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归去来兮雁不归(3)

作者: 宜步 阅读记录

听着身后熟悉的脚步声。

萧依雁明白了。

邓宁容亦是习武之人,自然听觉敏锐于常人,她刚才一定先于她听到了宇文炫到来的脚步声,所以才在将要打她的时候扯着她跌倒。

“你放手!”萧依雁想要起来,却被邓宁容紧紧地拽着胳膊,根本无法脱身。

而这个时候,她身下的邓宁容柔柔弱弱地哭泣起来:“皇后娘娘,你饶了我吧……我只是来给你送些吃食和衣物,并不是要害你……”

“萧依雁!”伴随着宇文炫的怒喝,她整个人被踹翻在地。

邓宁容娇弱无力地挣扎着,却似乎受伤严重,无法爬起。

看到邓宁容红肿的双颊,宇文炫的脸瞬间黑沉下来。迅速将邓宁容抱起护在怀中,怜惜地抚摸着她的脸颊,急急下令:“快宣御医!”

邓宁容伏在宇文炫怀中,委屈得哭泣着:“皇上,我只是想来看看皇后,毕竟,她是我以前的主子,可她却……”

宇文炫居高临下,冷冷地盯着被他踹翻在地的萧依雁:“看来你在冷宫里住得太舒服了!”

“她是魏国的密探!”萧依雁指着邓宁容,浑身都在颤抖。

第六章 割她股肱之肉

邓宁容委屈而吃惊地看向萧依雁:“皇后娘娘,你怎么能这么诬陷我呢?我自幼长在突厥,从来没有去过北魏,怎么能是魏国的密探呢?”

“我看你才是魏国的密探!”宇文炫猛地将一封书信掷在了萧依雁脚下。

他的心在颤抖。

他的皇后竟然和魏国皇帝暗通款曲!

萧依雁慌忙捡起那封信,打开一看,当即怔住,耳畔如炸雷在轰鸣。

那竟然是她写给魏国皇帝拓跋鸿的书信。

“这不是我写的!”她惨白着脸惊恐地不停地摇头,“不是我写的!”

邓宁容假做不知情地接过去一看,当即吃惊地说:“三公主,这不就是你那鸿哥哥吗?你当时在突厥的时候,就常给鸿哥哥写信,原来,他竟是魏国皇帝呀。”

霎时间,雾霭般的怨气迅速在宇文炫眼底堆积:“鸿哥哥,鸿雁,一丘之貉,你俩还真配!”

“皇上,你为什么信她的,而不信臣妾的?”萧依雁哀哀地望着宇文炫,“太后的仙逝,寿宁公主的夭折,都是邓宁容做的……”

邓宁容忽然呜呜咽咽地哭了:“皇上,容儿视安安为生命,容儿怎么会杀安安……”

哭着,忽然峨眉紧蹙,似乎万分痛苦。

“容儿,你怎样?”宇文炫惊惶万分。

“容儿腹内绞痛难忍……”邓宁容含着泪晕了过去。

“容儿!容儿!”宇文炫满脸惊惶,“太医都死了吗!还不过来!”

“娘娘!”邓宁容的侍女惊呼起来,“娘娘身下见红了!”

宇文炫望去,之间邓宁容身下鲜血蔓延,瞬间目眦欲裂,当即抱着邓宁容回宫。

上林苑一派肃穆。

宫女紧张地出出进进,手里的托盘里都托着许多物事,都不知是作何用,总之都是为邓宁容忙活。

寒风呼啸,衣衫单薄的萧依雁跪在上林苑门口。

因为,宇文炫有旨,邓娘娘一刻不醒,萧依雁一刻不许起身。

此刻,门内门外,俨然两个天地。

门内,温暖如春,邓宁容躺在紫檀碧玉精雕细琢的床上昏睡。

门外,萧依雁跪在冰冷彻骨的石板上,只觉有万千的寒意从膝盖进入周身。

忽然,魏太医惊呼一声,跪在地下:“皇上,臣万死,邓贵妃已然滑胎了……贵妃的凤体恐怕……”

“恐怕什么?!”宇文炫脸沉似铁。

“恐怕不保……”魏太医伏首在地,浑身颤抖,不敢抬头,“贵妃此前被皇后所伤,胎像已是不稳,此刻,更是危及性命……”

顷刻,宇文炫龙颜大怒:“容儿若是有什么山高水低,我拿你的性命是问!”

