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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世妻缘(38)+番外

青衣卫看她一眼,道:“将军交代过,我们四人守在这里寸步不可移。”

肖折釉一滞,想来霍玄不仅丢给她几个不许,也丢给青衣卫几个不许。她立在门口望着屋子里哭得不成样子的漆漆,叹了口气。

“打扰了。”肖折釉对青衣卫略弯了一下膝,转身离开。

“姐……”漆漆哭咧咧地喊,“我要回家……”

肖折釉的脚步顿了顿,又继续往前走。

“坏姐姐,臭姐姐,呜呜呜……”漆漆不停地哭喊。

不多时,库房一侧发出一阵古怪的响声。漆漆偏过头,愣愣看着从侧门进来的肖折釉和绿果儿。四个青衣卫也愣了一下,为首的一个青衣卫刚想抬脚进去,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脚,立在那里不动了。

霍玄曾让烟升给肖折釉配过库房的钥匙。

肖折釉将怀里抱着的棉衣给漆漆裹上,又接过绿果儿递过来水壶朝着门口的青衣卫摇了摇,说:“将军不许我送饭,这只是水。”

青衣卫犹豫了片刻,最后转过头去。

是热水,在寒冷的库房里腾起几许热气。

漆漆也不等肖折釉将水壶里的热水倒进杯子里,直接把水壶抢了过来,对着壶嘴儿大口大口地喝着。她早就冻僵了,捧着水壶的手都在发抖。热水进肚,热气滚入腹中,她才没那么冷。

漆漆将一壶热水全喝了。她将空了的水壶扔到地上,张着嘴哇哇大哭。

肖折釉垂了一下眼,然后用帕子给她擦眼泪。

“不要你管!”漆漆偏过头去,把肖折釉的手躲开。

青衣卫又转过头来,冷声说:“表姑娘还是出去罢!”

肖折釉看了漆漆一眼,狠心离开。

回去一会儿,绛葡儿瞅了瞅肖折釉的脸色,小声说:“姑娘,您别担心了。将军总是这样的,谁要是做错了事情都得罚。折漆姑娘这回的确是闯祸了……”

白瓷儿也走过来劝:“如果经过这事儿能让折漆姑娘规矩起来也是对她好呀。”

绿果儿掀开帘子进来,看着屋子里的人个个愁眉苦脸,小声问:“姑娘,还摆午膳吗?”

肖折釉哪里吃得下。

漆漆跪了两个多时辰就跪不住了,整个人瘫在金灿灿的金砖上。肖折釉下午又赶去库房,两个青衣卫守在门口,而另外两个青衣卫却进了屋。

肖折釉朝库房里面张望,就看见另外两个进了屋的青衣卫拽着漆漆的胳膊迫她跪在那里,不许她倒下。漆漆耷拉着脑袋,连哭都不能了。

肖折釉心里闷闷的,她压了压情绪,沉声问:“将军不是不许你们乱走动?怎地又可以进屋了?”

“禀表姑娘,将军交代过若折漆姑娘跪不住了,要帮一把。”

肖折釉一滞,说不出话来。她曾以为霍玄是不懂八岁小姑娘的极限,拿出训兵的力度来,原来他是什么都料好了的。

肖折釉让绿果儿去霍家大门守着,等霍玄一回来立刻告诉她。

随着时间的推移,霍玄一直没回来。肖折釉才终于意识到霍玄许是故意出府,避开她求情。

“绛葡儿去将云大夫请来,白瓷儿去准备热水,红芍儿去厨房煮粥。”再快到四个时辰的时候,肖折釉吩咐下去。

等到四个时辰一到,肖折釉带着橙桃儿立刻赶去库房。

“漆漆?”肖折釉提裙小跑进库房,扶住她。漆漆身上很冷,还湿漉漉的。肖折釉摸了一下她的额头,果然发烧了。

漆漆很费力地抬起头看了肖折釉一眼,嘴巴张了张好像说了句什么,可她已经说不出来话了,肖折釉什么都没听清。

肖折釉和橙桃儿一起扶住漆漆回去。漆漆的裙子掀起来,膝盖往下,整个小腿都是乌青的。肖折釉的瞳仁收了收。

云大夫皱着眉给漆漆看过腿上的伤,又诊了脉,然后仔细开了药方。

云夫人也过来了,她本来就是个心慈的,瞧着漆漆这个样子,心疼地抱了抱她,轻轻拍她的后背哄一哄。

漆漆合着眼睛,她的手颤了颤,抓住云夫人的手,虚弱地喊:“娘亲……”

