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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的原配(108)+番外

不是她心存偏见,而是古代大环境如此。

程八若真是顺着她的话,要对左四以身相许,只怕大司马府那边头一个不同意。到时候以程八的性子必会大闹,两边都不得安生,想想都让人头疼。

「程八小姐,刚才我不过是气话,你千万不能放在心上。」

「为什么不能?我觉得你说得有道理,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左四既然救了我的命,那我以身相许有何错?自古侠义之士,皆是一言九鼎,我程绮罗不是嫌贫爱富之辈,不会看不起他的出身。」

程八一副豪情万丈的模样,郁云慈只觉得自己头痛得厉害。

「程八小姐,你听我说。左四是我们侯府的侍卫,他奉命保护我的安危。那日我们一同遇险,他救我的同时,顺便救下了你,谈不上什么救命之恩。」

她真诚地看着程八,已不管话直不直白。若是讲得不直白,只怕程八根本就听不懂。

显然,程八听懂了,但并不买账,「话是这么说,但他救了我却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她真想敲开程八的脑壳,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哪家养出这么个熊孩子,当父母的还不得天天上火。

这样的姑娘,别说是古代,搁在现代都是令人头疼的主。

偏生道理都明白,还认着死理。

左四只是个侍卫,不是她看不起下人。实在是古代阶级分明,什么大小姐恋上家丁的故事看看话本子还差不多。

她都能想象得到,要是大司马府得知自家女儿以身相许的对像是一个下人,该是多么的震怒。到时候左四该怎么办?

「程八小姐,男女之事,若是你情我愿,才能称之为美谈。左四救了你不假,若是他并没有其它的意思,你的还恩之法只会让他烦恼。」

「为什么?我可是大司马府的小姐,难不成还委屈了他?」

程八嚷起来,下巴昂着,颇有些不能认同她。

她恨不得一掌把这人拍出去,终于能理解以前侯爷见到程八就跑的缘故。她那时候还以为侯爷情商低,不懂得如何拒绝女子。

却不想是程八性子太执拗,侯爷是不愿浪费唇舌,还招来一肚子的火。

她「呼」地站起来,「你刚才说报恩,要是左四根本就没有那个意思,你非要以身相许,岂不是为难他?或者此事被你父母知道,偷偷给左四小鞋穿,左四岂不是冤得慌。你以为自己是在报恩,可是你的恩人却因此吃尽了苦头,你说这还叫报恩吗?说是恩将仇报还差不多。」

程八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那你说,我要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以恩人的想法为准。」

她说着,那个白眼到底没有忍住,翻了一个大白。程八这死孩子,谁碰上谁糟心,她还真不愿左四被对方给祸害了。

「哦,哦。」程八应着,心里纳闷起来。事情怎么变成这样,自己为什么要听姓郁的说话?张了张嘴,想反驳,又觉得她说得好有道理。

郁云慈气顺了一些,对已经进来的传画道:「你带程八小姐去寻左四,就说程八小姐念念不忘他的恩情,送些谢礼聊表心意。」

「对,聊表心意。」程八附和着,不经意看到郁云慈瞥过来的眼神,闭上了嘴。

传画带着程八离开后,郁云慈猛灌了一杯茶水,心里的闷堵才算是散去一些。暗道下回程八再来访,自己是托病不见呢,还是直接说不在府中?

