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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良(97)

周幸抚着肚子道:“唉,我这么久没怀上,是不是不能生啊?”

“胡说什么呢?你还小呢。”唔,个头倒是长高了不少。

“我娘娘早晚都在神龛上磕头,又说忙完了非带着我去拜拜不可。我不大信这个,可这也太不对劲了!”枉费燕绥跟她科普了一系列常识啊!

“你急这个做什么?还早着呢。我这会儿也不想要,什么条件都没有,生下来多苦啊。”

周幸放松身体,靠在谢威肩膀上:“我要是不能生怎么办?”

谢威嗤笑:“怎么,怕我纳小啊?”

“嗯?”

“家里还养着两个奴婢呢,还怕没有人养老送终不成?”谢威笑道:“这养女嘛,多半只是‘养’女,我们何妨正经收养两个?横竖官府也是认的。”

“阿威……”

谢威双手用力紧紧抱住周幸,把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道:“幸幸,这话我只说一次,你信与不信我都不会再说了。”

“啊?”

“你总是略有些不安,我知道你不是怀疑我,只是怀疑你自己。可是,你可知道我喜欢你,因为你长的漂亮。可是再漂亮的脸也有老去之时。若仅仅这个原因,我想以男人的本性来讲,发达了之后养一二个养女,只要还敬着你,便是你又能说出什么话来?我又不像舅舅那样宠妾灭妻不是?”顿了顿又道:“我们能在一起,除了你长的漂亮,更重要的东西呢?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也许会忘,我不会忘。当时的境遇,于你而言只是花点心思花点钱,何况你又心软,遇到别人或许那点钱也撒了出去了。可对我而言,那是绝境中的稻草。幸幸,众叛亲离是感受你知道么?”谢威的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当时我以为连我娘都不要我了,你还要我。我也不会认为人跟人之间,只要给钱就算对我好。唯有真心换真心。所以幸幸,你别怀疑。我不会伤害你,也不会背叛你。因为背叛你就是背叛我自己。”

周幸一怔,低头说道:“对不起。”

“没有什么对不起,是我没跟你说清楚。这个世间终究是女人吃亏。”

周幸握住谢威圈在自己身上的手,身体放的更松了:“对不起,是我受人影响而胡思乱想了。我应该更加相信自己一些。其实,你说的我都懂。”周幸又指着前方小道说:“那条路,就是当年牙婆带着我走过的路。在马车刚开始动的时候,我无比期望嫲嫲能拿出她的银耳环把我赎回去。甚至走到一半时,还想着随便来个什么人都好,只要把我带回去都好。可是一直走到东京,都没有人来。

那天很冷很冷,冷到最后什么感觉都没有了。那种冷,跟明道二年正月一模一样。我一个人爬在雪堆里,不止一次听到有人在我身边走过,却一个拉起我的人也没有。可是当我醒过来时……你的后背很温暖,一直暖到我心底。我当时就想,要是你真的不嫌弃,就这样背着我一辈子多好啊!我也很孤独,一个人走了好多好多年,真的很累。能遇到你,我也很幸运。我当时的举手之劳,救的只是我自己。”周幸又轻轻的重复谢威的话:“你也许会忘,我不会忘。”

“那我们都别忘,一直记到下辈子,记到生生世世。”

“好,生生世世都不忘。”

☆、修葺

沟通是人际关系中最重要的一环。我们恰恰是一个很不善于沟通的民族,似乎我们自幼学习的关系处理中,就没有有理有据的诉说这一环。因此很多夫妻同床异梦,很多女性在受到委屈时要么忍耐要么撒泼。所幸,谢威和周幸有即时的沟通,解决问题的同时感情也更增进了一步。二人尝到了甜头,便时不时拿出生活琐事来认真讨论,大有做学术论坛的架势,效果也十分不错。这一对年轻的小夫妻,总算在结婚这么久后真正找到了彼此相处的方法,此是后话。

眼前要关心的依然还是秋忙。经过大半个月的奋战,麦子已经全部种下。因为麦子要越冬,所以病虫害相对比较少,毕竟没有几样虫子可以抗过严寒。这也是为什么说瑞雪兆丰年的缘故,瑞雪纷纷,不单灭虫,还能给土壤积蓄打量的水分。这句俗语正是麦田里最直白的写照,对稻田反倒没什么直接影响了。

