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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死的他飘回来了(47)+番外

“你就不怕他胡乱给你许个人?”周绍元皱眉。

“随他吧,反正只要不是……”周月明忽然说不下去了。

“不是纪云开就行?”周绍元双眉拧在一起,“卿卿,你这样的想法不对。”

周月明脸色微微一变,小声道:“我不是这意思,也没这么说。”她想了想,轻声强调:“哥,我现在并没有很讨厌他了。”

相反,曾经有段时日,她把他当做了自己人,当成是特殊的存在,就像那张名贴一样,是特别的。

“嗯。”周绍元自觉失言,他按了按眉心,“抱歉,我喝了点酒。”他偏了头,回想今日客人们的模样:“先不急,我去打探打探。”

周月明心里一暖,又有些歉疚,低低地喊了一声“哥——”

周绍元只笑了一笑,也没有久留,略坐一坐,起身离去,留下周月明轻轻叹了口气。

纪云开左等右等,也没等到卿卿的回应,那张名贴以及他那句话犹如石沉大海一般,让他焦灼不安。他想了很多,还是决定当面问问。

次日清早,周月明去向祖母请安时,还未进院子,就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纪云开。

他一眼看见了她,低声唤道:“卿卿!”

周月明身形微顿:“你,没什么大碍了?”

听着她状似关切的话语,纪云开心头仿佛笼了一簇小火苗,暖洋洋的。他“嗯”了一声,唇角不自觉勾起:“没什么大碍。”

第42章 坦白

他笑容温暖干净,虽然不是一身白衣,还是让周月明不由得想到了那个一身白衣的纪云开。

她愣怔了一瞬,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竟对着他出神了。她匆忙移开视线,甚是懊恼。

稳了稳心神,周月明尽量自然道:“如果没有其他事了,我要先……”

“谁说没有其他事?”纪云开毫不犹豫打断了她的话,神情严肃,“我有很要紧的事问你。”

他看出来了,她这是在躲他。

这让他不解,在他的“记忆”里,他们相处的挺和睦啊,为什么要躲他?如果要躲他,又何必将那张名贴给他?

她想躲躲闪闪,可他偏要问个明白。

他往旁边走了几步,示意她借一步说话。

周月明四下张望,见并无旁人,将心一横,干脆跟着他避在一棵树后,也不与他目光相触,只问:“你有什么事吗?”

“你在躲我。”纪云开一字一字道,语气甚是笃定。

“没有啊。”周月明下意识否认,“我为什么要躲你?”

“这我就要问你了。”纪云开缓缓开口。

“没有,我没有躲你。”周月明脸不红心不跳,说的跟真的一样。

纪云开并不相信,他皱眉,随便寻了一个理由:“是因为我现在变不了戏法了吗?”

“这跟戏……”周月明蓦地睁大了眼睛:现在变不了,也就是以前能变了?他这是在承认“白衣纪云开”也是他?她动了动唇,良久才道:“不,不是……这和戏法有什么关系?”

“那是什么?”纪云开追问,“以前我会变戏法的时候,咱们不是挺要好的么?”

“要好”这个词让周月明愣怔了一瞬,他神情不解,又隐隐有些委屈,倒教她想起他刚变成魂魄时,追着她同她说话的情形。她静默了一会儿,才想起去否认,但是她心念微转,又想到另外一件事:既然他知道那些事,那他会不知道她为什么躲避他么?还是说他要装作“白衣纪云开”消失前发生的事情从未发生过?

见她垂眸不语,纪云开心里有些烦躁,还有些若有若无的失落:“卿卿……是我又做错什么惹你生气了?还是说,你现在还讨厌我?”

他紧紧盯着她,不想错过她丝毫的神情变化。

这神情,这语气,和当初一身白衣的纪云开何其相似,周月明一时心软,不自觉轻叹一口气:“没有。”

“没有什么?没有生气?还是没有讨厌我?”

她定了定神,干脆将心一横,摊开了说:“纪云开,我没生你的气,也没有……也没有讨厌你了。当初大家都说你没了,你穿白衣裳,魂儿飘在我跟前,只有我一人能看见你。那段时间,咱们确实挺熟的,经常会说一说话,你还帮过我好多次,我非但不讨厌你,还……”

说到这里,她脸颊微红,尽量忽视纪云开眼中忽然迸发的光芒,极认真道:“还把你当成是可以信赖的朋友。”

纪云开心头一跳,唇边漾出若有若无的笑意:“卿卿,我很欢喜。”

他目光诚挚,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尽管他从没想过做什么“可以信赖的朋友”,但是得知她并不讨厌自己,也足以让他心花怒放了。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在心里暗暗祈祷,希望她不再讨厌他。

然而周月明没有回应他,只继续道:“你忽然消失不见,我担心也害怕。后来得知你活着,我也很开心。”她抬眸望着他,一字一字道:“纪云开,你能好好活着,我很高兴。还有,我不讨厌你了。”

听她认真而诚恳地说“我不讨厌你”,纪云开唇角上扬,勉强按下想要抱一抱她的冲动。他眸中漾起极淡的笑意:“那为什么还躲我?”

她先时讨厌他,所以一看见他,掉头就走,连个眼神都欠奉。如今既然高兴于他活着,也不讨厌他,为什么还要躲他?

周月明狐疑地看着他,半晌才道:“你看见我的时候,不也叫我周姑娘么?而且……”她停顿了一下,神情古怪:“我当时以为你死了,魂魄不散,可是你既然活着,那又怎么会魂儿跑到我跟前?我都在想,那些是不是我自己臆想出来的。”

“不是臆想!”纪云开脱口而出,有点赧然的模样,“卿卿,我一开始也以为那是我在做梦。”

周月明“哦”了一声,轻声道:“这样啊。”

如果这么说的话,倒也能理解。因为那些事情太过匪夷所思了一些。她自己都不敢确定,何况他呢?

她先前心绪复杂,此时倒奇迹般的安定下来。原来她也有和纪云开心平气和说话的时候。

“改天去问问‘活神仙’,他可能会知道原因。”

纪云开黑眸盯着她:“那现在知道了不是臆想,你还要躲我么?”他降低了声音,认真看着她:“卿卿,不要躲我好不好?”

——当他发觉他一露出这样的“白衣纪云开”的神情,她就会降低对他的防备时,他不自觉地就柔和了神色。

周月明皱眉,有些为难,又有点不解。他是怎么做到完全当那天的事情从未发生过的?

“卿卿……”纪云开抿了抿唇。

周月明咬一咬牙,点头:“好。”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那些时光都是独属于她一个人的秘密。她看见了一个魂魄,那个魂魄帮她许多。现在有一个人和她共同拥有它,那个人还是她曾经很讨厌很讨厌的人。这感觉有点奇妙。

既然他不提那些事,那她也就不提好了。不过不躲他么?周月明秀眉微皱,他已经搬出了安远侯府,以后见面的机会肯定不多,其实也无所谓躲不躲了。

纪云开望着她平静的侧颜,心脏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从小到大,她每每只要见了他,就神情不悦,掉头就走。有时迫于无奈和他说话,也说不上几句。像此刻这般剖心谈话,以前也只在梦中出现过。——唔,他穿白衣那会儿,好像也出现过。

他很享受这样的时光,但对于另一件事的担心让他不得不轻咳一声,问道:“卿卿,昨天寿宴上那些人……”

不等他说完,周月明的脸就腾地红了。躲在屏风后面相看男人,对她而言,是件挺丢人的事情。被纪云开当面提出来,她觉得尴尬。这会儿重提,她更觉尴尬羞窘。她几乎是脱口而出:“是我爹叫我去的,我事先并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