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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的原配(109)+番外

一番较量之后,才知名不虚传,甚至言不尽实。

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怎么能把剑法用得如此出神入化?

他见识过五爷的剑法,已是登峰造极。而眼前的年轻人,身手比五爷还要精进,怎能不令他心惊。

四十年来,他自问一天都不曾停歇过,一直苦练剑法。可是在对方的招招紧逼下,他发现已渐无还手之力。

世间的武学奇才,他只听说过五爷。很显然,景侯爷亦是。

他的剑法慢慢开始凌乱,很快一个交合之下,他没能接住对方的招术,落了下风。

围观的人只看到两人的身影停下,而景修玄的剑指向大司马,仅一指之距,就能刺中大司马的前胸要害。

有人惊呼起来,满是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身经百战的大司马怎么会输给锦绣堆里长大的锦安侯。虽说锦安侯一直习的是匡家剑法,但是大司马是武神一手教出来的,按理来说,十个锦安侯都不应该是大司马的对手。

可是他们现在却看得分明,大司马败了。

锦安侯胜出,且胜得看似轻轻松松。

「你输了。」

景修玄收回剑,利落地入鞘,淡淡地丢下一句话。

程世万胸口急剧地起伏,没错,他输了。在五爷的神祠前,他输得一败涂地。为什么,一个后辈居然能打败自己?

若是此时身在战场,自己已经命归黄泉。而且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姓景的小子似乎根本就没把自己看在眼里。

那样的眼神,轻飘飘的,懒懒的。

就像五爷!

他心一惊,看到对方离开的身影,遍体生寒。不光是眼神,这走路的姿势,都像极了五爷。他眼花起来,仿佛看到了五爷。

不,五爷已经死了!

已经死了四十年!

再一定睛,分明还是那个景小子,哪里是什么五爷。

「舅舅(父亲)。」孟大人和程家老大赶紧上前搀扶住他。

他摇摇头,感叹着,「老夫真是老了,后生可畏啊!」

「父亲您身子骨还壮得很,不过是前段时间生过病,所以才会…」程老大说着,一脸的痛惜。

旁边的人听到,有人跟着感叹。争先恐后地说着大司马的丰功伟迹,生怕说不急,被别人抢了先。

程世万摆了摆手,示意儿子和外甥扶他到前面祠堂。

他在武神的画像前上了一柱香,磕了三个响头。「五爷,属下今日败给了景侯爷,虽败却喜。喜的是匡家剑法后继有人,有景侯爷在,一定会将匡家武学发扬光大。属下惭愧,还不如一个外人,五爷…属下实在是无颜去见您…」

「舅舅,您都六十多了,景侯爷却正值壮年。虽说他胜了,外甥以为他不过是胜在年轻。」孟大人安慰着,得到了一些人的附和。

景修玄正走到门口,听到祠堂里的声音,冷「嗤」一声。

余晖下的武神祠,显得是那么的寂寥。不远处的天空有蝙蝠在飞,开始四散觅食。苍天仍在,乾坤已挪移。

若不是自己与程世万今日在此比试,试问京中还有谁会记得此地。谁还会记得洒血边关的匡家子孙,谁还会替匡家人道一句不公?

什么是神?

不过都是死后哀荣,不要也罢。

他步履不停,径直离开。

夕阳金色的光晕围绕在他的身边,那离去的背影太过挺拔修长,令人望而生畏。拖拽拉长的影子斜斜地从门边溜过,渐渐消失不见。

一路丢马弃车,步行归府。

他一身的煞气,冷面如刀,旁人不敢靠近。

行至侯府,天色已暗,府门前的大红的灯笼亮起。他冰封霜冻般的面容渐渐缓和,此一世彼一世。

世间种种,苍天明鉴。

「侯爷回来了!」

守门的侍卫低呼着,行礼开门。

他低眸抬脚,拾阶而上。左三一直跟在他的不远处,自始自终没有说一个字。侯爷打败大司马,明日一早,必会传遍京中。

京中众人惯会见风使舵,也不知会引起什么样的异动?

那些人无论如何吹嘘大司马过去的战绩,如何替大司马的落败寻找理由,都不能改变自家侯爷赢了大司马的事实。

从今以后,论朝中武学第一人,不再是大司马,而是他们侯爷。

前面那道修长的身影没有回原来的院子,而是直接走向夫人的院子。左三立马会意,去侯爷的院子收拾一些日常用物。

景修玄一踏进屋子,正坐在软榻上冥想的郁云慈像被惊到,差点跳起来。任谁刚想到不可说之处,那情景中的男子突然出现,都会惊慌失措。

「侯爷,您用过了饭了吗?」

他坐下来,没有说话。

她忙吩咐采青去厨房弄些吃食过来。

「侯爷,可是朝中有什么事?」她轻声地问着,实在是他的脸色太过凝重,让她有些担心。

他不语,伸手过来拉她,让她坐在身边。

「无事,不过是面圣过后偶遇大司马,切磋了一番。」

切磋?

她的眼睛忙看向他的小腿,腿上的伤都没有好全,他居然还敢和别人斗狠。上一次也是,若不是与虎二爷决斗,也不会跌进山崖。

这才过几天,又和人打架。

当真是…无力吐糟。

他看到她的视线及不赞同的目光,淡淡地道:「无事,伤不在骨,已好得差不多。况且,我赢了。」

根本不是谁输谁赢的问题,而是他身上的伤没有好全,不能动手的原则问题。

「侯爷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我又有什么好心疼的。」

话是这么说,她语气中的埋怨还是能听得出来。他心下一暖,握住她的手,直直地看着她,像是要看进她的灵魂深处。

「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好不容易老天有眼,换个身份重活一回,他又怎么会不珍惜现有的一切。

只是程世万,在他死后的四十年中竟然一路高升,位至司马。以前他不知道侄儿们的死因是人为,现在他知道了,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从前心怀不轨的属下,踩着匡家子孙的骨血高高在上。

「你知道就好。」她低声说着,看到采青进来,把手抽开。

摆好饭菜后,采青就有眼色地退了出去。

景修玄自回京后一直未停,先是面圣,后来又和大司马比试一场。眼下平复心神后,才发现腹中饥饿。

不用人侍候,就着三样菜,吃了两碗粳米饭,还喝了一碗汤。

郁云慈一直静静地看着,只觉得这男人怎么样都好看。严肃的样子冷酷俊美,吃东西的样子都是这么的优雅。

当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她是越看越满意。

撤走碗碟后,左三把他的日常衣物用具送过来。采青接过,拿进屋子。

「夫人,左三大哥送来侯爷的东西,奴婢放在哪处合适?」

她看了一眼坐着的男人,指指了衣橱,道:「把中间那格收拾出来,放侯爷的衣服吧。」

采青领命,归置好东西就出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夫妻二人,她看到他似乎想掩饰什么般,随手拿了一本书,心不在焉地看起来。那是他让她拿回来的兵书,她已看了一小半。

她满心期待着,静静地看着他。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期间两人一句话都没有说。烛火燃烧着,火苗在跳动,就像她的心,火热热的,狂跳个不停。

他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若是仔细看,就会发现那本兵书始终停留在她看的那一页,他一页都没有翻动过。

「侯爷,累了一天,我们早些歇息吧。」

「嗯。」他放下书,转身去净室沐浴。

她咬着唇,忍着没有跟进去,坐在软榻上,然后又站起来。侧耳听着净室的动静,幻想着他洗澡的样子。

那样的身材…

不能再想了!

她拿起他放下的手,假装看起来,却半个字都看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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