若不然,次次这样应付,她觉得心累。

且说那边程八见到左四,到底没有忍住,还是提了以身相许的事情,只把左四吓得连谢礼都掉了。

也顾不得捡,人就跑得无影无踪。

「你回来,我就说说而已,不强求,不强求的…」

程八喊着,声音越来越小。

果然姓郁的说得对,左四并不领自己的情。

传画在一旁已经惊得目瞪口呆,像程八这样的世家贵女,她别说是见过,就是听都没有听说过。

可怜的左四生怕程八执意找他出来,躲进了茅房中。

闻着茅房的臭气,暗道自己真是倒霉,怎么就惹上这么一个难缠的姑娘。若是一般寻常人家的姑娘还罢,偏生对方出生太高,他连想都不敢想。

程八垂头丧气地离开,连郁云慈那里都没有去告别。郁云慈半点都不会同她计较,巴不得她赶紧回去。

传画回来,说了发生的事情。郁云慈再一次感到无语。

程家到底是什么样的家风,怎么会养出程八这样的女子?之前进宫时看到的程皇后,那是多么端庄大气的人,一看就是标准的大家闺秀。

再看程八,天天在外面晃荡,性子野得就差没有打架斗殴。

她揉揉太阳穴,靠在软榻上。原本自己还期待着今夜和侯爷的洞房花烛,被程八一闹,所有的旖旎烟消云散,只剩淡淡的无力感。

不知侯爷什么时候回来?

此时的景修玄已经面完圣出宫,不想在宫门口遇到大司马程世万。程世万从另一侧宫门出来,那里一般是外臣命妇被召进后宫才走的。

不消说,程世万必是见过程皇后。

两人之前约过一场武斗,由于种种原因,一直搁置着。

「景侯爷这次立了大功,陛下龙颜大悦,老夫亦是感到安慰。想当年,匡家剑法横扫盛京,五爷是何等的威风。少年成名,天下谁人不知。」

武神匡长风在他一辈排五,人称匡五爷。

景修玄眼一眯,眸一沉,「选日不如撞日,你我武学切磋,何不就选在今日。不知大司马以为如何?」

程世万抚了一下短须,眼底精光一现,「甚好,老夫正有此意。」

至于比武的场地,两人的想法谋而合,皆是城北的武神祠。武神祠建得极大,正中大殿供着武神的画像。

画像传神,是一位坚毅俊朗的男子,约三十来岁的模样。男子一身的战甲,手握长剑,虎目生威,令人敬畏。

祠堂的后面,则是一大片空地,四周是一丈高的围墙。

他们从宫门一路至此,沿途惊动了许多人。两人到达时,后面跟着一群人,都是京中的勋贵官员。个个表情严肃,把好事的百姓远远甩在身后。

程世万扫了一圈跟进来的官员,朝景修玄拱手。

「此次你我切磋,抛开身份杂念,只论武学。当年五爷不止一次告诫过我,武学无巅峰。唯有戒骄戒躁,静心苦修,才能大成。几十年来,老夫一直谨记五爷的教诲,不敢懈怠。今日就在五爷的神祠前,老夫要向五爷证明,不负他的教导。」

一番话说得激昂,他看向前面供奉画像的祠堂,眼神复杂。

其实五爷看重的并不是他,而是另一位家将。他一直不服气,凭什么五爷看不上自己。他就是要让世人看看,就算是没有匡家,没有五爷,自己一样能出人头地,位极人臣。

不知五爷有没有看到?

等会,他就让五爷再一次后悔当初的轻视。他要在五爷的神祠前打败匡家剑法的继承人,再次向五爷证明自己的能力。

边上的官员开始低声交谈,有人提到了景修玄腿上的伤,便有人站出来反驳说大司马年事已高,而景修玄年富力强。

一方年老,一方年轻,年轻者腿上有伤,才算是公平。

匡家以剑法闻名天下,所以两人选用的兵器都是剑。

互行过礼,比试开始。

很快,随着他们剑术的加快,围观之人只看到剑影寒光,阵阵闪现。交缠的身影忽上忽下,忽左忽右,令人眼花缭乱。

不知不觉,过了近一个时辰,眼见着日头开始西沉,两人还没有分出胜负。

在旁人看来,大司马身经百战,自是占上风。

可程世万越来越心惊,他曾听说景侯爷学到了匡家剑法的精髓,但真正的功夫还没有领教过,一直以为是别人以讹传讹,夸大其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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