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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欲为后(126)

宝鸾看着手腕上系着的五色线,女孩子心头一阵阵的感动:“和玉,你真像是我母妃。”

薛翃动作一停,宝鸾喃喃道:“你知道吗,我记得,早先母妃也给我们做这种五色线跟香囊。我跟姐姐每人一份。”她举起手腕看看那丝线的样子,又把香囊捧在鼻端,细细地嗅,“这味道也很像是我母妃所做的,只是我那时候年纪还小,记不真了。姐姐大概会记得。”

薛翃垂眸笑笑。

宝鸾又道:“对了,连太子哥哥也有呢,只不过他是男孩子,所以不系五色线,只挂香囊。太子哥哥可喜欢母妃亲手做的香囊了。”

她说到这里,偷偷道:“皇后娘娘从来不给太子哥哥做这个。”

薛翃无法言语。

不料就在这时候,有个声音道:“宝鸾,你在说什么?”

薛翃抬头,却意外地看见赵暨正站在殿门口,也不知他是何时来的。

宝鸾早急忙站起身:“太子哥哥。”

赵暨迈步走进来,左右看看,对侍立的宫女们道:“都退下!”

宫女们面面相觑,薛翃见少年的脸上流露出焦躁之色,便一点头,众人才都退了。

赵暨走到跟前儿,看见宝鸾手上的五色线以及香囊。

眼神一变,他举手把香囊拿了过来:“这是……你做的?”赵暨抬头看向薛翃。

薛翃道:“是。”

赵暨动了动,像是要细细闻一闻这香囊,但却生生又停下。

他冷冷地看了一眼宝鸾:“你居然戴别人给你的东西。”

宝鸾不敢吭声。赵暨一甩手臂,竟把香囊扔在旁边地上:“什么破烂玩意!”

宝鸾吓得流下眼泪,又心疼那香囊,忙跑过去捡起来。

薛翃此刻已经嗅到赵暨口中有淡淡的药酒气,端午都喝雄黄酒,许是太子也喝过了,看他这幅模样,难道竟喝醉了?

薛翃看看宝鸾,忙安抚她:“殿下别哭。今日佳节,可不兴哭的。”

宝鸾攥着香包,点了点头。

此刻赵暨已经在殿内转了一圈,听了这话,心头不知如何起了一股邪火,他回头道:“宝鸾,别听她的,这人坏的很。”

薛翃一愣:“太子殿下,您喝了多少酒?”

赵暨看着旁边桌上放着的一盏博山炉,突然上前一把推倒:“贱人,我不要听你说话!你管不着,你不是她,你没有资格跟我说话,也没资格住在这里!”

他的举止越发反常,薛翃心中暗惊,发现太子的眼睛微红,隐隐流露着疯狂的气息。

宝鸾也吓呆了,她担心而害怕地看着赵暨,无法动弹。

薛翃道:“殿下,您冷静些。”总觉着哪里有些不对,薛翃想靠近看一看赵暨。

不料才一动,赵暨突然道:“滚出去,滚出去!”他像是一只失控的小豹子,呲牙咧嘴,想要择人而噬。

宝鸾弱弱地叫了声:“太子哥哥……”

赵暨目光转动看向宝鸾,竟叫道:“宝鸾,快过来,她要害你!”

宝鸾也瞧出赵暨仿佛有些不正常,不由地瑟瑟发抖。

赵暨见她不动,厉声道:“快过来!”

宝鸾给他一吓,身不由己地挪了挪步子。

薛翃见状不妥忙道:“宝鸾,别过去。”

赵暨本来正盯着宝鸾,听了薛翃这一声,便抬头瞪了过去,半晌,咬牙道:“贱人,你还敢说,是你、你害死了她!”

薛翃屏住呼吸,一边留神看他的神情举止,轻声问道:“太子,我害死了谁?”

赵暨举手,把脸用力地揉了揉,呻/吟似的道:“端妃、端妃娘娘……你们都是坏人,你们……害死了端妃!”

他突然竟放声大哭:“你们都是坏人!”

薛翃本正警惕,可见赵暨哭的如此,错愕之余,双眼发热。

而宝鸾本正躲在薛翃身后,见赵暨竟伤心地哭了,不由感同身受,也跟着哽咽:“太子哥哥……”

她竟从薛翃身后跑了出来,很快跑到赵暨身旁:“太子哥哥!”抱着赵暨便也哭了起来。

赵暨察觉有人靠近,低头看时:“宝鸾……”突然他浑身一震:“宝鸾,你放心,太子哥哥会护着你的!”

