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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经之降临九疑山祝禺【(7)

作者: 祝禺 阅读记录

大哥笑笑:“睡你的觉去。”

回老家过年,他妈妈见了他带的女友照片,满意地捂嘴笑。又打听起他大哥。

他隐约想到什么,转头看到母亲担忧,便笑着:“大哥要多赚点钱让您过好日子呢!”

他母亲乐得眼睛眯起。

沈柔偶尔来店里,经常和她男朋友一起。

沈柔的男人很有钱,一看就受过良好教育,名表西服大头皮鞋,长得细皮嫩肉,一张嘴就是谈生意。

大哥跟他们说话时他就在旁边洗车,看得出来沈柔是真的喜欢那个男人。

婺州市电视台采访过沈柔,因为一桩入室杀人案。

沈柔永远是警队里最突出的,不是最漂亮,而是打头阵那个。

她经常受伤,不是胳膊就是小腿,穿裙子时露出疤痕也不在意。不过她也很少穿裙子,永远一身蓝制服,好像警徽长在了她身上。

有次夜里和大哥一起回家,突然接到一个电话。

大哥立即调转车头去了夜市。沈柔坐在烧烤摊边等他们,她喝得有点多,两颊红红,笑笑地:“我喝了酒不能开车,麻烦你弟弟帮我把警车开回局子。”

一旁的小贩喋喋不休地介绍沈柔的壮举,她穿着高跟鞋,从东到西,在夜市跑了一圈抓住了抢人钱包的小偷。

大哥跟沈柔独处时是怎么样的呢?他想象不到。

每回沈柔走后,大哥都要问自己,他打扮得有没有很跌份。

他大哥,就是一木头桩子,念书时老师问他道题,他就是会做就不敢上台去写。这样一个人,开始学着抹发油,穿花衬衫,牛皮鞋。

想到那一晚沈柔未婚夫躲在车里,任由他跟大哥被打得狗一样也不吭声,他就觉得这男的是个窝囊废。

世间总是那么不登对,红配绿,天配地,窝囊废配勇敢女警。

他为沈柔不值。

周末,他躺在床上抽烟,女朋友问他:“你大哥是不是看上人家沈警察啦?”

“瞎说什么?”

女朋友左手支着脑袋:“我都看出来了。不过沈警察要结婚了,你们不知道吗?”

他一愣:“什么时候?”

女朋友掏出颗草莓味的喜糖津津有味吃起来:“这个月十五号呀。”

小邺捉到一只飞蛾,拢在手心抚摸,摸到一手粉末,他举起掌心给老梁看:“梁叔叔,你看!”

鞭炮声乍然响起,小邺突然愣住,一动不动。

刀疤男被打断思绪,侧头去看小邺,老梁面无表情地摸摸小邺的头,刀疤却从他冷漠地动作中察觉到一丝温情。

老梁放下手,下意识地扶着腰,突然眉头紧蹙,看向小邺,后者乖巧地笑了笑,他眉头一松,似乎明白什么,也跟着弯起嘴角。

刀疤放下酒杯,有点上头了。

晃悠悠经过隔壁,他经意往里面瞥了一眼,顿时魂飞魄散。

这个夜晚真是太操蛋了!

第5章 第 5 章

府南市流山区派出所晃眼的白炽灯下,值班的民警举着笔,满脸不耐烦地看着眼前这个不知道几天没洗澡,酸臭味泛滥的女孩。

女孩头发蓬乱,一双眼亮得像做过贼。

她一字一顿地说:“我要报警,我找到了人贩子的老巢。”

走在府南霓虹闪烁的街道上,李殊深吸口气,慢慢吐出来。

逃出生天的感觉,仿佛从深海浮起,那种前所未有的畅快感将李殊紧紧拥抱。

碎砖块是在砖厂捡的,小刀是从眼镜男身上偷的。

鞭炮声帮了她的大忙,巨大的声音面前,她砸碎玻璃的声音显得那么无足轻重。她弯着腰从膝盖口袋里咬出小刀,刚才摔跤时,小刀刺破口袋直直戳进肉里,她痛得咬住后槽牙,也不敢声张,就是为了等这一刻。

割断绳子,打碎玻璃,李殊伸手去拨开外面的插销。做完这一切,她等了一会儿,等到隔壁的灯完全熄灭后,才抬起腿,猫着腰爬过窗,小心翼翼地钻出去。

跑出一段距离,站在城市路灯下,李殊郑重地掏出电话卡,插/进电话亭,却被告知余额不足,

那一刻心情就像过山车,从高处重重跌下人间,失重感砸得她鸡飞蛋打。

李德华又骗了她!

