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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油瓶(51)

江伽嗤了一声“无辜?你都能不要脸的说出这种话,我有什么好客气的。”

随即转身就想走“做饭的事下次再说吧,或者晚上回家也行,这会儿倒胃口。”

顾则北闻言要炸,佑希就关掉电视站了起来,连忙拦住她道:“这家伙死要面子,上午那倒霉样你也看见了,不让他来这里,再让他去哪?”

“你就当他是杵这儿的一根衣架不就行了?我会尽量让他不要说话的。你赶紧做饭去,来都来了还想去哪?我快饿死了。”

顾则北无法置信自己被亲外甥排挤成这样,生存地位已经跟衣架相提并论了,还嫌弃他不如衣架安静。

可这会儿压根已经没有了他发言的余地,佑希说完话,就回身一把捂住他的嘴,眼看着江伽进了厨房才松开他。

顾则北愤懑的瞪了他一眼:“合着你就半点不能指望了,对吧?你看看她全须全尾的样子,再看看我,都偏到哪里去了?”

佑希若无其事道:“先不说上午的事,单说现在,光凭还指着她吃饭就不可能得罪她呀。你这会儿能干嘛?怂不拉叽的躺着能给我们变出饭来吗?”

“派不上用场就给我闭嘴好好呆着,不然一会吃饭都没你的份,那才叫丢人。”随即他又想了想,改口道:“那丫头估计真的不会做你的份,要不你现在先收拾收拾离开吧,回教室或者回家哪儿都好。”

“怎么?这么瞪着我干嘛?跟小姑娘瞅见撇开她的渣男一样。你知道我是为你好,不然一会儿我们吃着你看着多尴尬是吧?”

顾则北这会儿真的不适合生气,他本来肚子就被揍得疼,牙关也疼,稍微火气上涌或者大声说话就到处抽着疼。

听了不孝外甥的话,被噎得血气上涌直翻白眼儿。

随即又看到坐在沙发另一端的白言喻,顾则北倒是知道他,这家伙经常来三年级这边找江伽。

对于他的感官,到是自己外甥佑希一膜一样,觉得这家伙白长了个,就跟个没断奶的小奶狗一样。

不过对方这时候看他的眼神却很奇怪,像是对自己判断出错的疑惑和探究。

这眼神让顾则北非常不爽,他指着白言喻对佑希道“这家伙怎么回事?”

佑希耸了耸肩:“扒着来吃白食,踹都踹不走的奶狗一条。”

甥舅俩对视一眼,颇有种英雄所见略同的意味。

白言喻这会儿却完全没空理俩的的双重奚落,他之前一直以为顾则北和姐姐是发展飞快,关系对他来说有些危险的朋友。

虽然每次看到他们都有种违和感,但他将之理解为自己极度不舒服,如鲠在喉的烦躁所带来的。

可现在这种针锋相对的场面,明显和他以往看到的从容不太一样。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先入为主,作出了错误的判断。抛开印象和被自己主观情绪左右的部分,脑子飞速运转,轻易的抓到了那几个关键词。

然后他表情颇为危险的抬头,看着陆佑希道:“你们说的上午帮了她的忙是怎么回事?”

佑希本来在和小舅舅说话,闻言回头,怔怔的看了白言喻半响,然后唇角一咧,露出一个带着轻嘲的笑容。

“怎么?这才注意到了?我还以为你得后知后觉到什么时候呢。除了扒着自己姐姐的腿撒娇,两只眼睛什么都不看的奶狗。”

白言喻表情一厉,有那么一瞬间有种跑进厨房,亲自问他姐姐的冲动,但用手指头想就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

他平时撒娇太过,什么都赖着姐姐,就喜欢被她管束,看着她替自己操心,在心里认定他还小,所以什么都由着他。

这种做法平时好处很多,那就是绝大部分情况她都会偏向自己这边迁就自己。

可这也就造成了她遇到麻烦,完全不会想到和他分担,依靠他,甚至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不牵连波及到他。

所以明明自己和她呆在一起的时间这么多,某些事情却总会后知后觉。

当然他可以不理会这家伙自己去查,可迫切的担忧却不允许他因为自尊做出这么无效率的事。

他深深的看了佑希一眼“说吧,算我欠你一次,既然我已经看出了苗头,那么所有事被我挖出来只是时间问题,你觉得我从你这里知道好,还是大动干戈的自己翻被我姐察觉到的好?”

