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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四明月夜(127)

作者: 昭越 阅读记录

阿沅拿了舆图仔细看,这舆图画得挺细致的,一般地理志中的地形图没有这般精妙,应当是程让军中才有的东西。

“你放进去的?”

程让摇头,悄悄在她手掌上写了个“兄”字。她顿时了然,原来是大哥的贺礼,不过这贺礼挺稀奇,竟入了小面团的眼。

看小面团还在伸长手要,她把绢帛卷了卷,放他怀里:“给你给你,小气鬼。”谁要你的舆图?

都说抓周有寓意,可他们此时显然未能参透这寓意。

春去秋来,小面团渐渐长成了唇红齿白的小童子,圆溜溜的眼睛像是会说话,盯着人看一会儿,就让人忍不住心软。程让每每要教训他时,看见那双和阿沅如出一辙的眼睛,都下不去手。

倒是阿沅还能狠狠心骂他几句,教他不许调皮,骂完他之后便是程让挨骂的时候。

“他肯定随了你,我阿娘说我小时候可乖了,你呢?才十四岁就敢爬我家的墙!”

程让点头认错:“我错了。我这就把他领大哥那里去,让大哥教教他。”

等他抱着小面团到了程诩院子里才松了一口气:“你阿娘最近易怒,你乖一点,不要惹她生气。”

小面团扁嘴:“阿娘是不是有小米团了?她最近都不爱吃面了。”

“没有,你别乱想,先在大伯这里玩,阿父去陪陪你阿娘啊,让她别生气了,你在大伯这乖一点。”

他将人交给程诩:“大哥你是不是又教他胡闹了?今日他在那爬树被阿沅抓个正着,阿沅连我都一起骂了。”

程诩失笑,抱着小面团掂了掂,转移话题:“小面团又重了些啊。你快回去陪阿沅吧,小心她生闷气。”

等程让走后,他将小面团放到地上,笑着问他:“你今日又闯什么祸了?”

小面团鼓起双颊,气呼呼道:“都是大伯您说树上有宝贝,让我上去瞧瞧的!”

“你傻啊,你就自己上去瞧?”程诩揉了他一把,“像我就不会,哪里有宝贝,当然得让别人先探探路,叫别人给你取才是上策,懂了吗?”

小面团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大伯说的一向很有道理。

“你说的小米团又是什么意思?”

小面团垂头丧气:“阿娘肯定有小米团了,她最近在面和米饭中都选了米饭,她不爱吃面了!她不喜欢小面团了!”

小孩子想的还挺多,程诩忍俊不禁:“喜欢吃米饭就是有小米团了?”

想了想他忍不住道:“若真有小米团也挺好的,你以后不想吃的东西都可以分给小米团,不想做的事情也可以叫小米团帮你,还可以和小米团一起做东西拆东西,多好,你说是不是?”

小面团被他忽悠得一愣一愣的,乖乖点头。

“好了,上回教你做的小机关还记不记得?”

“记得!”他大声答道,“我还能再做一个!”

程诩摸了摸下巴,道:“既然记得就不用做了,我们这回做个好玩的。”

他搬出一堆零件,一一给小面团讲解过去,放慢动作,最后拼在一处,展示出来:“这叫作弩。”

小面团懵懵重复:“弩?”

“对,你看,这是小箭盒,你放一支小箭进去,扳动这儿——”程诩手把手教他按住机关,小木箭嗖的一下飞了出去。

小面团顿时惊叹拍手:“哇大伯好厉害!”

程诩扬了扬那个简易小弩,笑得温柔:“这不算什么,这是最最简单的一种,等你大了就自己研究,研究出最厉害的,就可以征服所有的人。”

小面团不明所以,但还是信服地点了点头,大伯说的话都很有道理。

过了一会儿,他扭扭捏捏问:“那个,大伯,能不能教我做那个好响好响的东西?那东西过年也会放的。”

“炮竹?”程诩想了想,同意,“行,等过几日就教你,今日我们先学怎么做这小弩。”

小孩子还没那么大力气,小面团做了一下午还没拼出一个完整的小弩来,有些灰心丧气。

程诩摸摸他头,安慰道:“现在做不出来没关系,等你有足够力量了,一切都会迎刃而解。你现在且先记住该如何操作,一直记在脑海里,等你力气大了,这些就不成问题了。除了你自己,没有人可以阻挡你。”

“今日就将这小弩先放到一边,我们来看看舆图好不好?你还记得我们在哪个位置吗?”

