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从良(78)

“哟,你不是不在意吗?”

“也不是完全不在意,而且……”周幸皱了皱眉:“这倒是小事,现在阿威那个样子,烦!”

“晾他一阵子。他不是没良心的人,既然欠了你的,日后自然补偿你。”燕绥想了想又嘱咐道:“但你也不能仗着这件事……把好好的恩义耗没了。”

“我能仗着什么呀?最开始帮他就没指望他做什么。”周幸烦躁的抓着头发:“谁想到缠成这一团乱麻?我大姨妈还没来呢,就结婚了!前几日写帖子,我这变成谢门周氏了都!”

燕绥抽抽嘴角:“你这婚前恐惧症到婚后才发作!?”

“……”

“还有你的大姨妈,怎么这么晚啊?”燕绥经周幸一提醒也想起来了,扫了一眼周幸的胸部:“跟饿着你似的,一点没发育!!”

“……”

“不行,还是得找大夫仔细瞧瞧。我还指望你多生几个孙子给我玩呢!”

周幸被雷劈了:“你还很年轻好吗!玩什么孙子啊?哪有从青壮年直接进入老年期的!?还有你Y今年才三十四,搁二十一世纪没准还没嫁人呢。玩孙子……亏你想的出来。”

“我闲的,不行啊?”燕绥翻个白眼:“你说我现在能做什么吧?等阿威缓过来了,账都不用我算了。对你!”燕绥上下扫了周幸一圈,丢了个鄙视的眼神,“已经没指望了,又不爱打扮,又没有才艺,也就一家庭妇女。出去说是我养女,真不是一般的丢人!趁着年轻带的动,不教出一个大家闺秀来,真对不起我连续当了两世的大小姐!”

话题又绕了回来,周幸现在提起谢威就心情不好:“还等他缓过来呢!那个样子……”

“嫁都嫁了,想开点吧。那会儿心软,结婚证打的那么爽快,这时候就别纠结。不然费力不讨好,你亲妈就是这样的款,所以一世不得人喜欢。你想变她那样?”燕绥笑道:“女人呀,不能什么都做了但憋在心里不说。也不能什么都做了,什么都觉得委屈。你得占在大义上,让周遭的人都说你好,再传到他耳朵里,他才会敬重你。”

“活在别人的评论里?”

“笨!我是让你该做的做了,不该做的什么也别做!”燕绥补充道:“譬如日常小事,你不能什么都替他收拾的太妥当,否则不失去你他就不知道珍惜。你得让他也做点,才知道彼此的辛苦。分工不要太明确,最好对内对外两个人都要掺杂一些。到了出大事时,就要你有担当。越大的事关注的人越多,你就做个好人,自然有人说你好话。”燕绥似笑非笑的看着周幸,“别告诉我你也信那好心没好报的鬼话?”

☆、金子

“好心没好报是鬼话?”周幸囧了,“也不尽然吧?”

燕绥嗤笑:“你说你身边要有个好人,你会防备他么?不被人防备的人,就容易做成事。被人防备的,行动都有人知道,要再不招人待见点,多少人忍不住出手踩呢。”说着又笑道:“就这么说吧,你嫲嫲真要瘫倒在床上,你会掏小跷的照顾他?”

周幸摇头:“我不是好人,做不到。但这种事也常有,我娘娘没准就会干。”

燕绥伸出两根手指:“两条路,一条你娘娘干了,你爹更敬重你娘。一条你娘娘没干,你嫲嫲就遭报应了。”

“问题是如果我娘娘干了,我嫲嫲岂不是遭不到报应?”

燕绥摇头道:“说你笨你还真是笨!一个人活一辈子单一件事不成?你嫲嫲要是个和气人,你现在有钱能不给她?你现在防备她了,她便得不到好处。你还防备她两个儿子,更得不到好处了。有些人倒是报应不到自己身上,就是把孩子坑死了。再有,再没有人单对儿媳妇恶,不对邻居恶的。时间长了这关系就复杂了。要做坏人也不是不行,问题是做坏人那是个技术活。”说着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们这种智商,做好人明显比较简单!”

