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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的原配(69)+番外

孩子的声音软糯,又带着孺慕。纯真的眼神,没有染上一丝世俗的灰尘。

便是性子冷漠如匡庭生,都不由得有些动容。

「庭生哥哥…也喜欢锦儿…」

听到他的回答,小人儿笑得眉眼弯弯。

「师母知道的真多,她怎么能知道虫子能变成飞蛾?」他喃喃地问着,眼神看着那些毛辣子。实是看不出来,这样的虫子会成为能飞的蛾子。

一听人夸奖自己舅母,檀锦与有荣焉,骄傲地抬起头,「舅母最厉害,她什么都知道。还有那些漂亮的蝴蝶,同样也是虫子变的。她说只要认真去观察,就会发现很多很多的…别人不知道的事情。」

「别人不知道的事情?」匡庭生低喃着,心头一缩。

此时,郁云慈进来,身后跟着采青。采青的手中托着一个盘子,盘子里有两碟凉粉。虽然今日天气不算太热,但还是没什么胃口。

凉粉正好,开胃消暑。

她让灶下做的凉粉与现在的有些不同,面粉是洗过的,去掉面筋。澄出的淀粉加牛乳制成凉粉,再用薄薄的刀片片出来,伴以切片的水果,再洒些糖霜,最后淋上玫瑰酱。

这样的做法,与她上次做的冰碗有些类似。

凉粉闻起来奶香杂着果香,令人食指大动。

「先吃点东西吧。」

她招呼两个看虫子的孩子,孩子们挤在筐子前,很是专注。庭生虽然老成,可到底还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童心未泯。

匡庭生拉起锦儿,见他身上不知何时沾着一片叶子,自然地拂掉。

郁云慈暗自点头,她果然没有看错。庭生是个好孩子,不光有担当,还有爱心。

檀锦日日与她吃在一起,最近已经吃过不少好吃的新鲜东西,倒是见怪不怪。匡庭生没有吃过这样的凉粉,现在的凉粉大多是浇上酱醋汁调成的。

同样的食材,甜咸两种不同的做法,味道是天差地别。

匡庭生用了一口,就爱上了爽滑香甜的味道。檀锦眼珠子一转,凑进他的跟前,「我舅母想法子做出来的东西最好吃,庭生哥哥…你以后常来吧。」

郁云慈笑看着檀锦,小人儿现在是越来越活泼。

「锦儿说得没错,你跟着侯爷习武,时常出入侯府。若是有空,可以常来走动,锦儿必然欢喜。」

闻言,匡庭生微微点了一下头,很是郑重。

「远远就闻到香味,本王倒要看看是什么好吃的东西。」

外面传来宁王的声音,庭生和檀锦同时起身,与郁云慈一道站着。话音一落,就见宁王自己打帘进来,后面跟着的侍卫守在门口。

这座院子是檀锦的,宁王就是误闯也不算是多么失礼。

他摇着折扇,踱到桌边,看到桌上的凉粉。

「这是什么吃食?」他问道,仿佛才看到郁云慈,「景夫人也在,本王唐突。听闻这是府中表少爷的住所,被香气所引,随意就走了进来。」

「王爷好兴致。」

除了这句话,她想不到还可以说什么。一个王爷,在别人的府中随意乱走。居然走到后院,还说什么唐突?

本来就是唐突!

什么闻到味道,他又不是狗鼻子,能在外面闻到凉粉的味道?

