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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欲为后(127)

正嘉皇帝站在原地,把所有尽收眼底。

目光掠过薛翃,宝鸾,最后落在赵暨的身上。

皇帝负着手,两只手握的死紧。

在盛怒之下,皇帝虽然还没有发作,嘴角却忍不住地抽了两下,那是龙颜大怒的前兆。

殿内的静的令人窒息。

赵暨不知何时已经倒在地上,好像发现自己闯了大祸,浑身抖个不停。

终于皇帝出声了:“把太子拉出去。”两只眼睛里透出了冷锐慑人的光芒,正嘉沉沉地说道:“送到慎刑司,等候发落。”

第82章

正嘉九年, 端午这日发生的事震惊了整个后宫, 很快, 连朝野也都为之惊动。

太子赵暨酒后乱性,手持利刃于内宫逞凶伤人, 皇帝震怒, 命把太子打入慎刑司。

虽然皇帝当场并没有发落太子,但是堂堂一国储君入狱,其后的下场, 可想而知。

皇后是最先得到消息的几个人之一。

当时皇后正在宫宴上, 同众妃嫔一起跟颜太后共度佳节,宴席上言笑晏晏, 一派欢乐吉祥气氛。

直到一名心腹太监雪着脸入内, 在皇后耳畔低语了一句。

皇后手中的酒杯猝不及防地掉了下来,雄黄酒四溅。

太后转头:“怎么了?”

皇后起身, 身形却一晃,又给左右扶住。

这会儿有永福宫的宫人也迅速进内, 附耳向着太后禀告了此事。

太后也变了脸色:“什么?”

只有众妃嫔还不知何事,疑惑地面面相觑, 然后又纷纷看向太后跟皇后。

只有在皇后下手的庄妃, 却轻轻地先看了一眼对面的宁妃。

热闹的宴席当即中止,太后同皇后一块儿,匆匆地往云液宫而去。

但是走到半路, 却又有养心殿的小太监赶来, 对皇后行礼道:“娘娘, 皇上如今人在养心殿,请娘娘过去。”

在养心殿内,郝宜负责向着两人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太后听罢,眉头紧锁,何雅语跪地道:“皇上,太子性情温和敦厚,怎么会持刀行凶?这件事很是可疑,求皇上开恩,不要因此将太子关押在慎刑司,那种地方……太子怎会受得了呀,臣妾恳请皇上等查明后再做发落。”

太后沉默片刻也说道:“是啊皇上,贸然把太子关了进去,势必会引发朝野震动。太子毕竟是储君,有什么内情之类的,慢慢查明再从长计议。”

正嘉淡淡地说道:“他已经不是什么储君了。”

太后大惊:“皇帝!”

何雅语也失声叫道:“皇上!”

正嘉道:“自古以来,何曾有持刀在内苑杀人的储君,皇后听说过吗?”

何雅语无法回答。正嘉道:“朕只知道,只有乱臣贼子,才会这样凶残成性,肆无忌惮,狂妄无忌!”

太后看一眼何雅语,终于说道:“皇帝,或许还有内情呢?太子好好的怎会这样?平日里我看那孩子还是很懂事的。也许,是有人冒犯了他?”

“太后不必为他说话,”正嘉道:“他犯下的那些事,如果不是他太子的身份,早就死了几百次了。”

颜太后一怔:“皇帝这话是什么意思?”

皇帝瞥着何雅语:“不如让皇后告诉您,她是最清楚的。”

说了这句,正嘉突然道:“哦,朕忘了,有的事只怕连皇后也不清楚。”

皇帝说着回头:“郝宜,你来说。”

“是,奴婢领旨。”郝宜深深躬身:“回太后,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先前,逼/奸宫女未遂,不知何人经手,把那宫女杀人灭口了,这是一件儿。”

这件事太后也有耳闻,并不稀奇。便没说什么,只继续听着。

郝宜又道:“此后,丽贵人跟贴身宫女死在云液宫外的事,却也是太子经手。”

“什么?”太后跟何雅语不约而同地失声。

何雅语立刻道:“这不可能!”

