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不计其庶(235)+番外

叶俊德一口气说了一大堆练字的法门,实在不早了,万不可在此风声鹤唳之时违了宵禁,急急忙忙的道:“有什么事儿别自己一个人瞎想,有我呢!”说毕,整了整衣裳,回家了。

福王:“……”你不是来接人的么?说了一大堆就把接人的事儿给忘了!?如今朝堂上混的都是些神马人啊!?扭头一看徐景昌眼睛有些发红,没好气的道:“嗳你怎么还哭上了?哭个屁啊!那俩王八蛋,我真谢谢他们了!早先就怕你被连累,你要是喜极而泣我就不揍你。”

徐景昌调节了一下呼吸,才道:“还不如一个外人。”

福王一只脚踩在椅子上,用手掏着耳朵:“谁是外人?嗯?叶小四的亲叔叔,你的老师,是外人吗?娘的那对王八蛋才是外人。还有邱家!嘿!全特娘的给爷等着!不让进门是吧?啊,对了,我说你怎么先跑去邱家的?”

徐景昌木着脸道:“我去试试。”

福王嗤笑:“死心了吧?”

徐景昌道:“原本也没什么心,倒是我表弟哭的跟什么似的,拍胸脯跟我说有事只管找他。”

福王暴躁的道:“那你哭什么?”

徐景昌理直气壮的道:“我没想到老师是那样的人,感动的不行啊?”

福王呵呵,一脸鄙视的说:“哭包!”

徐景昌脸都绿了,炸毛道:“我今儿够烦的了!”

福王嗤笑:“爷还烦呢。你小时候就爱哭,没想到长大了还哭。嗳我就不该改了你的小名儿,咱接着叫哭包。”

徐景昌:“……”好想以下犯上!

福王掏完耳朵,把脚从凳子上挪下来,又一屁股坐回方才自己踩的凳子,拍拍边上的座位道:“别伤春悲秋了,咱没空!我先前没告诉你,大同才战败了。”

“什么!?”徐景昌急道,“那小舅呢?”

福王沉声道:“小舅没事,各处损失严重。西边剩下的半拉墙也没了。蒙古军直接一杀到底,大同被洗劫一空。兵丁死了一多半,粮草也不够了。几个亲兵护着小舅舅才挣命逃出来。此事不要外传,圣上不欲外人知道。”

徐景昌道:“都这样了还派叶郎中去?”

福王道:“看他不顺眼,叫他吃个教训。”

徐景昌几乎厉声道:“那是朝臣!不是我这样吃白食的世子!”

“问题就在于你们俩一个要去送死,一个直接废了!”福王道,“你们两个,全特么算太子哥哥的人。我敢打赌,外头全乱了。”

徐景昌道:“太子殿下呢?”

“除了圣上,谁也不肯见。”福王低头道,“太子妃嫂嫂病了,气急攻心。还不敢叫圣上知道。太子哥哥连病都病不起。至少太子妃病了,圣上问起来还能糊弄过去。太子若病了,圣上问为何气急攻心,太子又如何答呢?”

徐景昌忍不住用力踹了下凳子:“都是些什么玩意!”当爹的了不起啊?当爹的就能把儿子当猴耍啊?有什么不满意的能好好说话吗?背后使绊子算什么?后爹呐?

要说徐景昌有多伤心倒没有,从小到大早习惯了。但愤怒是必然的。被圣上摆了一道没什么,满朝谁不被耍的团团转,可当天就把他扫地出门就太过了。最恨是府里收服的那些人,好几个都经手了他的生意,现在看来是难保了。本来摊子就小,多事之秋,他不能拿小事去烦福王。好端端的居然变成了个吃软饭的,能忍?他又不是没钱!又不是没赚过钱!想着外头那起子黑心人编排的他与福王的谣言,更加肝疼。顺了好半天气,才道:“我还是搬去叶家住吧。”

福王斜着眼问:“干嘛?爷家庙小,住不下你个大佛?”

徐景昌无力的道:“我要是平郡王,这会儿该出幺蛾子了。他就那点子道行,旁的不能,恶心人的事儿一干一个准。我还想出门见人,暂不想做你侧妃。我跟我家不想做你侧妃的师妹作伴去。”

福王的脸顿时黑了:“还说你师妹!全都是你七师妹那一嗓子喊的!爷哪里像个断袖了!”

