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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欲为后(133)

她想不起自己曾给过宁妃什么恩惠,便又问究竟。

宁妃却并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笑看着薛翃道:“我正巧听说,和玉仙长曾经也受过端妃娘娘的恩惠,不知道是不是真呢?”

薛翃并不瞒她,便道:“这件事是我小时候发生过的,难道宫内都人尽皆知了吗?”

宁妃别有深意地凝视着她:“有心人自会知道,就算宫内知道这秘闻的少,您的俗家高府那里,也毕竟是有迹可循的。”

宁妃又问:“之前仙长曾经因为端妃之事,跟皇后争辩过,言下之意似乎颇为端妃娘娘不平,这可是真的?”

薛翃说道:“我在宫外自民间耳闻,当时不觉就说了出来。”

宁妃道:“这件事是宫中禁忌,仙长贸然说出来,因此而受过太后的训责吧?”

她竟知道的这样清楚,薛翃抬眸看向宁妃:“我不擅猜测人心,宁妃娘娘到底想说什么?”

宁妃微微倾身:“我想找一个帮手。”

“帮手?”

“能帮我,为端妃娘娘报仇的帮手。”

薛翃一震,缓缓问道:“娘娘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宁妃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双眼:“我自然知道。这句话我等了三年,终于可以说出口了。”

薛翃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你相信端妃是冤枉的?”

“确信。”

“原因呢?”

“因为幕后真凶另有其人。”

“是谁?”

宁妃这才转开目光,她回头看向殿外:“端妃死后谁最得益?是谁成功登上皇后之位,是谁的儿子封为了太子,又是谁的父亲,取代端妃的父亲统领了兵权?”

薛翃道:“你是说皇后,你可有证据?”

宁妃道:“我没有证据,但有证人。”

“证人是谁?”

宁妃道:“是太子赵暨。”

薛翃不便表态。

她不能确信宁妃是不是太后、或者皇后派来诈自己的人。

但目前毕竟有正嘉皇帝傍身,就算宁妃真的是来当细作的,只凭她的话,也未必能把自己如何。

宁妃说完,又道:“还有一个人证,只是那人心性阴毒,不能接近。”

“那人又是谁?”

“司礼监的田丰。”

这跟薛翃之前所想不谋而合:“你为什么怀疑田丰?”

宁妃道:“我查到在出事那天晚上,虽名义上是郑谷值夜,但实际上是田丰取而代之。我并不觉着这是个巧合,这其中就算没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作为当晚上值夜的人田丰也一定知道什么,只可惜田丰身份特殊,又是皇帝的人,轻易动他不得。”

薛翃终于问:“我凭什么相信你?”

宁妃抬手。

这会儿,一直站在门口的那个小太监躬身走了进来。

宁妃说道:“他叫苏夜。”

苏夜跪地行礼,起身敛手说道:“我原本是俞将军的人,当初将军派了一些兄弟潜入宫内伺机行事,我有一次失手几乎给捉住,是宁妃娘娘救了我,后来我就留在娘娘身边,娘娘的为人我最是清楚。”

苏夜平平静静地说了这些话,薛翃不禁心跳:“你说你是俞莲臣的人?你……”

苏夜道:“仙长不必疑心。将军临出宫那夜吩咐过我们,让好生看护着您。我们知道将军其实没有死,这一切都是您从中行事,将军叫我们对仙长誓死效忠。”

他说着重又跪地,磕了个头。

他知道俞莲臣没死,且把俞莲臣那夜曾入宫的机密都说了出来,可见不会有错了。

薛翃眼中微热:“起来!”

苏夜起身,向着宁妃一点头,便又退出门口望风去了。

俞莲臣曾说过宫内有他的人,只是薛翃并没有多问,没想到身份这样意外。

薛翃定了定神,重问宁妃:“宁妃娘娘如今已经贵为妃位,为什么竟然要如此冒险?”

