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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计其庶(517)+番外

庭芳擦着眼泪道:“我要我家的宅子。”

昭宁帝道:“我另给你一座好不好?定国公府搁你名下,徐景昌还要不要做人了?”

庭芳道:“谁要定国公府了,我说叶家宅子。我娘要回京,住哪儿呢?也没有岳母跟着女婿住的理儿。收拾好了,且叫我弟弟照顾伯母,岂不两全?”

昭宁帝牙酸的道:“你该不是想要我把宅子赏你叶家吧?”

“嗯呐!”

昭宁帝深吸一口气,我再忍!

闹了一场,昭宁帝正色道:“你想要的我都给了,你同我说句实话儿,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南昌那头你还有什么后手?”

庭芳道:“我能怎么想,我本想着有个正经名分,有事儿了陛下问我也方便。不拘什么官职,陛下何时想见便宣召,哪怕半夜呢。我若只是定国公夫人,您半夜宣召我试试?”

昭宁帝嘲讽道:“叶太傅当真大公无私。”

庭芳道:“你要实话我就给,我是造不了反咋地?你有本事去南昌看看,不过一两年,比京城繁华百倍。我哪里比你差了。”

昭宁帝心头火又起:“你比我强,就想干掉我自己上!你真是不怕我杀你!”

庭芳哼哼:“要不是师兄死忠于你,你这般帝王我早剁了!”

“你!”

“偏偏他不干!”庭芳嘟着嘴道,“偏偏我喜欢他,算你命好!”

昭宁帝:“……”这种理由也敢对皇帝说……你狠!

庭芳长叹一句:“遇人不淑啊……”

徐景昌木了下,然后端起方才因昭宁帝冲进来只得先坐在火上温着的药碗,拿出一个精致的银勺,温柔一笑:“来,四妹妹,别误了药时。”

庭芳:“……”勺子太小了吧……

徐景昌舀起一勺药送到庭芳嘴边,嗯,遇人不淑……

这回轮到昭宁帝捶桌大笑:“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庭芳被苦的汗毛都立起来了,娘的电视剧果然都是骗人的!就算是徐景昌这种绝色美人在前,一勺一勺喂药也是十大酷刑好吗!演员你们绝逼是拿着酸梅汤凑数的对吧?中药都是什么怪味,能扎针吗!

一碗药见底,昭宁帝觉得大仇得报。庭芳无力的趴在徐景昌的腿上:“好师兄,我错了……我真错了……”

徐景昌摸摸庭芳的头:“真乖!”

昭宁帝用手指蹦了一下庭芳的额头:“人世间也只有你师兄制的住你。”

庭芳有气无力的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徐景昌声音放柔了八度:“四妹妹今晚我再寻个好勺子喂药。”

庭芳一个激灵,彻底闭嘴了。

昭宁帝终于哈哈大笑,大步流星的掀帘子走人!

庭芳听着丫头进门的脚步,低声道:“陛下走了?”

徐景昌嗯了一声。

庭芳全身卸力,累的头昏眼花。徐景昌道:“还撑的住么?”

庭芳艰难的躺回床上:“请太医来,有备无患。”

徐景昌看了一眼在别处忙碌的丫头,压低声音问:“你在演什么?”

庭芳拉着徐景昌一齐躺下,在他耳边道:“没什么,猴戏。”

“嗯?”

庭芳疲倦的道:“似他这般莫名上位的帝王,极易被架空。朝臣惯会欺负新皇帝。他大概感觉到了,才想重启旧日班底,与现有官僚抗衡。十八岁的女太傅,虚职,唬得住哪一个?我是他妹子,才能唬的住人。得宠的郡主,”庭芳嘲讽一笑,“敢冲他大呼小叫,撒泼耍赖的郡主……他不舍得责备,只能绕着圈儿告饶的郡主,方能在之后的朝堂上,把锅推到我身上。他是好皇帝,只性儿太好,对妹妹太宠爱,由着妹妹作。”

徐景昌拂过庭芳的脸颊:“就不能好好养病吗?”

庭芳苦笑:“我也想啊,且看吧,最迟明日,圣旨就会到家,或是封赏,或是旁的。你虽与他分了君臣,他待你到底不薄,既做了朝臣,替主上唱个黑脸,又算的了什么。他要是这点子心眼都没有,我们仨个才全完!”

