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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世妻缘(33)+番外

盛雁溪深深看了肖折釉一眼,眼中情感十分复杂。许久过后,盛雁溪眼中的惊愕慢慢退去,眼中重新浮现温柔,她更加亲昵地拉着肖折釉的手,吩咐宫女将几件首饰拿上来。

进贡的首饰自然不是凡品。肖折釉一眼就看出盛雁溪送出来的东西都是精挑细选非敷衍的东西。可是肖折釉很快抓住了一个细节。锦盒里姑娘家的珠钗远少于男孩子用的玉佩等物。如此说来,盛雁溪准备的礼物里面多数是给陶陶的。

肖折釉看了一眼身旁的陶陶,心里忽然有了个猜想。

盛雁溪亲自将玉佩系在陶陶的身上,又亲切地问了陶陶些关于读书和起居的话,毫无半分公主的架子。当然,她同样也亲切地关心了肖折漆几句。

将礼物送了,盛雁溪又带着肖折釉、肖折漆和陶陶逛了御花园、赏了梅、望了鱼、听了戏,又一起用了顿丰盛的午膳。午膳上更是仔细照料三个孩子,不停用公筷给肖折釉三姐弟夹菜。

肖折釉浅浅笑着,却又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盛雁溪。她看着盛雁溪蹲在陶陶身边温柔地与他说话,肖折釉确定了心中猜测。

这哪里是什么鸿门宴,分明就是盛雁溪得知霍玄要收陶陶为嗣子的消息,故意拉拢人心……

这……

倘若肖折釉当真是个九岁的孩子恐怕看不出其中端倪,可她澄澈的眼里是一个成年人的敏锐,还是个坐看宫中妃嫔争斗的公主。

小半日的观察过后,肖折釉了然,盛雁溪这是迫不及待想要给人做继母啊……

上辈子的宫中生活让肖折釉明白一个道理——宫中妃嫔争斗最爱押上去的筹码:孩子。

甭管是自己怀了男人的孩子,还是谋害他人的子嗣,亦或是用孩子讨男人瞩目,又或者温柔懂事的抚养别人的孩子。这一切都是为了得到男人的心。

肖折釉不再看盛雁溪了,她垂下眼睑,轻轻摩挲着坠在胸前的白玉扳指。她忽然觉得盛雁溪纵使天姿国色,纵使有着对霍玄十二年不变的痴情,她也配不上霍玄。

第26章

爱屋及乌是喜欢一个人到了极致, 可是勉强扮出来的讨好则成了工于心计的设计。情感最是纯粹的东西, 倘若为了某些目的而掺杂了其他,那这份感情也变得没那么美好了。

痴恋十二年固然感人, 可感动终究不是心动。如此黯然神伤一往情深地卑微求爱,已是在情爱中失了本我。爱情当如曙光, 当使得两个人在逐渐靠近的同时,为了对方变得更明耀。而让人逐渐变得卑微不堪的爱情不值得捡起来, 失了本我的人又哪里值得别人去爱?

喜欢一个人自是愿意对他好,可是若要用对他好来当筹码求欢,那么便落了下乘。相爱,必是抽丝剥茧后,两个人最纯粹的吸引。

若肖折釉先喜欢上一个人,如果那个人高不可攀, 她便破土而出肆意生长,变成更好的样子站在他的对面, 吸引他的目光, 让他为自己心动。她绝不会卑微乞求,将自己摆在脚底的位置。

若终究有缘无分,她便潇洒转身,绝不会拖泥带水。

肖折釉一晒, 她忽然想到自己又没有喜欢过什么人,想这些实在是远了点。肖折釉小小的指腹轻轻摩挲着胸前温凉的白玉扳指,怔了怔。

她当真没有喜欢过别人吗?

成婚那一夜霍玄的粗鲁跳进脑中,肖折釉皱了皱眉。她这一皱眉头连带着耳朵尖有那么一抹浅浅的红晕。春宵账内旖旎春光卷成色彩斑斓的一笔, 浓得化不开。肖折釉迅速将脑中那一夜的记忆赶走,再也不要想起来了!