云夫人本来要起来了,闻声怔了怔,又坐了回去,把漆漆冰凉的小手捧在手心里暖着。

肖折釉别开眼,她缓了缓情绪,拿了云大夫的方子让橙桃儿去煎药。又从红芍儿手里接过热粥,喂漆漆喝下。

漆漆眼睫颤了颤,始终没睁开眼睛,任由肖折釉把清粥喂她喝下。肖折釉喂她喝了粥,又拿煮好的汤药喂了她。

漆漆喝了药就睡着了,云夫人这才将她的手放下,有些心疼地离开。

“都下去吧。”肖折釉吩咐一屋子的丫鬟。

肖折釉给漆漆盖了两层被子,然后静静坐在床边。她望着睡梦中皱着眉的漆漆,忍不住地心疼。

漆漆睡了小半个时候就哼哼唧唧疼醒了。药效起了作用,她开始觉得热,抬手去扯盖在身上的被子。

“不许掀被子,把汗闷出来病才能好。”肖折釉又将她掀开的被子给她盖好。

肖折釉垂着眼睛,压着情绪劝她:“漆漆,这里毕竟不是家里。以后……”

“我不听!”漆漆抬手捂住自己的耳朵根本不要听,她已经喊不出来了,只是沙哑着嗓子说:“我要回家……”

肖折釉险些落下泪来,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漆漆,我们已经没有家了。”

漆漆的哭声歇了一下,不久后又开始不停地呜呜哭。

肖折釉起身,匆忙离开,她回了自己的屋子,在之前霍玄赏下来的东西里挑了挑,挑了几件值钱的东西全部塞进盒子里装好。

她正装着东西,绿果儿来禀告霍玄回来了。

绿果儿看了肖折釉的脸色一眼,吞吞吐吐地说:“陶陶少爷好像伤了……”

肖折釉收拾东西的动作一顿,翡翠镯子脱手,落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肖折釉匆匆赶出去,迎上归来的霍玄。霍玄走在前面,归刀抱着陶陶走在霍玄的后面。归刀不是个会抱孩子的,那姿势不是一般的别扭。

“陶陶怎么了?”肖折釉提着裙子小跑着过去。

霍玄看着肖折釉红红的眼睛,说:“骑马的时候摔着了。没什么大碍,额头和膝盖磕破了点皮。”

“骑马?”肖折釉滞了滞,她深深看了霍玄一眼,什么都没有说。

“姐……”陶陶朝肖折釉伸出一双短短的小胳膊,他的小脸煞白煞白的。

肖折釉从归刀怀里把陶陶夺过来,费力抱着陶陶,头也不回地疾步往回走。

第30章

“去、去了军营, 还、还去了猎场, 将、将军让我学、学骑马,然后摔、摔着了……”陶陶坐在床沿儿望着肖折釉, 伸手要挠摔破的地方。他额头上的伤不深,此时也止了血, 有一点痒痒的。

“不许抓了,抓破了是要留疤的。”肖折釉抓住陶陶的手腕, 不许他乱抓。

绛葡儿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翻出来的外伤药。肖折釉从她手里把外伤药接过来,仔细给陶陶涂在额头和膝盖上的伤口上。

陶陶额头上和膝盖上的伤口原本已经不怎么疼了,可是一涂药的时候,还是刺激了伤口,开始隐隐发疼起来。陶陶看着肖折釉的脸色不敢喊疼, 他小腰杆挺得笔直,紧紧咬着嘴唇一声不吭。

陶陶眨巴着眼睛望着肖折釉的脸色, 等肖折釉给他上完了药, 他才拉着肖折釉的衣角,小声说:“姐,别、别气,不疼……”

“姐姐没生气。”肖折釉将用过的外伤药递给一旁的绛葡儿, 扶着陶陶的腿,让他躺下来。她看出来陶陶的脸色不太好,他胆子小,想来今天是惊着了。

“睡吧。”肖折釉给他盖好被子。

陶陶点点头, 缓缓闭上眼睛,他今天的确太累了,没过多久就进入了梦乡,睡得很沉。

陶陶额头和膝盖上的伤并不怎么严重,小孩子磕磕碰碰是常事,伤口愈合得也快。可漆漆那边却不怎么好了,漆漆在床上躺了三天下不来床,到了第四天勉强下了床,走起路来也是一瘸一拐的,而且总是嚷着疼,走不了几步就不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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