也似乎更柔和了些。

“桃儿,我等你回家。”他微微笑道。

第五十四章

纪桃想要上前几步,身上的瞿倩她又丢不开,只笑了笑道:“天跃,今日中午和下午都没饭吃了。”

何然窜了出来,看到瞿倩的模样,心疼得不行,想要上手,又顾忌着大街上人来人往。

尤其今日府衙审张氏一案,事关官学里的顾长河,不说别的,官学里的众人自然是暗暗关注的。

瞿倩看到何然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这一笑,她似乎觉得好了许多,歉然道:“麻烦嫂子了。”

她自己站直了身子。

纪桃不在意,笑道:“若不是你和我一起去买菜,今日之事也牵连不到你身上。”

“嫂子也是遭了无妄之灾。”瞿倩笑道。

林天跃已经上前来拉着纪桃往小院走去,“今日衙差来带走了顾长河,我就猜到你可能也会被传唤。”

“我从未想过此事会牵连到我身上。”纪桃坦然道。

林天跃笑了笑,“李垣为官多年,最是谨慎,哪怕就是一眼看透的,他也会找个出处。”

纪桃点点头,道:“刘珊瑚被他打了十板子。”

林天跃不置可否。

“捂着她嘴打的,要不然刘珊瑚肯定还要讲道理。”纪桃又道。

“就是可怜了妞妞。”又叹息。

刘珊瑚那个人,最是喜欢给人讲道理,自觉懂得多。

“不提她了,我们去吃饭。”林天跃微微笑道。

纪桃诧异,“你下午不需要听学了?”

林天跃含笑摇头,道:“今日朝廷发了公文,明年八月,恢复乡试。”

纪桃面色一喜,“得到确切消息了?”

林天跃含笑点头。“官学里众人很高兴,不光是学子,就是老师也很高兴。所以,今日下午放假半日。”

纪桃面上绽开笑容来,“我觉得你还是别抄书了,好好读书。耽误就不太好了,我平日里给人治病,赚得银子就够我们花了。”

林天跃理了理她的发,也不拒绝,“辛苦你了。”

纪桃微讶,林天跃以前对她颇为客气,一开始搬到丰安郡的时候,还经常朝她道谢,如今已经能坦然接受纪桃的银子了。

看到纪桃的模样,林天跃自然知道她的想法,笑道:“以前是我想差了,总想要挣银子养家。现在我想通了,我们是夫妻,是要扶持着一起过一辈子的人。日后我会对你好的。”

他声音低低,带着微微的笑意,却认真非常。

纪桃的脸有些热,笑道:“我也会对你好。”

四人去了上回纪桃和林天跃吃过饭的酒楼,直接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