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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欲为后(174)

太后道:“怎么?”

薛翃说道:“我想让太后有个准备,这只是开始。”

“你说什么?你是什么意思!”太后有些焦躁地转头,却仍是看不清面前的人,只朦朦胧胧地瞧见一张似娟秀的脸庞。

为什么,这时侯看起来,好像面前的不是和玉,而是……

不,那个人早就死了!

太后恍惚之中,薛翃淡淡说道:“太后有没有听说过,滇南有一种蛊毒。”

“蛊……毒?”颜太后一愣,无法相信,“你突然提这个做什么?”

薛翃好像没听见她的问话,小声道:“滇南那边的异族,有一种养蛊的法子,有一种最厉害的叫做百日蛊,是用蜈蚣,蝎子,毒蟾,毒蛇,壁虎五种毒虫在器皿中互斗,最后剩下的一只,叫做蛊王。”

“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放肆!”太后听得毛骨悚然,下意识地不想再听下去。

“这剩下的一只蛊王,用断肠草喂养,百日之后,毒虫消失,剩下的粉末,便是百日蛊,若是给人沾了一点,这蛊便自渗入体内,然后从身体之中开始长成,一日一发,以五脏六腑为食……”

“住口!”太后浑身发冷,忍不住叫道,“你住嘴,来人,快来人!”

薛翃道:“这中蛊的人,起初腹内会有刺痛之感,然后,这刺痛会逐渐加倍,就像是有虫子咬着五脏六腑,有刀子在身体里一刀一刀的刮着,恨不得剖开肚子把它摘除,但是偏不能够,中蛊之人得忍受这种剧痛,百天才死。”

“哀家不听你的胡说!你给哀家打住!”太后惊怒交际。

薛翃道:“我好心给太后说明你的症状,太后怎么却不领情呢?”

“你、你……”太后不知如何是好,却突然觉着身体不适起来。

“对了,太后可知道,这种百日蛊还有一个别名吗?”薛翃微微倾身,靠近在太后耳畔轻声道:“这种百日蛊,跟凌迟的法子相似,所以又叫做凌迟蛊。”

“凌迟?不!!”太后惨叫起来,“来人,来人啊!”

脚步声响起,太后像是见到救星般,不顾一切地大叫道:“快把她捉住,这个妖女,这个贱人她要谋害哀家。”

响起的,却是西华的声音:“不要惊慌。都退下吧。”

太后一愣:“琮儿?”

西华走到跟前,声音平稳:“太后。我在这里。”

太后听见他来到,略安定了些:“你快叫人把这贱人拿下,她、她对哀家下了蛊,快!”不提则已,一提,肚子里突然刺痛起来,就像是有人拿针突然狠狠地戳了一下,但很快,又像是刀子刮过般。

太后惨叫了声,冷汗涔涔,惊慌失措地叫道:“传太医,快传太医来。”

西华回头看向薛翃,后者脸上,是一种令人无法形容的表情。

然后西华回头:“传太医!”

这会儿太后又忍痛叫道:“琮儿,别放过她,快给哀家杀了她,她、她……是个妖邪!”

西华握住太后的手。

薛翃静静地立在原地。

她望着颜太后,这个女人为了维护他们颜家,维护她在后宫的地位,不惜跟何雅语一起置她于死地,害了整个薛家。

当时她们恶毒的选择哪种法子谋害她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过,有朝一日,这些会一点一点都报应在她们的身上?

薛翃望着太后因为恐惧和疼痛而隐隐变形狰狞的脸,仰头一笑,转身出永福宫而去。

***

甘泉宫,省身精舍内。

皇帝负手而立,轻声念道:“得一子,损一子,大道自有平衡时;救一人,杀一人,来来往往俱为真。”

“这是什么?”薛翃问道。

正嘉道:“这是张天师送给朕的那字贴上所写的。”

那字帖之上,除了“物归原主”四个字外,便是这两行似谜语,又似谒语的话。

聪明睿智如同正嘉,竟也无法猜透。

正嘉问道:“你是天师最后所收的弟子,你猜猜看,这是什么意思?”