“我说了,曾受过端妃的恩惠,”宁妃抬头看着云液宫重新漆画的廊柱,她轻声说道:“若是没有端妃,我早就成为这宫内一具枯骨,本以为娘娘会顺利登上凤位,没想到居然……”

她的嘴角略一抽搐,眼中射出恨意:“也正是因为端妃娘娘出事,我才拼命的爬了上来,我想爬的更高些,这样的话,为娘娘报仇,就可以更便宜些。”

***

薛翃急急赶来慎刑司的时候,太子赵暨已经奄奄一息。

他是利用一根衣带,把自己吊在了牢门上,脖子上一片淤青,脸上毫无血色。

太医们闻讯飞速赶来,正在救治太子,只是因为发现的晚了些,灌药都灌不下去,整个人已经有些凉了。

直到见薛翃来到,太医们满面惶恐,痴痴呆呆地说道:“脉搏都没有了,这可如何是好。”

薛翃屏住呼吸,俯身跪地抬手握住赵暨的腕子诊脉,果然如太医们所说,脉息已经断了。

“不……不!”心中响起一个尖锐的声音,“暨儿不要死!”

薛翃的手开始抖,她强逼自己镇定,先取了一刻保命丹强塞进少年的口中,又抬手入袖子里掏出自己的针包。

抬手落针,却因为心神激荡,几乎都刺不准穴道。

薛翃咬了咬舌尖,借着一股刺痛,才在赵暨身上几处要穴刺下,其中便包括赵暨头顶的百会穴跟檀中穴。

这都是极为要紧的人体大穴,贸然刺入,分寸拿捏不好的话必死无疑。而在人这样垂死弥留的时候,以针刺穴,会刺激人的神经,促使人清醒,幸运的话便有起死回生的效果。

但毕竟太过危险了。

旁边的太医们看的两股战战,冷汗涔涔,有胆小的几乎要晕厥过去。

但就算薛翃刺遍了赵暨浑身大穴,少年却仍是动也不动。

宁妃看的心惊,在旁边轻轻地说道:“罢了,不要再徒劳了。”

薛翃置若罔闻,看着赵暨直挺挺躺在地上的样子,突然俯身,将他抱入怀中。

小全子在身后,吓得几乎上来阻拦,薛翃肩头有伤,本不适合这样妄动,如此一来,伤口牵裂,不堪设想。

薛翃紧紧地抱住赵暨,顾不得有许多人在身边,低头在少年耳畔道:“太子、太子醒醒,别死,不要死!”

就在这时,急促的脚步声从外传来。原来是何雅语也听说消息,于是匆忙而来。

皇后进门,一眼看见薛翃紧紧地抱着太子,她勉强只看见太子苍白的脸,何雅语大叫道:“太子怎么了?”

她冲上前,想要把赵暨拉过来,一边道:“你们是怎么看的太子,是不是有人故意害了太子!”

没有人敢出声,太医们早都跪在地上了。

何雅语突然留意到旁边的和玉:“是你!现在你满意了?是你逼死了我的儿子!你还不放开他!”

薛翃本来并不理她,突然听了这句,她抬头看向何雅语:“你说什么?”

话音未落,何雅语已经一巴掌重重地掴了下来。

薛翃猝不及防,小全子失声道:“娘娘!”

何雅语指着她,咬牙切齿道:“贱人!我拼了性命也要给暨儿报仇!”

正说着,薛翃反手一掌,左右开弓打在了何雅语的脸上。

皇后大惊,陡然往后跌了出去。

薛翃望着何雅语,气的浑身发抖,她红着眼道:“事到如今你还在混淆黑白,到底是谁害了太子,他本是个乖巧懂事、前途无量的好孩子,只是有的人不配当他的母亲!”

“你胡说!”何雅语还要挣扎起身,宁妃喝道:“皇后娘娘伤心过度,你们还不快把娘娘扶起来?”

往旁边示意,慎刑司的两名太监上前,假意搀扶,实则拉住了何雅语。

却正在这时,一名跪在地上的太医颤声叫道:“太子、快看太子!”

大家忙转头,却见地上的太子赵暨手指一动。

***

赵暨重新睁开双眼。

少年还有些迷惘的眼神逐渐扫过面前的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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