种完麦子,这一波农忙算是结束了。秋天也不适宜繁衍家禽家畜,最多自家院里种点蔬菜以供日常食用。大家都松了一口气,齐齐的狠歇了几日才缓过劲来。

周爹便趁机道:“这二年我们家也攒了些许钱财,照我说把房子修一下吧。”

周成却反对:“钱不多,现在要修也就是略改改,过几年还是这样。不如多攒几年,到时候我们家盖青砖大瓦房。弄的好了,可以用几辈子都不烂呢。”

周幸汗:“屋子不坏,椽子也要坏。一栋屋子撑死了二十年,至少要换个屋顶才行。”

“那也比现在这土房子强。就只换屋顶贴糊墙纸么!”

周娘娘笑起来:“要这辈子我也能住上青砖大瓦房,死也瞑目。”

周幸拍手笑道:“到时候我送你一张大床才更好呢。”

周娘娘高兴的两眼眯成一条缝,只管点头说好。

谢威将周家环视了一圈,也道:“是该修修了,姑姑听说这里山水好,也想修栋屋子夏天好来消暑,到时候一并修吧。青砖买的量大就便宜。”

“要我说宁可修到河边去,免的老是一天一天的担水。”周成抱怨:“要不就找个有井的地方再盖才好呢。”

周爹爹骂道:“懒不死你!谁家不是这么挑水的?修到河边上,大水一淹,什么都没有了!哪年不发二三次大水?简直胡闹!”

“也不尽然,”周幸道:“修个吊脚楼也行,平日里下面就放柴禾。还可以关鸡鸭,若是在河边,那养鹅养鸭子更方便了!只是得寻下游去,不然村里的其他人就该有意见了。”

周成很感兴趣:“吊脚楼是什么?”

周幸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以前看电视上就这么介绍苗族居住方式的,她觉得挺好,可以拿来一试。至于燕绥想盖的院子反而不用愁水源,她肯定喜欢山脚下,既然有山泉也不怕用水问题。古代的自来水也是个愁人的事儿,在东京是专门有人卖使用水和饮用水,但这乡下地方,真是每天都要挑水,怪道农民不*洗澡,一天天累的半死了,谁还有心情去挑个水来?男人还好,直接往河里一跳完事,女人家真就太麻烦了。周成的提议周幸深以为然!在家住了这么久,每次洗澡都忧桑的她肝疼。估计周成也是给她挑洗澡水挑烦了,想着还不知道在何方的未来老婆万一是个*干净的,那才想死呢。索性住到河边算了!

因目前经费不足,这个话题也就说说而已。不想周大嫂知道了,也闹着要分家。本来么,老百姓家里头就该结婚便分家,只不过当爹妈的都是劫富济贫的好汉,大儿媳能干,不免就想着补贴点小儿子们。周大嫂忍够了,听说周幸有办法在河边盖房,也闹着要盖。倒叫大伯母把周幸好一顿埋怨。周幸真是躺着也中枪,这事没法说!

大伯母也就埋怨两声,分家重新盖房子哪那么容易?周大嫂想有自己的房子,且早着呢。为此婆媳二人又打了一架,好一场鸡飞狗跳的热闹戏。周幸忙跟着谢威跑回东京了,真是清官难断家务事!还是走为上策。

回到东京,熟悉的城市感迎面扑来,感觉天也蓝了水也绿了。看来劳动生活的好处是巨大的,至少会使人产生一种珍稀眼前幸福的满足感。周幸现在也就算个小康阶级,茶水不是顶好,点心更是一般,可是怎么感觉就这么惬意呢?

燕绥笑道:“还是东京好吧?”

周幸伸个懒腰:“必须的!乡下什么都不方便。你说陶渊明是干啥呢?”

“有什么好奇怪的?陶渊明什么时代的人?三国两晋南北朝,就没一天消停日子。大城市里住着,没事就战争,运气再差一点直接屠城也是常有的事。当然住山上好,只要不是兵家必争之地,等闲不会被烧杀劫掠。换你愿意住山上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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