她将来喜欢的那个人绝对不会那般粗鲁,他不需要有多大的权势,但一定会对她不离不弃,不顾危险永远护着她!就像……就像幼时雪山上不惜冒着生命危险背着她走出雪山的小哥哥……

“陶陶真聪明!”盛雁溪蹲在陶陶面前,温柔夸奖。

肖折釉回过神来望向盛雁溪,她再看向盛雁溪时,目光中就带着点怜悯。

盛雁溪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来,正对上肖折釉眼中即将散去的怜悯。盛雁溪一愣,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怜悯?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姑娘用这样怜悯的目光看着她?盛雁溪笑笑,觉得是自己看错了。

盛雁溪站起来,亲昵地拉起肖折釉的手,牵着她走到黄梨木的小圆桌旁,请她吃糕点。肖折釉装出几分适合九岁孩子应该有的笑容,欢喜道谢。她心里却轻叹了一声,觉得盛雁溪有些可怜,默默盼着她早日走出如今身陷的泥潭,寻到属于她自己的幸福。

“漆漆、陶陶也来。”盛雁溪又将肖折漆和陶陶拉了过来。

“哇!这个糕点好漂亮,做得像真花儿一样!”漆漆睁大了一双杏眼,直接从白蝶里拿出糕点来吃。她一边吃着,一边吐字不清地说:“好吃,真好吃!”

盛雁溪的眼睛中有一闪而过的嫌恶。等到漆漆将自己吃了一半的糕点塞到陶陶嘴里的时候,盛雁溪眼中的嫌恶就更浓了,只不过她很快就将眼底的嫌恶收起来,假装什么都没看见。肖折釉低下头拿了一块糕点,小口小口地吃着。

肖折釉甚至有一点想笑。其实她很理解盛雁溪的难以忍受,想当初她刚成为肖折釉的时候也是不能接受小户之家的某些习惯。

肖折釉拿着锦帕给陶陶嘴角的米屑擦掉,柔声嘱咐:“慢点吃,不要急。”

“嗯……”陶陶望着肖折釉点头,可他心里又隐约觉察到了什么。

漆漆看了肖折釉一眼,又偷偷看了一眼对面的盛雁溪。她偷偷拿起帕子把自己嘴角的米屑给擦掉,再吃东西的时候便学着一旁肖折釉的样子,小口小口的,不能露牙齿,更不能发出声音来。漆漆忽然觉得这些糕点都变得不怎么好吃了。

“启禀公主殿下,景腾王妃带着几个孩子们过来了。”小宫女悄声进来禀告。

“既然公主有贵客,那折釉便领着弟弟和妹妹先行告退了。”肖折釉站起来,“多谢公主今日相邀。”

盛雁溪面露犹豫之色,她本想再与这几个孩子多说些话。她这一上午都忙着拉拢这三个孩子,还没开始问有关霍玄的事儿呢。可是她的目光扫过坐在一旁的漆漆和陶陶,心里明白让他们和景滕王妃相见恐怕也是不太方便。

“好,那本宫就不留你们了。日后可要常进宫多陪陪本宫。”盛雁溪起身,吩咐小宫女让徐公公再将人送回去。

在肖折釉几人离开以后,盛雁溪让宫女端来水,仔细洗了手。

肖折釉和漆漆、陶陶随着徐公公从偏门出去。肖折釉回头看了一眼,敬腾王妃似带着几个孩子,被一大群宫女簇拥着进了含泅宫。

肖折釉收回视线,她这辈子大概也不会再和那些王妃、世子们有瓜葛了。

终究是不一样的阶层。她甚至不太愿意再入宫了。

漆漆“哎呀”一声,一下子停住了脚步。

“肖二姑娘这是怎么了?”徐公公诧异地问。

“我的镯子落在那儿了!我得回去拿!”

“什么镯子?”肖折釉急忙把她拦下来。

“就是公主赏赐的镯子呀!白的!可好看可好看了!”漆漆皱着眉,一片焦急。

“公主赏的东西不是都带了吗,白瓷儿和绛葡儿捧着呢!”

“没呢!其他的放在锦盒里,我瞧着那个白玉镯子好看,戴在手上玩了!后来吃糕点的时候,我怕把它磕坏了,放在一旁了!不行,我得回去取!”

肖折釉忙拉着她的手,苦口婆心地劝:“别去了,霍将军不是才送来一批首饰吗?或者我把刚得的给你,你别回去了。”

“谁稀罕要你的东西!霍将军送来的东西也是给你的!我才不稀罕咧!”漆漆甩开肖折釉的手,一阵风似的朝远处的含泅宫跑去。

“漆漆!”肖折釉颇为无奈,她急忙让徐公公帮她照看一下陶陶,提着裙角朝漆漆追去。肖折釉盼着在漆漆跑回含泅宫之前把她拦下来。可是别看漆漆比肖折釉小了一岁,她撒开腿跑的时候,纵使两个肖折釉也追不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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