“流山区月泉路八角巷子从左数起第五个院子,十五个小孩,这个月19号送走,现在去还来得及。”李殊其实已经急得要死,但长久以来伪装的老成持重产生了效果,使她说的话显得可信。

假如她真的急冲冲地说完,别人只会当她从精神病院刚跑出来。

她撩起袖子,展示自己这几天被绑出的红色淤痕和膝盖上深深的伤口,民警瞥了一眼,这才重视起来。

因为事出突然,大队长又不在。值班民警立刻拨电话给上级,说明这边情况。过了十分钟,来了个大腹便便的领导,嫌弃地打量了李殊一眼,用一种今天饭吃了没的口气问道:“小吴,电话里太吵没听清,什么事啊?”

要不是听说这是个能指挥的人,李殊恨不得一巴掌扇得他分不清东南西北,隔着老远她就闻到这货身上的浓烈的香水味。

敢情是刚从女人床上爬起来?

小吴把情况解释了一通,领导哦哦几声,似乎拿不定主意,就不再开口,坐在沙发上喝了会儿茶。李殊憋着一口气,刚想说什么,突然看到头顶的宣告栏,右下角有举报热线。

事出紧急,她顾不上得罪人,李殊转向小吴:“能打个电话吗?”

小吴一愣:“可以。”

李殊按下号码后,问小吴:“这位领导叫什么?”

小吴反应迟钝:“钟甲。”

李殊点头:“是这样,我叫李殊,婺州市胜水村人,实名举报府南市流山区钟科长钟甲耽误警情,拒绝出警……”

中年人立刻火烧屁股似的跳起来,指挥小吴:“切掉切掉电话,快!”

小吴慌不择路抢电话,李殊眼疾手快按下免提,钟科长的声音经久不息,回荡在值班室。

那头静默了两秒,有些嘈杂,似乎换了一个人说话:“你切一个试试。”

不知为何,李殊觉得有点耳熟。

门外进来来一个满头大汗的男人,警帽摘下拿在手里,一边走一边脱外套,注意到角落里抱着电话的李殊:“这谁啊,报警的?”

小吴已经被这混乱的局面弄得昏头,她指着李殊:“大队长,你最近跟的那个拐卖儿童案子,这个小姑娘说她找到了窝点。”

李殊见缝插针把事情经过迅速讲了一遍,过滤到砖厂的事。

流山区的大队长宋一磐是个直肠子,立即拍案决定。

“那你们还愣在这里干嘛,摆龙门阵啊。小吴进去把那群打瞌睡的给我叫出来,老大带他们去干正事!”

这一次事情变得格外顺利。

雨声淅淅沥沥。

因为李殊溜得早,警车前后堵住巷子时,那辆装人的货车感刚刚启动,只一眼,李殊就认出那是刀疤,实在过目难忘。

刀疤看到窗户被打破时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那么快,他拔腿就跑,还想挣扎,被冲上去的特警一个擒拿手捉住。老太婆和老梁陆续被压出来。

被解救出来的小孩足足有二十个,比李殊说得还多出五个,李殊心中一沉,看来已经有孩子卖出去了,她记得刀疤和眼镜男起初是在一块行事,中间分开过一阵子。

之前听小邺的口气,刀疤绝不会为了五个孩子赶回窝点。

那些孩子像是吃了什么药,个个眼神涣散,饿得像猴儿一样,无意识的跟着前进。有几个认出警车前的李殊,叫了声姐姐。

看到最后,李殊才发现有哪里不对,她睁大眼,透过雾霭般的雨帘,仔仔细细看,一个也不放过。

周围的邻居都被惊醒了,站在黄色封条外看热闹,七嘴八舌讨论不休。

小邺不见了。

凌晨三点,宋一磐从审讯室出来,他汗湿的外套已经干透了,身上一股子臭味。他抬手松松肩胛,侧头望去,一个黑t高个的男人正从房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