佑希一噎,深觉这只奶狗狡猾,事情还一知半解就摸清了他的顾虑,反过来套路他。

他说的没错,放任这家伙在不属于自己的地盘横冲直撞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说实话哪怕在借机嘲讽他,可实际上呢?

这里,这所学校,这个城市。是他们的山头。却一次又一次让自己的人遇到这种事。

这对于他们来说才是真正的奇耻大辱,

不过是没有正式公布她的身份而已。他们之前的想法很傲慢,他家的人天生可以横行无忌,有什么必要向探寻的家伙一一解释?谁有那资格让他们三调五申?

可小人常戚戚,果然是他们低估了某些人的愚蠢,即便他们就站在这里,还是有人抱着侥幸敢铤而走险,让她这次遇到这么恶心的事。

佑希今天觉得自己头都抬不起来,辰希估计也一样,所以才不约而同的黏着她不放,甚至跟小奶狗争风吃醋都在所不惜。

不过就此急吼吼的捅开那层纱面也不是他们的做法。

不做则已,要做就要做到震慑一切的声势,谁会分小家子气把一所学校当一回事?

所幸老爷子这两天就回来了,家里的事也瞒不了他,估计他会一次性将死丫头应有的光环全给她戴上。

省得她自己这会儿还没这自觉,遇到麻烦老是自己扛,从来不想着跟他们说。

这么想着,佑希就将这次的事一点点的像白言喻娓娓道来,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有点模糊了顾泽北在其中的作用。

倒不是觉得尴尬,只不过小舅舅和死丫头的一地鸡毛就是他们自己的家务事了,尚且轮不到白家的人管。

可白言喻何等聪明,况且佑希只是有些事没有说,却并没有转移重点,刻意隐瞒。他稍微一想就串联起来,明白顾则北其中起到了什么作用。

他脸色阴沉的抬头,灰蓝色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顾则北,就像盯上猎物蓄势待发的狼。

顾则北这会儿对江伽心有余悸,对其他人可毫不堕自己往日的嚣张与傲慢。

他在这种让人脊背发寒的眼神中毫不躲闪,甚至嗤声一笑。

对白言喻挑了挑眉毛,挑衅道:“怎么?一副想要做掉我的表情,要是我这会儿在英国,或者X省,可能还得摸摸脖子。”

“但是在这里,你白家的能对我顾家的做什么?”

佑希皱了皱眉,瞪了他小舅舅一眼,本来就是自己没理还挑衅个毛。

他坐在中间,清晰感受到此刻的气氛有多剑拔弩张。

却见白言喻突然勾唇一笑,整个人气势一收,敌意消散,就像拔河途中他冷不丁松手一样,让对方措手不及。

然而接下来他笑眯眯道:“谁说得准呢?毕竟来日方长。”

这句已经不带针对的,听起来像无意义的收尾话却让佑希心里一沉。

顾则北则是被白言喻的阴阳怪气气笑了:“呵!我倒是很期待——”

话没说完,就看到江伽和辰希端着菜从厨房出来。

江伽看了眼还全须全尾坐在沙发上的佑希和阿喻,颇为满意他们这次的乖巧,冲他们喊道:“洗手吃饭了。”

话题也就顺势嘎然而止。

他们中午没有做什么需要耗时的大菜,仅仅只是家常小炒的话,有辰希的帮忙,两人发挥的是又快又稳。

即便这么多人,满满当当的一桌依旧是足够了。

佑希去盛饭的时候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居然有则北的份,看来我家丫头的气量比想象中要大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