薛翃垂眸:“得一子,损一子,救一人,杀一人……”

她摇头:“这既然是给皇上的,说的必然是跟您有关的事,只怕还得您自个儿参悟。”

“跟朕有关?”正嘉皱眉,却因为薛翃这句话,让他心中掠过一道灵光。

他看着薛翃,心中默念“来来往往俱为真”这句。

薛翃整理妥当,起身欲回云液宫。

正嘉凝视她风轻云淡的举止神色,突然心头恍恍惚惚,竟脱口唤道:“翃儿。”

薛翃抬眸看他:“皇上在叫我?”

正嘉清醒过来。

他笑了笑,起身下地,只着雪白的罗袜,踩过琉璃地砖走到她跟前。

“有时候觉着你,真的很像是纯愍皇后,”正嘉垂眸望着她,“朕已经下旨了,让你还俗,封你为敬妃。”

薛翃并不怎么诧异,只问:“怎么突然要封妃?”

正嘉说道:“最近宫内的事太多了,让朕烦心,连天下事都没这么烦心过。该有件喜事儿让朕宽宽心了。”

薛翃道:“太后又病重了,皇上为何不去看看她?”

“自有太医们伺候着,”正嘉淡淡回答,“另外还有太子在呢,太后最喜欢他,至于朕,太后见了只怕未必会高兴,就不去让她老人家烦心了。”

先前按照太后的要求,正嘉行了太子册封大典,正式封了西华为皇太子,位居东宫。

而正如宁妃所说,皇帝对太后已经失去了信任,所以就算太后声称和玉再度谋害等等,正嘉也并没再去永福宫,只是听太医们禀奏太后的情形。

据太医们所说,太后的身体其实并无大碍,只是因为之前中毒之事拖延了些时间,还要驱除余毒。

又说太后之所以心神不稳,只怕因为体内的铅毒不散,导致太后产生了一些幻觉之类的。

薛翃突然发现正嘉鬓边多了一丝白发,她微怔之下,抬头细看,却不期然地又连连发现了好几根。

薛翃张了张口,却并没有说什么,只道:“皇上近来也甚是操劳,不必过分忧心,还是自己多留心保养。”

正嘉探臂,双手将她环抱入怀中:“怎么,担心朕了?”

薛翃无法面对他的目光,低头道:“我该回去了。”

正嘉说道:“最近朕也时常觉着胸口血气翻涌,有些力不从心了,之前太子年纪小,知道自己懈怠不得,如今总算琮儿回来了,内阁的那些人说,他是个精明强干,不输给朕的,朕心里也很是安慰。或许是时候该退一退了。你说呢?”

薛翃道:“皇上关心太子是理所应当,只是力不从心这些话,却是自谦了。”

正嘉闻言颇为高兴,露出了孩子般的笑,道:“你总是知道怎么说话,才会哄朕开心。”他抬手在她的鼻子上轻轻地一刮,“你放心,朕还想跟你……”

他突然停了下来,眼中的笑却并没有消散。

薛翃问道:“您想说什么?”

皇帝终于说道:“朕有个想法,只是说出来,怕你会取笑朕。”

薛翃道:“什么想法儿?我怎会敢取笑皇上?”

正嘉凝视着她,嘴角跟眼底都有些盈盈然的笑意,又仿佛有点难以启齿,过了会儿,才终于说道:“朕想……让你给朕生个孩子。”

薛翃万万没想到,自己竟能听到这样一句话。

她的脸上本有三分笑意,此刻却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点僵硬之色。

孩子?她当然有,而且不止一个。

但是……

薛翃低下头,一声不言语。

正嘉将她的下颌缓缓抬起:“怎么了?是不愿意吗,还是在偷偷地笑朕?”

薛翃淡淡道:“只怕要让皇上失望了。”

“哦?为什么?”

和玉的身体从小儿就弱,后来出家修行,比先前虽强的多了,但体质天生便虚寒,子嗣上是非常艰难的,甚至可以说是“不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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