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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世妻缘(129)+番外

盛令洪勉强笑了一下,才说:“是睡得久了些。”

肖折釉仿佛没有看见袁顷悍和盛令洪的脸色都不好,笑着说:“夫人,咱们去你那里吧。昨儿不是约好了今日要一起给小公子做小衣服吗?”

盛令洪看了一眼肖折釉亲昵地拉着她的手,肖折釉的指尖上的鲜红丹蔻实在显眼。盛令洪不禁想到这只手刚刚碰袁顷悍手背的那一刹那。

盛令洪的声音不由有些发冷,说:“本宫想起来还有些事情没处理,改日再说吧。”

“这样啊……”肖折釉眉眼之间露出惋惜的神色来,她做出后知后觉地发现盛令洪的脸色不太对劲的样子,她脸色尴尬,讪讪向后退了两步,畏惧地说:“那民妇先告退了……”

“嗯。”盛令洪趾高气扬地点了下头。

肖折釉小心翼翼地行了一礼,匆匆退下。

肖折釉走了以后,盛令洪冷着脸阴阳怪气地说:“没想到将军好这一口!”

“你在胡说些什么?”袁顷悍本来就因为肖折釉说的那些话心里乱成一团麻,哪里还有心思去管盛令洪的想法。

“呵……”盛令洪讥笑了一声,“她不过是嫁过人的女人,你若是不嫌失了身份,告诉本宫一声,本宫给你做主,抬进房就是了,何必学那些浪荡子搞偷偷摸摸的那一套!”

“盛令洪,你不要胡思乱想!”

“哦?我胡思乱想?那你倒是告诉本宫,她来找你私下见面是为了何事?还将所有下人都遣了下去……啧啧……”

“和你解释不清!”

“怎么就解释不清了?”盛令洪追问。

袁顷悍看向盛令洪,目光落在盛令洪的肚子上,一瞬间,他又想起了在斗南寺中,止楼大师说过的话。

“帝王之相”这四个字仿若有魔力一般。

盛令洪以为袁顷悍最终没相信止楼大师的话,不会再对这个孩子动手。其实不然,袁顷悍如今被师延煜囚禁在这里,他只要仔细一想,就能想明白师延煜一定是知道了那道签文之事。所以,倘若袁顷悍此时真的对盛令洪肚子里的孩子下手,那就坐实了他有反意的事实。到时候,师延煜恐不会留他。

所以袁顷悍只能按兵不动,可是止楼大师的话仿若梦魇一样缠了他三个月。

三个月了,盛令洪的肚子也跟着一天天变大,如今已经快七个月了……

盛令洪的肚子一天天变大,盛令洪逐渐松了口气,以为袁顷悍不会再动堕胎的想法,可是袁顷悍心里却越来越烦躁!

宁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当日从斗南寺下来的时候,袁顷悍就想将这个孩子堕掉。他缺儿子吗?不,袁顷悍已经有两个庶子了。更何况,孩子没了以后还可以再生……

“你给本宫说话啊!装什么哑巴!”盛令洪怒道。

袁顷悍看向盛令洪,忽然问:“你父皇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问这个做什么?”盛令洪古怪地看了袁顷悍一眼。

袁顷悍没解释。

盛令洪想了一下,说:“你指哪方面?从政自然比定元帝强百倍。至于其他的……”

盛令洪嫌恶地皱了下眉:“偏心的糟老头,永远只偏心盛令澜那个死丫头!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通通都给她!”

袁顷悍瞳仁缩了缩。

“这样啊……”袁顷悍长长舒了口气,他重新看向盛令洪的时候眼中怒气散去,由笑意替代。他抬手轻轻抚摸着盛令洪的脸颊,放低了声音,柔声问:“洪儿,你想不想做天下身份最尊贵的女人?”

袁顷悍的另一只手轻轻抚上盛令洪鼓起的孕肚。

盛令洪眼中前一刻的茫然散去,立刻惊醒。她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甩在袁顷悍的脸上,怒道:“你休想动本宫的孩子!”