魏太医惊得不住叩首:“皇上,有一方药可医邓娘娘凤体,但药引很难找。”

“就是上天入地,也给朕找来!”

“需要正月初一生的阴人的股肱之肉作为药引,贵妃方可痊愈。”

“皇后娘娘不正是正月初一生人吗?”邓宁容的侍女突然说。

“宣罪女萧依雁!”

虽然只有一门之隔,但老内臣依旧高声传唤,唯恐萧依雁听不见似的。

萧依雁浑身一僵,感觉腹内一阵绞痛。

一门之隔,大殿内的声音她早已听到。

她艰难地站起,慢慢走进大殿,眼睛里水蒙蒙的看着宇文炫的眼睛,轻轻地问:“你是要割我的肉救她吗?”

第七章 迎亲七年的艰辛

“别说割肉了,拿你的命来救容儿都不足为惜!”宇文炫如潭的双眸里闪着怒火,似乎恨不得立刻将她撕了吃了才解气。

“原来……”一抹恍然若梦的笑浮上了萧依雁苍白的脸。

莫名地,心中酸涩难忍,却竭力平静,声音里亦是透着寒意,那是绝望的抗争:“皇上,这个肉你恐怕割不得,我是突厥公主,并不是你的奴仆。”

“你在威胁朕?”宇文炫清俊的面容登时绷紧,一双如潭的黑眸闪着不悦的冷光。

萧依雁还未及开口,躺在宇文炫怀中的邓宁容轻哼一声,幽幽转醒。

宇文炫登时收了眼中的冷意,温柔地问着邓宁容:“容儿,你感觉怎样?”

邓宁容微微地睁开了眼,她看起来那么虚弱,气息奄奄地扯住宇文炫的衣衫:“皇上,……别,别伤害她,我命不足惜,她,她说得对,她……可是突厥公主,你要是伤害了……她,必将于我大周不利,请皇上三思……”

邓宁容说得悲悲切切,那模样,凄惨极了,就是铁石心肠的人看了也会动容。

“容儿,别说了,”宇文炫心疼地抚上了邓宁容的脸颊,“别说她是突厥三公主,即便她是突厥王,害死了我的孩子,就要拿命来还!”

言毕,喝令魏太医:“即刻割肉救人!”

魏太医叩首:“皇上,微臣还有一事要禀明,即做药引,便不能施用麻沸散,否则将改变药性,请皇上恩准。”

“聒噪什么,准了!”宇文炫不耐烦地一挥手。

顷刻间,萧依雁的心仿佛掉入了黑不见底的深渊。

他竟然对她一点点疼惜之心都没有。

割肉做引,本来就是无稽之谈。

以他的英明,难道看不出这是邓宁容和魏太医在成心整治她吗?

“皇后娘娘,恕卑臣无礼,请袒露手臂。”

柳叶刀在魏太医手中闪着冰冷的寒光。

萧依雁冷声道:“即便割肉,也轮不到你!”

她移目望着宇文炫,满目苍凉:“我要你亲自割!”

“萧依雁,你以为朕下不了手吗?”宇文炫轻轻地将邓宁容安放在枕上。

迈步走向萧依雁,坦然从魏太医手上接过了柳叶刀,带着风的手粗鲁地扯下了萧依雁的衣衫。

衣衫滑落,雪白的肌肤袒露在冰冷的空气中。

左臂被宇文炫毫不留情地拽起,冰冷的柳叶刀搭在了温热的皮肤上。

萧依雁注目着宇文炫的眼睛,晶莹的眸中有水光在闪。

她虽为皇后,也是弱女子,并不是铁汉,不能像关云长那样谈笑自若地刮骨疗毒,她也怕痛。

“皇上,你可曾记得迎亲七年的艰辛?”她哽了哽喉咙,哀婉地问他。

从永和元年宇文炫向突厥求亲并开始迎娶她,直到宣政三年,才将她娶回大周,前后历时七年。

七年。

漫漫迎娶之路,整整走了七年。

即便不爱她。

只为着七年迎娶的艰辛,也不该剜下她的肉啊。

“记得,怎么不记得。”宇文炫冷讽一笑,“但我七年迎娶的并不是突厥三公主,而是我的容儿……娶你,不过是为了——”

第八章 剜你的心,也是应当的

“让你国破家亡!”

上一篇:始共春风容易别 下一篇:官夫人晋升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