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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昨天(54)

于是我安静地继续坐着,听着张家涵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我不知道坐了多久,大概是天开始蒙蒙亮的时候,我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朝医院外面走去。

空气很好,我深呼吸几下,放松四肢,然后再收紧它们。

我感觉到活力慢慢回到四肢,于是我往一个方向走去,我还穿着医院的病人服,没有外套,清晨很冷,我的手脚都冻得冰凉,但我毫不犹豫地往前走。

为了调查刘慧卿,我早已知道这所私人医院坐落何方,也知道怎么沿着这条路走回张家涵的家。根据我的推测,张家涵现在应该还在医院,我想趁着他不在将我的东西取走。

我的背包里有必须携带的东西,有我的药,我的John帽子,还有我装有列侬全部专辑的耳机。

我想离开了。

这里距离张家涵所住的地方不远,我知道他一向在外面铺的塑料地毡底下黏有一支备用钥匙。我将地毡掀开,把钥匙取出开了门,但奇怪的是,门一下从里面被人大力扭开。

又高又壮的大块头袁牧之铁青着脸堵在门口瞪着我,我微微皱了眉,不太乐意这时候屋子里有其他人,但我还是说:“我要进去。”

他继续不明原因地恶狠狠盯我,看起来不太愿意看到我。我于是说:“你不喜欢我进去?那把我的背包递给我就好,对了,还有你上次说好给我的名单,我放在你车里没拿。”

他脸上渐渐积聚发怒的乌云,咬牙说:“你他妈还知道回来,啊?你回来就是为了拿你那个破包?”

“包破了吗?”我觉得有点可惜,但没关系,重要的是里面的东西一样不缺,于是我说,“破了也还我。”

“放屁,想拿了包走人是吧?没门!”他伸过手,狠狠一把将我拽进屋子,砰的一声巨响,恶狠狠关上门。

我一个踉跄,站稳后顿时全心戒备看着他,我琢磨着要不要先下手催眠他,不然从力量到格斗技巧,我并不是他的对手。

“臭小子,瞪什么?你他妈还觉得自个有理了是吧?不就被张哥说两句吗?说两句至于离家出走啊?你他妈气性还挺大,有种!他妈的你有种别祸害我啊,我手头上什么事也不用干,关伺候你这小祖宗的臭脾气你知不知道?啊?都跟你说了最近是非常时期,外头很危险你知不知道?!你他妈长本事了啊,我留了三个人在医院都看不住你,操,张哥都被你急哭了,你再不回来,老子就要带人抄家伙去端对头的堂口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给老子回房间去反省,没想明白自己干了什么别出来!”

我懒得听他的话,也不想去费劲跟他沟通,于是我转身走进我住的房间,在门后找到我的背包。里面的东西一件不少,甚至我的光匕首也在,我又打开衣柜,将我少数的几件衣服收进背包,在摸到张家涵给我买的白色衬衫时,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将之也收进背包。

也许它能提醒我这件事,让我时刻保持理性和清醒。

让我不忘告诫自己,我是个催眠师,而其他人,是我的催眠对象。

我换了病服,穿上我来到这个时空时那套衣服,T恤现在穿有点凉了,但无所谓,冷与热只是感觉而已,而感觉,是可以被克服的。

就如在地下室的日日夜夜那样,只有克服自身心理上的弱点,才能在看不见硝烟的战场上取胜。

我拎起背包,将光匕首插在裤腰上,打开门走了出去。袁绍之正在客厅打电话,我听到他说:“嗯,他自己回了,没事,没缺胳膊少腿,放心了这下。你先别回来,我看着这个小祸害一会。”

他还没说完,一转头瞥见我正外走,立即变了脸色,啪的一声合上手机,大踏步过来,极具威慑力地问:“往外跑?小王八蛋,你他妈去哪?啊?”

“去我想去的地方。”我平静对他说,“嗯,再见。”

“去你妈的再见!”他低吼一声,我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他拦腰扛起,我心中大骇,头倒栽葱的垂下令我不觉眩晕,还没晕完,又一次天旋地转,砰的一下被他狠狠摔到沙发上。

我顾不上背部的疼痛,立即想爬起,袁牧之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将我压制住,冷冰冰地说:“跑?信不信老子打断你一条腿?!”

我微微缩了下瞳孔,盯住他的眼睛说:“你试试。”

他有瞬间的迷惑,但这人警觉性实在太高,转眼间立即甩头恢复清明。他凝视着我的眼睛,眼神冷静锐利,如两柄刀锋静静贴在皮层,我全身高度紧张,正要冒险加大催眠力度,他却在这时扑哧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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