小面团眼睛一亮:“记得!”等他一展开舆图,小手便指向了左上角:“我们在这儿!”

程诩赞赏地点头,又问:“那你大舅家在哪里?”

小面团迟疑了下,小手指向京城,见大伯点头,他兴奋地指向清州:“我还知道大姨家在这里!”

程诩心内暗叹,小面团真聪明啊,阿让小时候就没这么聪明,大概是随了阿沅吧。

作者有话要说:真的真的要完结了~

下一本预收的那个快穿文还在捋大纲,所以开了个轻松欢脱向的浅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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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久病不得愈,宫中有隐忧。

淳佑八年春,程让生了重病。

阿沅每日衣不解带地陪在他床前,任巫医说只是普通的风寒,她也不敢有一丝大意。程让吃的药她都要先尝一口,而且几乎不让任何人接近他。

程让难得享受她如此细致的照顾,初时还颇为惬意,趁着这病干脆给自己放了假,但随着时间推移,他看阿沅竟是越来越紧张,听侍女说她还背着他偷偷抹过眼泪。

他登时慌了,赶紧将人带到跟前,仔细看看她的神色,颇有些强颜欢笑的意思。

“怎么了?”他捧着她的脸,亲昵地蹭她鼻子,“就是风寒而已,我也不怎么难受,很快就会好的。”

阿沅眼眶一下子红了,眨了眨眼睛,眼眸中似有一汪秋水。尽管生了两个孩子,她还是像少女时候那般澄澈。她吸了下鼻子,话中带了点哭音:“那你怎么还不快点好起来?”

她真的害怕这一年的到来,“淳佑八年病逝于朔州,年仅二十四岁”就像一个诅咒一样,随着日期临近,她每日都活在诚惶诚恐中,特别是很少生病的程让在这一年春竟得了风寒,她的恐惧瞬间达到顶峰。

她不能想像失去程让的日子。

程让叹气,他就是有点咳嗽,应该过几天就能好了,可阿沅这状态他还真放心不下。

他刮了下她的鼻子,将人抱在怀里拍背哄她:“乖啊,我明日就好起来,都这么大人了还哭鼻子,小米团都该笑你了。你这些日子都围着我转,小面团和小米团都该有意见了。”

阿沅埋在他胸前,双臂环住他腰:“有大哥在呢,让大哥带着他们。”

小米团是她前年底生的女儿,性子乖巧,特别黏她。阿沅每每看见她都觉得自己那颗心就是一团棉花,软得不得了,这些日子忙着照顾程让,对两个孩子确实有些疏忽。

见她连谈起小米团都兴致缺缺,程让意识到问题有些严重了,自小米团出生后,他的地位严重下降,结果现在得了个风寒就能排小米团前面?实在不合常理。

他摸着她的头问:“到底怎么了?天天盯着我,怕我出事?”

阿沅抬起头来瞪他一眼,不许乱说话。

程让失笑,她的眼睛会说话,他很容易就从她眼里看出她的意思。

他开玩笑道:“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怕我看上别的女人?放心,我心里只有我家阿沅一个人……”

见他还有心思开这种玩笑,阿沅心里那股郁气都被他气没了,抬手就拍他肩:“你胡说什么?我前些日子做了个梦,梦见你病得很严重,你现在还笑!你看你以前从来不生病的,偏偏今年竟得了风寒,还迟迟不好……”

这话有些言过其实,程让作势回想:“我以前从来不生病?看来我家阿沅不够关心我,明明去年我和小米团一起发了热,你摸了一下我的头,叫我喝了药就没管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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