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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油瓶(85)

然而,对方露出一个阴沉的笑:“顾少啊顾少!您也别怨我,想想您得罪过的人——哦,当然,对您来说那哪儿叫得罪,穷酸的贱民能得您一句话就该感恩戴德才是。”

“可有人就是不识抬举,反倒把您恨上了,这事说的。咱虽然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可答应的事那就得不打折扣的给人办好了,生意人不就讲究个契约精神嘛。”

顾则北这会儿已经被放到了大沙发上,整个人像是要陷下去一样,浑身绵软,连抬一下手臂都艰难。

可他还是从对方遮遮掩掩的话语和倾泻的无聊情绪中抓住了关键。

他勾唇笑道:“我还不知道谁家有这副手笔,居然能劳动你们堵上整个家族做马前卒,这契约精神讲究过头了吧?”

“赔本的买卖可以做一时,可一把火把自己家的青山烧了,这可就不是生意人了。”顾则北眼睛看了过来,以一种肯定的语气道:“你家已经破产了?”

对方一噎,然后脸色顿时难看至极。他上前两步,一拳向顾则北的脸上揍了过去,苍白秀致的嘴角立马多了一抹凄艳的血色。

“对啊!破产了!”对方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我们这些小家族,一年会倒下多少个?投资失利,决策错误,甚至莫名其妙的舆论,小小一件事都可能会要了我们的命。哪里比的上你们这些百年世家庞然大物?”

“我家甚至还得借钱才能保住房子,本以为面上撑着,等银行的贷款下来能熬过这一劫,没想到——”

顾则北抿了抿嘴角,尝到了一股刺痛和腥甜,但他并不在意这点伤。

和跟佑希或者江伽他们在一起幼稚易怒的情形不同,他这会儿理智又冷静,被看都看不上的人一拳打脸上,却半点没有被激怒的意思。

“所以这时候有人出来,承诺给你们一笔钱?”他说,对方那一瞬间僵硬的表情证实了他的话。

“即便你们得到钱,在得罪我顾家的前提下也不可能重振旗鼓,那么你们是打算拿着钱远走高飞?”

见对方默认,顾则北心里更沉重了,并没有摸清脉络后反倒瞧见希望的样子,反倒如同好不容易打开一扇门,对面却是一堵墙一样。

做这种打算的已经与亡命之徒无疑了,对方已经一无所有,从云端跌落。冒险一把,成事则能够捞到延续自己花天酒地的日子的钱,不成反正也不比沦为穷光蛋差多少。

但他仍冷静道:“确实我们再如何手眼通天,世界这么大,一旦躲出国外,也很难找到。那么再把问题往前推移,连我顾家都没有确切得到你们已经破产的消息,找上你们的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并且银行那边的款项,按照你的说法,一开始是很有希望下拨的吧?为什么会无疾而终。当然为了自己的利益有时候无暇他顾很正常,可你就甘心带着帮助坑害你们的罪魁祸首这样的风险办事吗?”

几人先是表情惊诧难看的面面相觑了,然后沉默了一会儿。

此时室内的气氛沉默到令人窒息,顾则北面前波澜不惊,心里却是有些焦急的,凭这些笨蛋被动摇是肯定的。

他虽然阴沟里翻船,但那是自己大意了,还真就不见得瞧得上这些人。只要能继续拖延时间,总会有人进来,那么他就有机会脱身。

可这次运气显然没站在他这边,对方不见得精明,但贪婪和嫉妒的驱使下,有时候事情往往也是不缺乏决断和效率的。

对方饱含恶意的一笑:“这就是我们的事了,顾少!您别谦虚啊,明天您的个人电影出来,恐怕您大哥能给的还不止那个数。”

顾则北脸色一变:“你们打算做什么?”

