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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四福晋日记(22)+番外

再没有哪一刻,玉龄像现在这样痛恨自己,厌恶自己。她的丈夫在她的床上,心里想的却是别的女人,只要想想,玉龄就觉得恶心,被胤禛碰到的地方,更像是沾上了什么脏东西,无论如何无法摆脱。

所以在胤禛将她推倒在床上,覆身上来的时候,玉龄的神思一下子清明起来,她抬起手用力一推,就将毫无防备的胤禛从自己身上推了下去。

然后她爬下床,站在床边看着胤禛说,“妾身想了想,李妹妹今儿头一天进府,怕是有诸多不习惯,爷还是过去看看吧。”

“你说什么?”胤禛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眼睛都有些发红。

玉龄低着头不看他,将自己的话重复了一边。

胤禛仿佛气急了,抬手在床上使劲捶了一下,怒极反笑,“好,好好好!”然后下了床,胡乱穿上外衣,就大步往外走去,一边走一边高声叫着苏培盛的名字。

等人出了屋子,玉龄才仿佛被抽干了力气一般,软软的靠到床柱上,整个人慢慢滑到了地上,闭上了眼睛。

好了,一切都结束了。她在心里对自己说,周玉龄,就这样,别忘记你是谁。

“我的主子哎,你怎么坐在这里?”过了一会儿,乌嬷嬷急匆匆的走进来,见玉龄靠在床脚,连忙把人扶起来,“这天儿虽然越来越暖和了,但夜里还凉着呢!主子还是到床上去吧。”

玉龄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对着她笑了笑,“好。”

“主子,这是怎么了?”乌嬷嬷把人扶到床上,让她躺好,又盖好了被子,这才低声问道,“我方才瞧着,怕是气急了。”

“没什么,只是我劝她去李氏那里过夜罢了。”玉龄淡淡道,“新人进门,照理前三天爷都要歇在那里,是不是?”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福晋您方才不是还要留下爷吗?”乌嬷嬷有些不解。刚才四爷分明就是想过去,被福晋留下了,都梳洗更衣了,才说让人过去,那爷能不恼吗?

玉龄整个人埋在被子里,只剩下一张略显苍白的脸露在外面。她笑了笑,“我只是忽然想通了,他今夜不去,明晚也要去。明晚不去,也总有一天要去。只要他有心,留是留不住的。”

“可……”乌嬷嬷一下子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只是觉得玉龄这样做,十分不妥当,“爷这回恼了您,不是平白便宜了其他人?”

听到这里,玉龄脸上的笑意才淡了下去,她看着乌嬷嬷,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里,只有一片沉静,“嬷嬷说对了,只有我不要的才便宜了别人,而不是她们从我这里抢走的。你明白吗?”

“福晋的意思是……”乌嬷嬷闻言心下一惊,“这万万不可!”

“有什么不可?”玉龄笑着问她。这回她露出来的是真心的笑。虽然胤禛那样,但她现在的处境毕竟不算难,毕竟这世上,还有人是真心为她考虑的。

“我的福晋啊!”乌嬷嬷满脸急切,“听嬷嬷一句劝,这男人哪有不贪新鲜的呢?主子若是为这个生气,那是气不过来的。还是早些调理身子,诞下个阿哥才是正经!”

“生下个孩子,然后一辈子都在他身上了,是吗?”玉龄出神的盯着帐顶,半晌,一字一句的说,“不,我不愿意要那样的生活。如果我生下的是个儿子,他将来会像四爷一样,三妻四妾,却没有一个真正爱他的人。如果我生的是个女儿,她将来要跟我一样去争夺一个男人的宠爱。我不愿意。”

第25章 百味杂陈

“可是福晋要怎么办呢?”乌嬷嬷满脸凄惶的问。

哪个女人不是这样过一生?福晋如今不愿,往后真的跟爷生分了,怕是就算想要转圜,也晚了。等到年纪大了,处境岂不是会更加糟糕?