徐景昌道:“咱乌鸦别说锅底黑,是七师妹喊的,也是你二哥传的。算了,怪我长的好行了吧。横竖我不在京里呆几天了。此去大同,还不知有没有命回来。我孑然一身,没什么好交代的。看在邱世子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份上,将来你照看照看他吧。”

福王艰难的应了个好字。良久,又低低的道:“等你回来,我送个大作坊给你。”

徐景昌点头:“好!”

第203章 喵喵猫

叶俊德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家,才记起把徐景昌落福王府了。想想他横竖住惯了福王府,便不急着折回去,只等明天清早使人去接。叶俊德是个不大管闲事的穷翰林,翰林么,聊个天看个书掐个架刺个人一天也就过了。清闲自在名声还好,不缺钱的人家疼孩子的话,极希望做翰林的。可再清闲,也是在朝廷里打滚。近来的朝中风云之猛,再不管事的都知道了。何况叶家不止有他当官,还有个在风暴眼中的阁老。节骨眼上,首辅还死了,连个名义上顶缸的人都没有。

卜一进门,门房就急道:“二老爷你去哪里了?老太爷立等你在书房说话呢!”

叶俊德猛的一惊,快步往叶阁老的外书房而去。外书房里很多人,叶阁老在上位坐着自不消说,往下有大哥叶俊文、二太太越氏、庭瑶、庭芳、庭珮以及幕僚钱良功与杨志初。全家的精英都在此了,叶俊德疑惑了一声儿:“老太太呢?”

叶阁老指了指空着的那个位置道:“她头晕旧疾犯了,起不来床。”

“要不要紧?”

叶阁老眼皮都没抬:“不稀奇,她才犯个旧疾,王阁老直接就吓死了。”天子一怒,伏尸遍野。同样,天子要诚心使性子,胆小的可不得吓出一身病来么?谁后头都是一大家子,尤其是叶家这样儿子弟子都陷进去的。不知道的以为圣上对付叶阁老,还能看个戏;知道的以为圣上想废太子,又从来不把平郡王放在眼里,家家户户正开会呢。

叶俊文不耐烦的道:“老二你去哪里了?怎么才回来?”

叶俊德道:“去接学生了,看他在福王府,叫他们两个先耍一夜,明日早起使个人去接。”又扭头对越氏道,“收拾间屋子,他只怕要常住了。”

叶阁老道:“正经收拾些骑装兵器马匹与他,他不在咱们家常住,他得去寻赵总兵。现蒙古常犯边,赵总兵又是一员猛将,护的住他。”

叶俊文不想聊徐景昌的话题,插话道:“如今我怎么去大同?”

越氏心中大恚,事儿都是你惹出来的,你不耐烦个什么劲儿!

庭芳沉吟:“最新军报是什么?”

叶阁老道:“大同战败,秘而不发。其余的地方有城墙,倒是险险守住了。眼看就要入冬,蒙古人没吃的,只怕更厉害。再则,蒙古的可汗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牧民负担极重,那些个散碎牧民到了冬天饿狠了就来打劫。可巧了,大同城墙又被砸了个大口子。纯靠人力守着,顶什么用?朝廷紧急调配军火粮草过去了。福王殿下捐了自己的私库,圣上也知道没法子省钱,已是下令开内库了。只不过,”叶阁老的嘴抿的紧紧的,好半晌才道,“圣上还是恼了,叫赵总兵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叶俊德腾的站起,鼓着眼睛道:“昏君!”

叶俊文喝道:“闭嘴!”

叶俊德白了哥哥一眼:“君王有错,臣当谏之!”

叶阁老道:“没用。”

叶俊德:“……”

钱良功不想废话,直接道:“当务之急,得想想咱们的处境。二老爷今日做的好,不管怎样,徐公子都是咱们家的人,倘或咱们家都不搭理,更加叫外人看着没底气。立刻就墙倒众人推了。”

杨志初也道:“顶好明日接过来,外头的话传的不像,他不要在福王殿下家住多了为上。福王殿下亦是咱们一伙儿的,他名声不好更糟。我才从外头回来,街头巷尾就都在说闲话了,不是人刻意放出去的消息都不信。”

上一篇:庶出庶出 下一篇:我知道你很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