其实已经用不着他问了,旁边的人从小包里掏出一个盒子,打开后里面赫然是一支针管,摄像机也正对准了他。

对方把针拿在手里捻了捻:“市面上一般三四次才能成瘾的,这个一次就够了,所以我说你不醒着我们会很麻烦。”

“你不记住那种欲仙欲死的感觉,好不容易搞来的好东西可就事倍功半了。”

顾则北看着那针头瞳孔一缩,这时候又有更恶心的事,其中一人摸了他的脸一下:“啧啧!这脸,咱们平时玩的嫩模小明星谁比得上?”

“把人家顾少和那些人比?你这是折辱谁呢?”

“行行,我的错!”对方的眼神看着顾则北,里面毫不掩饰淫邪:“顾少您放心,咱们虽然拿钱办事,可下手绝对不会粗暴的。”

“来来来!屋里闷热,我先替你把衣服脱了。”

顾则北就算再怎么心理素质强大,这会儿也没办法沉住气了。

“滚!别碰我。”他试图往旁边躲,但身体只能做出小幅度的扭动而已。

外套很快就被脱了下来,接着有人撕开他的衬衣扣子。这时旁边提醒道:“先把他袖子撩起来,把药推进去再说。”

“好勒!先给顾少助助兴。”

顾则北感受到自己的袖子被撩到了手肘,冰冷的针尖已经触及到皮肤,可那扇包厢门却毫无被开启的迹象。

他绝望的闭上眼睛,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诶你们打针怎么这么粗暴啊?换我来呗!”

他猛地睁开眼睛,就看到围住他的脑袋中,陡然多了一个熟悉的,让他时长咬牙切齿,又时长烦躁不堪的面孔。

顾则北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是怎么样的,一瞬间所有的希望有了倾泻的地方,但还没来得欣喜,理智上又告诉他这个空间有多危险,根本不是他平时找找麻烦那个程度。

对方有备而来,又背水一战,实打实的已经在践踏法律道德的亡命之徒。

但另外几人反应就要单纯很多,专注的犯罪被突然闯进来的人吓得犹如惊弓之鸟。

一看是个小丫头,似乎还有些眼熟,这些人恼羞成怒之余又恶由胆边生——看到了就留下来拍电影吧。

可他们打算快,江伽的反应更快,不给对方反应机会,她一把抓过那根针管,对着一个人的肩膀就扎了下去。

拇指对准芯杆一按,生生把里面的药给人推了进去。

“啊——”对方被吓得魂飞魄散,伴随着针尖没入的刺头惨叫出声:“这臭娘们儿对我干了什么?”

江伽放开手,任由针插在对方肩膀上,视觉上的给人很强的震撼力。

她笑嘻嘻的抓起摄像机‘砰’的顺手砸就近一个人脑袋上,然后动作灵活的收起三脚架。

这三脚架质量还行,自重应该快十公斤了,完全可以替代椅子抡人。

“干什么?不就是干了你们想干的事?”

然后对着剩下一前一后围着她的人也不怵,猛地往前拉开了后面一人的距离,抄起手里的三脚架往前面一人脑袋砸去。

对方连续两人在她手里吃亏也不是干站着再让她抽的,抬手就是一防,江伽却顺势将手臂一压,三脚架就直接抽到了空档出来的腰腹上。

本身的重量和江伽的力气,把那人打得往旁边偏移了两米多,又撞上吧台,难受得内脏都快吐出来,痛苦的卷缩下来,脸上的肌肉都控制不住抽搐。

江伽一击即中毫不停歇,三脚架绕出的弧度惯性她顺着往上一颠,后面追上来的人就正砸在上面,正中鼻子,一时间涕泪鼻血横流。

江伽的原则是不失去行动力的人就绝对不能大意,并不满足于此,曲起膝盖往对方肚子上就是一怼。

在人家弯膝跪地之前一架子再给对方脑袋上补了一下,对方就由跪地直接晕倒了。

剩下三个人她也挨个补了一下,全对准头部,被针扎那个情绪激动一下没晕她还接着又补了两下。

却定房间里所有人都失去行动力的时候,她才扔掉三脚架:“啧!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随即想到五分钟差不多了,便立马冲出去朝门口的方向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