周幸差点被绕晕,说到底有些坏人还是不会遭报应嘛。不过最后一句倒是听明白了,她也不想做赌徒,以自己为代价去试一试这句话的真伪。于是点点头道:“行行,我就当行个好,下回他来找我时,我不恼他便是了。”

“你也没法恼他。他真要这时候跟你卿卿我我,你还得犯嘀咕。”

周幸不满的看了燕绥一眼:“我怎么觉得你最近总说那家伙的好话呢?这偏心眼过了哈!”

燕绥一巴掌拍在周幸头上:“滚,你当你真的只有十五岁啊?一把年纪了少在这儿卖萌。还不去换件衣裳洗把脸呢,大夫就要来了!”

周幸无奈的起身换衣裳,不由惆怅,日后怎么办哟!

元柳是谢家在十年前买的奴婢,是个连本家都没有的可怜人。在她的记忆中,父母似乎也是别人家的奴婢。后来主家败落,她们被卖的七零八落,她当时又小,对她身世的记忆也就到此为止了。所以这么多年来,对谢家的归属感一直很强。主人谢如恒待她还算不错,没冷着也没饿着。又因谢如恒本身聪明又懂事,竟是连替主人挨打这种事都没经历过,比起谢威的仆从,那真是泡在蜜罐里过日子。因此某种程度上来说,谢如恒就是她的精神支柱。如今精神支柱没了,她也垮掉了。当日又受了惊吓,一直烧的迷迷糊糊。将养了大半个月,才渐渐缓了过来。

这日正是谢如恒的三七,如今屋子都烧没了,做法事也不好做。谢威等人只得一大早在老宅处烧了几刀纸便罢了。过了这么久,谢威的情绪也有所好转。见到特意来帮忙的周幸,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又对周幸介绍了一回元柳:“这是如恒自幼的女使,如今她也没处可去,跟着我们过活可好?”

周幸无可无不可,元柳的身份在北宋被称作贱口奴婢,简而言之就是没有户籍没有身份区别于常人的存在,基本需要终生在主家服役。要论起来,比红娘这种雇佣的还好使些。只是周幸对良贱制度深痛恶觉,想着以后好好的大姑娘还是想办法放良比较好。当然这话现在不能说,对于无家可归的奴婢而言,主人家说这样的话基本等于驱逐了。

待周幸点头同意收下元柳后,元柳恭谨的磕了个头,算是认了新主人。

廖家有家有业,丧礼就比谢家热闹许多。廖家翁翁还是谢威的外祖父,于情于理都要去拜祭一下。又有廖云还一直有些疑问,谢威便带着周幸和元柳一齐登门。厮见过后,廖云开门见山问:“元柳,这几年你家娘子……过的怎样?”

元柳一听这话,眼睛先一酸,而后才道:“不瞒大郎说,五郎在外养了小的,儿子都生下了。那日喝醉了酒闹将出来,反倒把我们娘子她……”元柳简直说不下去了!廖五一朝小人得志,简直难以理喻。

“那是跟谁生的?你可知道?”

元柳摇头。

廖云严肃的道:“再不许对人说了!就当不知道!”转头又对周幸道:“要是他们找上门来,你可别心软。这是乱家的根源。”

“呃,我知道。”周幸汗,她还没傻到那个份上好吧,那可是谢威仇人的娃!再说哪有找到谢家去的,撑死了找廖家好么。她可不信廖五会对情人说自个儿的娃该姓谢。

廖云又问:“先前你娘子那些打算你可知道?”

元柳苦笑:“我以为娘子会自己跑出来的,她打发我去找大郎,我也只当她要寻大郎与他做主。”

廖云叹气:“阿威,你有何打算?”

“还能有什么打算?就这样了。”

廖云头痛了,谢威跟周幸两口子若有若无的冷漠他是感觉的到的,何况燕绥还特意打发人来告诉了他。赶上这样的倒霉事,他尚且自顾不暇,哪还有心情操心他们俩的事。揉着太阳穴,又问元柳:“姑母到底怎么死的?”

元柳的眼泪吧嗒吧嗒的掉:“还不是五郎,故意造谣说我们大郎不好了,还说的要多惨有多惨。娘娘哪里受的住这个?一病不起,五郎他换了药,以为娘子不知道。其实娘子什么都知道。从……舅舅换我们家的人手开始,娘子就忍着了。只是娘娘被哄住了,尽信了舅舅和阿公的话,只当娘子是孩子。”

上一篇:脆皮鸭系统[快穿] 下一篇:庶出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