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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定成妃(卷一+卷二+卷三+卷四+卷五)(55)

作者: 霜降 阅读记录

钟雪盈尚未进武威侯府的门,尚宛妗自然是不能称呼她为母亲的,她如今孀居在家,又是尚知章的未婚妻,尚宛妗叫她钟夫人或者钟小姐都不合适,叫钟姊姊就更不行了。钟雪盈比尚宛妗母亲的年纪小,进门之後又该叫尚夫人一声姊姊,所以尚宛妗这个时候叫她一声「钟家姨娘」也挑不出错来。

可偏生「姨娘」二字又有另外一重含义。

尚宛妗这麽一喊,既全了自己的礼数,又表明了尚家小姐们不是好欺负的,警告了未来的继母,自己愣是摘得乾乾净净,让人说不出不好来。

秦氏飞快的扫了尚宛妗一眼,心下暗暗赞叹,想着四娘要是有这手段,她就不用担心四娘日後成了亲,在婆家受委屈了。

尚宛妗带着尚家姊妹笑盈盈的看着钟雪盈,让钟雪盈心里有火也发不出来,最後还是她身边的那位夫人提醒了她,这才反应过来冲着尚宛妗姊妹笑了笑,说了两句客气话,但到底是没有给尚家姊妹见面礼。

尚宛妗心里冷笑,她本来想着上辈子钟雪盈曾对自己说过几句真心话,应该不是心肠坏的人,现在她才看明白,钟雪盈或许心不坏,可她人蠢,这样的蠢货难怪上辈子斗不过出身远不如她的顾姨娘。

永平伯夫人因为尚宛妗的这一番表现对她多了几分欣赏,笑着打破尴尬,把尚家姊妹往自己身边一拉,笑道:「你们来了,洗翠和红蜡我就不要了,你们姊妹来陪我看这牡丹花!」说着朝自己身边的人笑了笑,「也不知道是人更好看,还是花更好看。」

她身边那位是长兴侯府闵家的三夫人,闻言笑道:「我可不敢说人好看,花好看是你们永平伯府自己家的花也就罢了,我要是说人好看,万一你把人抢回来怎麽办?武威侯还不跟你拚命!」

这话说得众人哄堂大笑,气氛再次活跃起来,永平伯夫人趁机给尚家姊妹介绍在场的众人,尚宛妗几人礼数周全的见过礼,只是除了闵三夫人外,再没有一个人给尚家姊妹见面礼了。

钟雪盈再不好,那也是一品太傅的女儿,武威侯府根基尚浅,众人又跟秦氏没有交情,心里纵然不齿钟雪盈的行为,却也跟着看轻了尚家姊妹。

国子监郭祭酒的夫人小声对大理寺卿夫人嘀咕,「这尚家姊妹生得再出色又怎麽样,未来的主母不抬举她们,只怕也难有出头之日。本想着尚家毕竟是锦都新贵,我家那丫头跟他们府上的四娘交好,同龄的小姊妹正好走动,现在看来却是不必了。」

大理寺卿夫人跟着点头,「谁说不是呢,她们刚来,跟她们示好本也没错,谁知道她们会遇上钟家这个姑奶奶,真是可惜了!」

话说得虽然难听,却是大家心里的真实想法。

钟雪盈竖起耳朵也听到只言片语,这才知道自己莽撞了,可说出去的话好比泼出去的水,她还能怎麽办?最後只得借着身体不舒服的藉口,跟永平伯夫人告辞离去。

她一走,众人评论起这事就更没有了顾忌,反而让尚宛妗等人的处境变得越发难堪起来。

第四章

锦书心里一阵忿恨,她本来想着有了新的当家主母,就有人管着顾姨娘了,到时小姐的日子就能转好,谁知未来的当家主母会是这副德行,还没有收拾顾姨娘呢,就先找上小姐的麻烦!