太后也紧锁眉头。

郝宜说道:“此事有镇抚司的江指挥使作证,当时江指挥使看着太子杀死了丽贵人后,怕事情张扬出去,对储君跟皇家颜面不利,所以才冒险掩盖此事。”

正嘉听到这里,才说:“江恒亲口向朕供认不讳,打他的那二十板子,也是因此而打的。”

太后恍然大悟。

原先正嘉打了江恒,对太后来说,这自然是有些杀鸡给猴看,毕竟江恒是听她命令行事的。所以太后曾跟庄妃说“情面用一次少一次”的话。

如今听皇帝亲口告诉自己,这才明白过来,原来皇帝那回并不是针对她,而是另有原因。

宫妃给人害死,是何等的大事,皇帝却隐忍不言。

直到现在居然才说出来。

难道皇帝原先还想不计较此事吗?

不,不是的,皇帝只是想等待一个时机而已。

如今,几个月过去了,皇帝所需要的良机已在眼前。

太后心念急转,很快明白过来,心头冰凉。

她看向身边的何雅语,眼神中多了一丝无奈跟怜悯。

何雅语显然也给丽贵人之死惊得如五雷轰顶,一时失了主张,只顾说道:“皇上,太子是您选定的,有什么错只好好教导就是了,何必如此……”

太后想了想,也说:“皇帝,毕竟……”宫内的子嗣单薄,除了赵暨,只有那还在襁褓中的三皇子了,若废了太子,皇家后继何人?

所以不管太子如何为非作歹,废储君这种大事,还是要从长计议。

不等太后说完,正嘉已经明白了。

皇帝面无表情地说道:“若是选一个无道无德的太子继位,祸害天下殃及百姓,那还不如不要这个太子,朕还有几位兄弟,自可以从他们的世子里头挑人。”

一句话,把皇后打入了万丈深渊。

太后见状,只得吩咐先带皇后离开。两名嬷嬷扶着何雅语,缓缓而去。

太后望着正嘉:“皇帝这样不留情面,是因为北边有消息了吗?”

正嘉眉峰微动,终于道:“何贯在那边闹得很不像话,若放任下去,朝廷危矣。”

太后叹了口气:“好吧。”

她转身要走,却又回头道:“皇帝为了和玉也是煞费苦心,是怕我们赶去云液宫会惊动到她,所以才特叫皇后来此的吧。”

正嘉并没有回答。

太后离开后,郝宜又从外头兜了进来,道:“太医们说,血已经止住了,只是人还昏迷不醒。”

正嘉右手紧紧一握,反手狠狠地砸在龙椅负手上:“若和玉有个万一,朕要他们统统陪葬!”

***

慎刑司。

皇后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就算已经是五月,一进牢房,却觉阴冷刺骨。

皇后望着太子赵暨。后者的冠带已经给除去,只穿一袭青色长袍,脸色雪白,靠在墙边坐着。

何雅语心痛万分:“暨儿……”

赵暨抬头,双眼看向皇后。何雅语痛心疾首:“你是不是疯了,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忽然,太子笑笑:“我不是遂了母后的心愿了吗?”

“你说什么?”

赵暨淡淡道:“这不就是母后想要的吗?”

何雅语蓦地冲上前,一个巴掌狠狠地扇在赵暨脸上:“你还在胡说!”

赵暨被打的很重,脸上立刻浮现几道红印子,但他却没有丝毫伤心的表情,顺势往旁边倒下,太子跌坐在地上,大笑起来。

皇后又惊又怒,又是悲哀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本来是命定天子的儿子,突然间从九霄之上落到这样的泥淖,再也不能踏上那咫尺之遥的皇位了。

而且皇帝的态度,却更让她绝望。

能怎么办,该怎么办?

“你这混账东西,你这畜生,”皇后也有些失控,“你辜负了母后对你的期望,你这不孝子……”

“这都是你自找的!”太子停了大笑,突然厉声喝道。

皇后惊呆了:“你、你说什么?”

赵暨望着何雅语,道:“这不是你逼我的吗?从小到现在,在母后眼里,我到底是你的儿子,还是你的挡箭牌,是你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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