说毕,庭芳实在体力不济,闭眼沉沉睡去。次日清晨,圣旨到——着太傅叶庭芳择日入宫,履太傅之责,教授皇子皇女算学,以训思维。

第408章 汪汪汪

清晨,山东昌邑一座宅子前,突听一声锣响,三个身着官服的人下马大喊一声:“圣旨到!”

门房唬的一跳,到底是高官门第,顷刻间就反应过来,几个人立刻分作几拨儿,一人陪笑引人下马,一人寒暄招待,一人忙开中门,又一人飞奔进里头报信。此一片聚族而居,街坊四邻围将过来,彼此打听:“族长家又得了什么好事儿?”

“前日听闻老太爷入了内阁,只怕是朝廷封赏吧。”

“未必,且看。”

众人七嘴八舌中,陈凤宁之长子陈伯行率长子陈谦、次子陈恭跪迎。传旨官面带喜色,陈伯行心下一定,就听得传旨官念起那骈四俪六的圣旨来。这等对仗,读书人都听习惯了,唯有陈恭读不进书,听完只觉云里雾里,好似总有哪处理解不对。心中哀叹,今日只怕又要挨打,余光看向大哥,只见他一脸惊愕,方跟着张大嘴,他他他四姐姐真被封了太傅!他他他姑母被封了一品太夫人!忍住掏耳朵的冲动,看着接旨的父亲,与兄长陈谦对望一眼,皆是难以置信!

陈伯行也似脚踩棉花一般,他那外甥女厉害他知道,江西那样大的动静,其父没有隐瞒过长子。只两边通信不便,还未接到最新的信儿。传旨官见陈伯行有些反应不过来,十分理解,笑道:“陈大人只怕还不曾见着宫门抄,已是贴了七八日,近些的地界儿都知道了。”

陈伯行笑道:“叫大人说着了,陈某身体不适,于家中休养,久未关注朝堂矣。”

二人你来我往的寒暄,有眼色的下人早往里头飞奔,报与当家太太杨安琴知道。杨安琴与陈氏并妯娌汤氏正吃茶,下人眉飞色舞的跑进来,噗通跪下:“给姑太太道喜,给大太太二太太道喜,姑太太家的四姑娘做了太傅,朝廷下了圣旨,封姑太太做太夫人哩!”

杨安琴一口茶喷了出来。汤氏也是一个寒颤,问道:“你可是听岔了?是四姑娘不是四爷?”

杨安琴道:“他家四爷三房的,封到哪辈子都轮不到大伯母。”

陈氏摸不着头脑,喃喃问:“不是郡主么?怎生又做了太傅?朝廷甚时候有了女太傅?”又问杨安琴,“后宫女官有加封父母的吗?”

说话间,陈谦兄弟进得门来,陈恭接口道:“什么女官,就是正儿八经的太傅。朝廷都已下了邸报,咱们家没瞧见。”

汤氏被雷劈了,她与丈夫常年在外做官,也算见识多广。此次回家,乃预备给儿子说亲,广西没甚好人家,特回山东打探。不到二日,就听到如此新闻,都觉得半辈子游历同白干了一般!这是要改朝换代了还是咋地?女子为官倒也有过,做太傅就太过分了吧?武后临朝都没有过女太傅,那可是三公啊!

来报喜的仆妇是杨安琴的陪房,也不管那么许多,只问陈氏讨赏:“姑太太有才,养的女儿都与旁人不同。那年在叶家住着,就觉得四姑娘能干,果就应到了今日。”

杨安琴听到仆妇提起往事,顿觉扼腕!当初就应该下狠手定了庭芳!叶家看不上陈恭,难道还看不上陈谦?然事到如今,不好再提,换了张笑脸,扯下个荷包扔给仆妇:“我先赏你。”

仆妇磕头道谢,陈氏方才惊醒过来,笑喊道:“百合,去点些银子来赏人。”

这是要大赏了!屋内丫头婆子全都笑开了花,一叠声的围着陈氏讨好。陈氏眼中闪过泪花,自从叶家败落,她回娘家居住,虽杨安琴照应有加,族里却也多闲话。待到庭树病亡,族里谁看她的眼神都带着三分同情。想当日她十里红妆风光无限,到老了被族里人看了笑话,百年后怕是连个正经摔盆的人都没有。杨安琴劝她过继了三房的庭杨来养,横竖年纪小又没姨娘,却是叶家七零八落,她难道还把庭杨带到山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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