永平伯夫人见状,心里也气得不行,好好的赏冰诗会让钟雪盈那个不懂事的给毁了,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打定了主意,以後再有宴会,绝对不会邀请钟雪盈。

对钟雪盈越厌恶,她就对尚宛妗姊妹越发怜惜,当下笑道:「大家到这暖房来都是看牡丹花的,怎麽看着我的花儿却说起人来了?花儿们要是有心,这会子指不定多难过呢!」

众人到底不敢得罪永平伯夫人,忙止住话,顺着永平伯夫人的意思夸赞起牡丹花来。

尚宛妗松了口气,看向永平伯夫人的眼神就带了感激。她正要小声跟永平伯夫人道谢,就听暖房门口看门的一个丫鬟朗声道——

「大爷带着几位爷来了!」

洗翠夫人和红蜡夫人忙迎上去,道:「不是在外院吗,怎麽这会子过来了?」

说话间,永平伯世子穆青已经自顾自打起帘子走进来,他身後还跟了几个俊俏的後生。

满屋子的女人齐刷刷的朝这边看过来,饶是这些年轻公子哥们素日在家胡天胡地的玩,也忍不住红了脸。

尚宛妗也跟着众人看过去,就见尚奚舟眼睛亮亮的看着这边,笑着唤了声——

「元娘!」

尚宛妗笑盈盈的对他点了点头,随後把目光挪到他旁边的人身上,顿时僵住了。

是韩骆双!

暖房里人多,就算众人是窃窃私语,也显得嘈杂得很,尚宛妗站在一株开花的牡丹前,神色僵硬的看着那个欺霜傲雪的少年。

韩折尘与尚奚舟不同,模样有些文弱,他身上穿了件竹叶暗纹的氅衣,风度翩翩,像极了画册里下凡的文曲星。

他正笑着跟柳三小姐说话,感受到尚宛妗的注视,不慌不忙的扭头看了她一眼,含着笑对她点了点头。

他跟自己记忆中的样子一模一样。尚宛妗鼻子有些酸,她没想到过了十几年,自己还记得这个少年的模样。那些刻意想要遗忘的记忆,如潮水般涌进她的脑海里,她脸色变得难看了几分,茫茫然然,几乎不知今夕何夕。

韩折尘愣了一下,然後上前拱手一礼,皱着眉头小声问道:「这位姑娘可是身子不适?」

尚奚舟也发现了妹妹的异样,快步上前,担忧的唤道:「元娘?」

尚宛妗眨了眨眼睛,不自觉的喊出一个名字来,「骆双?」

韩折尘诧异了一下,心道原来这就是尚兄说的那个妹妹,果然生得不凡。

听见尚宛妗对着他又唤了一声「骆双」,韩折尘对着脸色不善的尚奚舟摊了摊手,跟尚宛妗解释,「姑娘怕是认错人了,在下韩折尘,并不是小姐口中的骆双。」

尚奚舟满意了,把韩折尘往身後一拉,正要跟尚宛妗说话,就听到身後有人嗤笑了一声。

「她这是被魇住了。」

说话这人的声音实在是熟悉,尚宛妗立刻回过神来,抬头看去,刚看清那人的样子,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用冷茶泼了一脸。

要说长邪其实还是挺有本事,半盏冷茶一滴不漏的都泼到了尚宛妗脸上,衣裳愣是没有打湿分毫。

尚奚舟吓了一跳,忙掏出锦帕给尚宛妗擦脸,回头反手把长邪往前一扯,怒道:「你做什麽!」

众人都被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盯着这边,面面相觑,猜测刚刚发生了什麽。

尚宛妗皱了皱眉,一脸不悦的看向长邪,今日她是初次出现在锦都世家的交际场面,被他当面泼了茶,算是出了个大丑,只怕回去之後就会成为大家私下的谈资了。

秦氏见状,也忙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跟前来,问她有事没事。

长邪一脸无辜的看着尚奚舟,摊了摊手解释道:「她魇住了,本上师帮帮她不成吗?」

「你这个人好生无礼!」尚宛宛气不过,率先开口反驳,「大姊姊不过是一时走神,你拿了凉茶就泼到大姊姊脸上,分明是故意给她难堪,还胡说什麽魇住了,真是不知所谓!」

秦氏虽然不爱惹事,却也是个聪明的,她看到长邪身上穿着的道袍,立刻就猜到了他的身分。因长邪毕竟是永平伯府的客人,她不好问罪,便转身跟永平伯夫人讨说法。

「穆夫人,我家元娘初来乍到,就算是没有了亲娘,那也是武威侯府的嫡长女,如今在永平伯府受此欺负,穆夫人作为东道主,还请您为元娘讨个公道才是!」

她身分低微,本来就不敢在这些身分尊贵的夫人、太太面前说话,就算是开口,也是专挑一些奉承话来说,只是眼下这个情况,她若是不强硬一些,只怕未来武威侯府在众人眼里就成了一个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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