宁王像是听不出她话语里的不满,收起折扇,指着那凉粉,「本王瞧着这吃食甚是让人垂涎。」

对方好歹是王爷,她再是不情愿,也不能得罪。于是侧过头,低声吩咐采青。采青连忙出去,很快再端来一碗凉粉。

前次贤王也是,在她这里用过冰碗。

现在又有这位宁王,不是说皇子们最忌讳在外面吃来历不明的东西。怎么赵家的兄弟都与众不同,就不怕他们府上的吃食不干净。

凉粉摆在桌上,宁王掀袍坐下。

朝匡庭生和檀锦招了招手,「你们也一起用吧。」

「臣不敢。」匡庭生低着头,拉着差点走过去的檀锦。

他们不动,宁王不以为意,自顾地吃起来。一口入嘴,他眉头一扬,凤眼一挑,眉梢间风流毕露,似是有些惊讶。

这滋味果真不错。

吃完凉粉后,宁王道:「景夫人心思倒是巧,此样吃食比起御膳房做的冰糕也是不差的。」

「粗鄙之食,不敢当殿下夸奖。」

宁王站起来,「哗」一下抖开扇子,眼眸流转,从她的身上到匡庭生的身上,最后轻笑。笑意风邪肆,意味深长。

他才出了院子,就看到赶过来的景修玄。

景修玄冷着眉眼,他明明把宁王送到府门外,怎知宁王居然折返。

「王爷,可是忘了什么东西?」

宁王笑道:「正是,本王看过侯爷的那幅《赏美图》,总觉得少了些意思,所以才会折回来。」

「既然画没能让王爷尽兴,王爷大可再寻其它的名迹,何故走到臣的内院?」

「既然是赏美,画里的美人哪有活生生的更吸引人。」宁王凤眼一转,看着走出来的郁云慈和匡庭生,笑意更深。

景修玄冷眼微沉,浑身散发着寒气。

郁云慈只觉得眼前一花,似有风横扫过来。

谁也没有看清他的动作,等众人看清时,他已欺身近到宁王的跟前,手中多了一把寒光森森的长剑。

第49章 醋意

剑气如风,光影带着杀气。

宁王瞳孔猛缩几下,手已成拳指节泛白。他脸上的血气几乎在一瞬间褪去,面皮抽动几下,人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他惊怒着,正欲喝斥时,却见景修玄双手托剑,单膝而跪。

「士可杀不可辱,身为男人看着妻子徒弟受辱而不出头,枉为人夫人师。然殿下是天家贵胄,龙子凤孙,臣不敢造次。他人若私闯臣的后院,欺辱臣的家人,必先踏过臣的尸首。假使殿下不收回方才的话,就请赐臣一死!」

宁王脸色都变了,这个景修玄果然难缠。

他不过是随意试探,想知道对方的底线,岂知反被将了一军。此事一旦传扬出去,他要落个私闯臣子内宅,欺辱臣子家眷的名声。

一个臭名昭著的皇子,哪里还会得人心?

景修玄以退为进,好一招妙计!

「锦安侯快快地起来,今日是本王失礼。都是一家人,景夫人也是本王的表亲,景侯爷亦是五皇弟的师父。在长辈家中,所以本王说话就随意了些。」

说完,他伸手去扶景修玄。

景修玄顺势起来,宁王再荒唐,也是皇子。自己当然不可能把对方怎么样,但对方若以为自己是可欺的软柿子,那可就大错特错。

「臣不敢当殿下的长辈,为臣者只求能报效朝廷。」

宁王凤眼微眯,笑了起来。

「锦安侯莫不是看不上本王?」

这话就是明晃晃的试探,就连郁云慈都听出来了。敢情宁王此番登门,目的并不单纯。什么来赏画的,分明就是来探侯府的底。

一方面想弄清楚侯爷能不是被拉拢,另一方面想试探自己在侯爷心目中的地位。她很感谢侯爷,纵然自己是沾了庭生的光。

但侯爷能尽力相护,让她更有安全感。在这陌生的时空中,她终究不是孤立无缓的。

「殿下是皇子,天下万民无不景仰。」

宁王的靴子往后移了一步,避开令他不适的威胁之感。

景修玄收好剑,插剑入鞘,然后把剑丢给一旁的左三。杀气一消,所有的剑拔弩张很快散得一乾二净。

宁王转过身,略微低头,对郁云慈和匡庭生道:「今日本王言语随意了些,还请景夫人和匡公子莫要放在心上。」

两人忙行礼,说着不敢。

景修玄肃着脸,「殿下,臣送您出府。」

「多谢锦安侯。」宁王打开扇子,摇了一摇,恢复成随性风流的样子。

他们一走,匡庭生进去与锦儿道别。锦儿之前一直在屋子里没有出去,他年纪虽小,也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不是他一个孩子能出去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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