跟乌嬷嬷的一番对话,倒是让玉龄好好剖析了一下自己的心态,所以这会儿,心里倒是没多少难受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嬷嬷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

乌嬷嬷看了她半晌,叹了一口气,“罢了,福晋要怎么做,老奴总是支持你的。夜深了,福晋还是少思虑些,快睡吧,有什么事,明儿再说。”

她的话让玉龄想起了《飘》里的那句名言: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不由会心一笑,然后闭上眼睛睡了。

她以为自己会很难受,会辗转反侧睡不着,却没想到,一沾枕头,没过多久就睡熟了,一觉醒来,已经是天光大亮。乌嬷嬷进来说,那三个都在外头等着请安呢。

玉龄也不着急,慢条斯理的梳洗了,让人摆了早膳,然后才请了三人进来。她记得,古代的妾,似乎是要伺候主母吃饭的?今天就先享受一把好了。

很快三人就被请进来了,见玉龄正在吃东西,面色各异。宋氏走到玉龄身前不远处,福身道,“给福晋请安。”顿了顿,抬头看了玉龄的脸色,又说,“本该伺候福晋用膳,只是臣妾这两日似乎染了风寒,身上不好,怕过了病气给福晋,因此不敢造次。”

“你有这份心便是了。”玉龄也不在意。说起来,宋氏除了一开始的时候有些拎不清自己的身份,后来都表现得十分恭敬。大概是因为她在玉龄之前进门,又有德妃在背后指点,所以一开始没将玉龄放在心上。

不过,现在她想必已经认清了,德妃虽然是胤禛的生母,可也管不到胤禛的后院里来,至少,这个四福晋不是德妃能动的。而且德妃送了那么几个人进来,对宋氏来说,也等同于自己被放弃了,自然要另谋出路。

对这样识趣的人,玉龄的态度自然也不同,还特意嘱咐乌嬷嬷请个太医来给她看看,又特许她往后不必早起来请安。若是身子不适就不必过来了,若是觉得好了,也可以过来说说话。

宋氏千恩万谢的应了,然后便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

这会儿工夫,武氏和李氏那边横眉竖眼的,正闹得欢呢!见宋氏不再说话,两人连忙上前行礼。只是让玉龄奇怪的是,李氏的脸色苍白,倒是武氏看着十分得意似的。

因为宋氏说了伺候玉龄用膳的话,所以李氏也道,“宋姐姐身子不便,婢妾倒是无妨。不如就让婢妾伺候福晋吧。”

“罢了,看你的脸色也不好,想必是伺候爷辛苦了。也早些回去歇着吧。”玉龄摆摆手。说让她们伺候用膳,也不过是气话。别到时候让人说自己苛待人就不好了。

没想到话才出口,武氏便“噗哧”一声乐了出来,“福晋可真是体恤人,只不过啊,这人有多大的福气都是注定了的。哪怕再受抬举,也没有那样的命呢!”

李氏的脸色越发白得雪色一般,只是静静的立着,不与武氏争辩。

玉龄心知其中还有别的缘由,更不耐烦武氏用自己做筏子,很快就让她们回去了,这才问乌嬷嬷究竟是怎么回事。

乌嬷嬷因为昨晚的事,也是一夜没睡好,所以跟玉龄一样一头雾水。还是流萤道,“福晋不知道,昨儿四爷虽然没歇在咱们这里,可也没去东院。苏培盛早上过来取四爷上朝的衣裳,说是昨晚歇在外头书房了。”

竟然是这样!

玉龄心里一时百味杂陈,连她自己都辨不出是悲是喜了。

这又是何必呢?如果昨晚胤禛去了李欣雅房里,把人睡了,那他们之间,自然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自己也就可以专心的谋划退路了。

偏偏他没有,盛怒之下离开,居然自己去了书房。虽然未必是为了她,可结果却是无可争辩的。免不了,又会给她几分希望,让她一时间进退维谷。

留下,不甘心。就这么走了,却也下不定决心。

“依老奴看,四爷还是记挂福晋的。”乌嬷嬷道。虽然福晋没说过不让爷去李氏那里的话,但昨晚那样儿,分明就是不愿意四爷过去,四爷不会看不明白。最后也没去,说到底也是给了福晋这个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