宝鸾“嗯”了声,泪流不止。

赵暨却又抬头看向薛翃,脸色变得狰狞:“你别想害她,别想再害她!”他厉声叫了几句,手在袖底一探,竟抽出了一把短短地匕首。

薛翃眼见兄妹两人抱头而哭,正在心情复杂,却想不到情形这样快就急转而下。

宝鸾泪眼朦胧里看见赵暨拿出匕首,不禁尖叫了声。

赵暨一手拉着她,一手握着匕首指着薛翃:“都是你,都怪你!”

薛翃看看那匕首,又看看颤抖的宝鸾:“殿下,你把刀子放下,咱们有话慢慢的商量。”

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怎么样,赵暨频频流汗,汗跟泪交织,刺痛了他的眼睛。

此刻在太子的眼前,所有的景物赫然都在发红,脑中像是有一个声音,不停地在叫:“是你,是你害死了她……被千刀万剐,死不瞑目啊……”

赵暨绝望地大叫了一声,举手抱住头:“不,不是我,不是我!”

宝鸾猝不及防,往后跌倒,薛翃提心吊胆:“宝鸾……快走开!”

宝鸾吓呆了,无法动弹,勉强爬了一步,赵暨却回头看见了她,少年呼吸急促:“我要杀了你们,给她陪葬……”他喃喃说了一句,提刀往宝鸾身边走去。

宝鸾尖叫着抱住头,薛翃见状,无法多想,叫道:“殿下!”飞快地上前,抬手拉向赵暨。

冷不防中,赵暨给她拉住手臂,少年转头,猛然一拽,手中的匕首掠过,薛翃的袖口无声而裂。

宝鸾惊得大叫:“不要呀!”

这尖锐的惨叫冲入赵暨的耳中,又像是一个不祥的信号。太子又转头看向宝鸾,血色的光影闪烁,景物变化,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夜的放鹿宫。

赵暨突然笑道:“啊,是这个……”他抬手腾空,匕首往宝鸾身上划落。

薛翃来不及多想,合身扑上,将宝鸾抱入怀中。

与此同时,一股锐痛从肩头传来。

从之前受刑后,薛翃对于痛便格外敏感,如今久违的撕裂痛楚席卷而来,唤醒了她所有的记忆,薛翃忍不住痛呼出声,整个人几乎立刻晕厥过去。

鲜血溅了出来,赵暨一怔。

却就在这时,外间有人急促地叫道:“皇上驾到,皇上驾到!”

杂乱的脚步声响起。

赵暨生平最怕的人就是正嘉,如今听见“皇上”二字,自然而然地畏惧,就算此刻有些神智不清,也天然地悚怕。

他情不自禁地松开手,沾血的匕首落在地上,发出当啷一声。

这一声吸引了赵暨的注意力,太子低头,隐隐看清地上沾血的刀。

这时侯,几道人影迅速地从外殿步入。其中郝宜一马当先,但乍然看见殿内这般情形,几乎也吓得呆住,不知所措。

还是身后传来皇帝的冷喝:“去看和玉!”

郝宜虽没反应过来,但听了这声命令,却条件反射般冲了过去:“仙长!”

忙不迭地躬身,伸手要将地上的薛翃扶起来。

恍惚中薛翃听见皇帝到了,心头略宽,却不理别的,只半跪在地上,抬头紧张地看着宝鸾问道:“怎么样?伤着了没有?”

宝鸾像是已经给吓傻了,愣愣地无法回答。

郝宜突然惊呼叫道:“仙长,您受伤了……”

原来薛翃身上是玄色的道袍,血蔓延流出,乍看过去却并不明显,是郝宜方才那一扶,觉着自己的手上黏湿一片,抬头细看时,才发现不妥。

薛翃只顾关心宝鸾,给郝宜提醒,那股无法形容的割裂之疼才又飞速蔓延开来。

顿时脱力,薛翃情不自禁地哼了声,冷汗从额头涔涔而下,眼前阵阵发黑,几乎往前栽倒。

郝宜已经大叫:“传太医,快快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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