袁顷悍被盛令洪这一巴掌打偏了脸,他转过头来望向盛令洪走远的背影。盛令洪总是那样趾高气昂的,可是如今她怀着近七个月的身孕,身形臃肿,需要别人搀扶才能前行。

袁顷悍眸中多了几分犹豫。

肖折釉踏出袁顷悍的院子,她的眼中流露出成足在胸的冷笑。

不枉她故意拖延时间,盛令洪这个人生性多疑,得到肖折釉来找袁顷悍的消息之后,她是一定会过来。不过盛令洪这个人高傲爱端着架子,自然不会来得太早。还好,肖折釉将时间掐得刚刚好。

不枉她故意始终面朝一个方向,这样就可以在惹怒袁顷悍之后,让袁顷悍背对着随时可能出现的盛令洪。盛令洪就看不清袁顷悍脸上的表情。

当然了,肖折釉去找袁顷悍并不是为了让盛令洪误会、发怒。甚至,让盛令洪心里不痛快不过是顺手之举罢了。

肖折釉捏了一下袖口,那里面放着的是她的公主令。她要好好筹谋接下来的事情了。转世之后,她曾想以肖折釉的身份平平淡淡地度过悠闲一生。可是当她重新以“本宫”自称,当她重新拾起盛令澜这个身份的时候,她要做的事情就不仅仅是为了女儿报仇了。

肖折釉缓步往回走,每一步仿若丈量过,稳稳当当。隔了一世,盛令澜与肖折釉逐渐重叠,彻底变成了一个人。

偏院里几个丫鬟在扫洒,奶娘和绿果儿在闲聊。见肖折釉回来,几个下人都站直身子行礼。

“小少爷还没醒过来?”肖折釉问。

奶娘急忙回话:“是呢,奴婢一刻钟之前还进去看了,小少爷还在睡着呢。时候也不早了,要不奴婢把小少爷叫醒?”

“不用了,你下去歇着罢。”肖折釉径直进了屋。

不弃的确睡着。

肖折釉在床边坐下,给他掖了掖被角。不弃今天睡得的确有点多了。想了想,肖折釉还是把他喊了起来,免得他睡太多夜里不安分。

“不弃,不睡了。”肖折釉把不弃抱起来。

不弃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大大地打了个哈欠。他耷拉着小脑袋在肖折釉的胸口,没精打采的。

肖折釉有些疑惑。她摸了摸不弃的额头,并没有发烧。不弃的样子也的确不像是病了,而像是累了。之前每一次奶娘或者绿果儿带着不弃玩得太久,他玩累了就是这个样子。

不弃还有什么时候会累成这样呢?还有他来的时候……

肖折釉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紧闭的窗户。

这几个月,沈不覆过来看不弃的时候,肖折釉虽并不是每一次都知道,但的确大多数都是有数的。她用心对不弃,不弃的反应骗不了人。

可是沈不覆已经三个月没有过来了。他又来了?

“咿呀咿呀哼哼唔……”不弃又在肖折釉的怀里叽里咕噜地说着只有他自己能听懂的话了。

肖折釉收起心思,目光温柔地望着他。她听奶娘说不弃这个样子有点想要说话的样子,可是他现在才七个月多一点,哪能那么早。

“不弃怎么了?是饿了吗?还是想出去玩?”肖折釉问。

不弃“唔唔唔”了一阵,没理肖折釉,转过头望着窗户的方向,一双小小的胳膊还朝着窗户的方向伸去。就像……

就像他每次被奶娘抱着的时候朝肖折釉伸出小胳膊要抱抱的样子。

肖折釉一怔,又一次看向窗户的方向。

“啊……啊……爹……爹!”

肖折釉惊愕地收回目光看向怀里的不弃。小家伙对肖折釉的脸色浑然不觉,还不停地朝着窗户的方向伸出小胳膊。

他的眼圈红红的,有点想哭的样子。

肖折釉深吸一口气,把不弃的小身子扳过来,朝着他的屁股使劲儿拍了两巴掌!

“没良心的小东西!我养你这么久,居然先会叫爹!”

不弃“哇”地一声哭出来。

肖折釉委屈,他也好委屈呀。他怎么有那么个不负责任的爹,只带着他出去玩一会儿就把他送回来了。他睡着前爹还躺在他身侧的!可是等他醒过来的时候爹爹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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