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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死的他飘回来了(46)+番外

青竹不甚明白,却还是接过了名贴。她看着纪云开煞白的脸色,忍不住又问了一句:“纪公子还好吧?”

纪云开的头痛已经被兴奋所取代,他轻轻按了按眉心:“无碍,你去忙吧。我歇一会儿就行。”

青竹只当他是喝酒太多的缘故,点一点头表示知晓,福身告辞离去。

她回到房间时,周月明正在发怔,听到脚步声,抬眸问:“送过去了?”

“嗯,亲手交给了纪公子。”青竹上前,略一迟疑,将藏于袖中的名贴取出来,递到周月明面前,“姑娘……”

周月明心头一跳,立时站起身:“这个,怎么回事?”

青竹如实回答:“纪公子当面打开匣子,说这个给错了,还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让我转告姑娘。”

“什么很奇怪的话?”

青竹依着回忆,模仿纪云开的语气:“这个错了,回去问问你家姑娘,是不是不够特别?”

周月明蓦地瞪大了眼睛,声音因为震惊而微微打颤:“他,他果真这么说?”

“是不是不够特别?”这句话一下子勾起了她的回忆。年初那会儿,他因为她夸赞徐家表哥所赠的名贴特别,他就用小戏法做了一张名贴出来,不是常见的祝福语,而是一个谜底为“吉祥如意”的谜语……

她此刻已经能够确定,他也知道这些。那不是她一个人的癔症,那是确确实实曾经发生过的。

怪不得他破天荒穿了白衣,怪不得他会说那句“经历了这么多”……

只是,她还有很多地方想不明白。他明明没死,怎么会有魂魄在她身边?活人也可以灵魂出窍吗?

青竹认真点头:“是啊,他就是这么说的。”

周月明按下心头复杂情绪,急问:“他还说别的没有?他人呢?”

“没有再说别的了。”青竹想了想,“纪公子人在无为轩外,姑娘是……”她犹豫了一下,小声问:“姑娘是要去找他吗?”

她寻思着是不是她转达的纪公子的那句话有问题,看姑娘的神色不大对劲儿。

“我……”这一句话提醒了周月明,要去找他么?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坐了下来,“不是,我没有要去找他。”

先时的那些兴奋与欢喜在顷刻间尽皆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无措与茫然。

知道了那些并非她的幻觉,然后呢?

她忍不住去想,在“白衣纪云开”消失前,她刚拒绝了他,他们不欢而散。他现在是什么意思?而她自己又该怎么面对?

“姑娘,姑娘!”青竹看姑娘又在出神,“我也觉得姑娘这会儿不该去见他。他喝了酒,正头痛呢,脸都白了。”

周月明“哦”了一声,心中微觉诧异,她只知道有人喝酒后会脸红,怎会脸色发白?那是不是很痛?

“请大夫了吗?”周月明定了定神。

“世子让人去请了。”

周月明点头,似是放下心来。她随手取了一本书翻阅,却并没有看进去多少,一时想着纪云开的情况,一时猜测着缘由,一时又想着以后该怎样面对他……

胡乱翻了一会儿,她的心慢慢安定下来,心说慌什么?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

纪云开在原地等了好一会儿,没等到卿卿或是她的人,而是等来了周绍元。

“头还痛吗?已经让人去请大夫了,你要不要先歇会儿?”周绍元问。

一声“没事”就在嘴边,却被他咽下,纪云开勾一勾唇角:“也好。”

周绍元目光在小匣子上停留了一瞬,虽好奇究竟是何物,却没细问。

纪云开一心想知道卿卿的反应,然而她那边却一丝回应也没有,让他满怀期待之余又焦灼不安。

安远侯见他们久久不回,使人出来询问情况,得知纪云开不舒服,不免担心,让人先带他前去休息,又催人请大夫。对于快结束了的寿宴,他也没了太大的兴致。

纪云开初时头痛,这会儿已经好很多了。大夫也诊脉说并无大碍,而安远侯却不放心,要留他在府中歇息,又命人回纪家报信。

纪云开本想拒绝,转念一想,暂时留下也好,或许能早些得到她的回应。

他真想知道她此刻的神情。

周绍元冷眼看着,对自己先前的猜测又相信了几分。

寿宴结束,宾客散去。周绍元则去找了父亲。

“怎么了?有事?”

周绍元直接讲明来意:“是卿卿的事。”

“哦?”安远侯有些意外,颇感兴趣,“你说。”

他还没询问卿卿的意思呢,这是她直接让她哥来告诉他?

“卿卿性子倔,她认定的事,很难改变……”

“哦,那她认定了哪一个?”

周绍元平复心情,缓缓说道:“她和纪云开不和睦,父亲还是不要再撮合他们了,也别再逼卿卿。”

“什么叫别再逼卿卿?我何时逼迫她了?”安远侯微怒,不过他很快就明白了儿子话里的意思,声音稍微低了一些,“我没有再撮合他们。难道云开还不能上咱们家门?不能给我过寿了?”

周绍元分辩:“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是不是看到了卿卿在屏风后?”安远侯道,“那是让她相看云开的吗?她难道不认识云开?我分明是让她相看别人的!”

他心头不可避免地感到郁闷,他难得替女儿操心一次,却换来了儿子的质疑。

周绍元怔了一怔,后知后觉意识到今日宴席上客人的特殊,讶异非常。他这父亲,竟有这样的想法?

“……这些人都还不错,让她隔着屏风看一看,相中哪个就是哪个了,我也算是费了一番心思……”

周绍元皱眉:“婚姻大事,岂能这般草率?只凭一面就……什么都不了解……”但是想起之前父亲不顾卿卿意愿逼她嫁给纪云开,已经算是不小的进步了,至少还给了她选择的余地。

也不知道卿卿是否知道的父亲的意图。

他有点后悔了,没能早点帮妹妹选个合适的。

安远侯不悦:“这还草率?云开倒是了解的多……”

可是她不愿意。

周绍元认真道:“事关卿卿终身,还请父亲慎重。我去看看她。”

他出现在妹妹的院子里时,她正在树荫下纳凉,看见他进来,她直接站起身来:“哥。”

周绍元叹了一口气,看见妹妹,心不自觉软了几分,他指了指竹椅:“你坐啊。不必管我。”说着他自己也坐了下来。

“客人都走了?”周月明主动问。

“嗯,都走了。”周绍元回答,“只除了纪云开。”

他话一出口,又有些后悔,好好的。提纪云开做什么?他匆忙换了话题:“父亲今天……”

“他没事吧?很严重吗?”周月明没留意到兄长后面的话。

“什么?”周绍元微怔了片刻,继而意识到她问的是纪云开。他忽略心头的讶异,回答,“大夫看了,开了点药,说没什么事,歇歇就好了。”

听兄长这么说,周月明悄然松一口气,也算是放下心来。

周绍元眯了眯眼睛:“你担心他?”

周月明眼中闪过一丝不自在,很快又消失不见:“也没什么,就是问一问。”

周绍元眼眸低垂,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我才知道,父亲今天让你躲在屏风后面……”

“我什么都没看见。”周月明脱口而出。

周绍元失笑:“你慌什么?我是问你,有看中的没。”

周月明抬眸看了他一眼,复又垂眸:”没认真看,都差不多吧。”

这话倒也不是撒谎,她一眼看见了纪云开,心里不自在,其余等人也就没再细看。不过应该都大差不差。

“你,你人都去了,怎么也不……”周绍元似乎感到惋惜。

“哥!”周月明分辩,“我原本就没这个意思,是爹硬要我过来的,我当时心里有事,哪有心思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