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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在上(重生)(19)+番外

作者: 雨润烟/前山言 阅读记录

知夏说完就扬长而去,留下面面相觑的春晓和春玲。春玲作为先挑事的那一个不得不服,但春晓却委屈得狠。

她和春玲从小一起长大,但两人却越来越疏远,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春玲看她就各种不顺眼,对方又是个直性子,平时有一说一,春晓被她有意无意地说过多少回都忍了下来。

但今天春晓确实是委屈太过,她先是被误会成是害程殊进宫的人,然后只是反驳了两句就被罚跪,想着想着她就哭了起来。

春晓没有大声哭,只是默默掉着眼泪,春玲原本也正赌气,但突然看见春晓身前的地面上掉落了什么东西,她定睛一看,才发现是春晓的眼泪。

“你……你哭什么?”春玲对春晓再了解不过,知道她虽然外表上惯爱打扮,但心里却是十分坚强,若不是难过到了极点,定然不会掉一滴眼泪。

见春晓仍在不停地掉着眼泪,春玲也有些心虚了,她知道自己的话伤人,但没想到春晓竟然如此在意。春玲悄悄用手肘捅了捅春晓,低声问:“喂,你哭什么啊?”

春晓虽然委屈落泪,但也不过是几滴,很快她就抹了把脸,擦干了眼泪继续端端正正地跪着。

春玲不死心,继续问她:“春晓,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我知道刚才的话是我说的太过了……”

“我不是生你的气,”春晓打断了她,“你到现在还看不懂吗?”

春玲“啊”了一声,疑惑地说:“我不懂什么啊?”

春晓叹了口气:“我说你现在还不懂,你该为难的并不是我。”

“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不该为难你?我们都不过是伺候人的奴才,你却每天想着攀上枝头做凤凰,还不准叫人说两句?”

“你看,”春晓偏过头看着春玲,春玲到底还是有些怕春晓,闭上了嘴不说话,而春晓接着说道,“我何曾说过我想着攀附王子龙孙,我何曾刻意打扮得花枝招展只是为了给人看。”

春玲低着头没说话,因为她知道春晓说的都是对的。

“你们一个个不过是臆测,看见我用了点什么都说是勾搭男人,可你们从没想过,你们自己也可以穿,也可以用。而就算我真的去勾搭男人,你们也从不会说那个男人的错,只会认为是我下贱,不知羞耻。”

“可是……”春玲小声争辩道,“那些贵人们身边什么样的美色没有,怎么会看上咱们这种小野鸡啊。”

春晓无奈地摇了摇头,只觉得所有的话都成了对牛弹琴,她还有千言万语此时也都化成了一句话:“只要你不自认低人一等,那你却不会低人一等。不管是当奴才,还是当女人。”

春玲挠着头,嘴里还念叨着春晓这句话,春晓却已经不再搭理她了。

若不是摆在程殊面前的形势急迫,她是绝不会在此时叫福顺的。她平日里拿个针线福顺都会大呼小叫一番,更何况是一顿饭没吃,福顺估计要将她的耳朵都念叨出老茧来。

所以福顺刚一进屋,程殊就喊道:“去将三位阁老请进宫。”

福顺话到了嘴边,被堵得一个趔趄,但他难得有一次没听话,还是对程殊说道:“娘娘,您不如老奴说说心事吧。”

程殊不禁失笑:“你当哀家是怕你念叨?快去找几位阁老,当真有要事。”

福顺吐了吐舌头,明明上了年纪还像是个老小孩,但是配上他肉乎乎的脸竟然没什么违和。

程殊加上了一句:“等这件事情尘埃落定,哀家定然不会瞒着福公公。”

福顺小跑着去传旨了,知夏紧接着就进来禀告,她将春晓和春玲两人在甬道上争吵的事原封不动地复述了一遍,然后说了自己正让她们罚跪。

程殊安静听完之后,灌了一口茶水,显得有些烦躁:“春玲未免太不懂事了,惯会在多事的关头给哀家找事。”

知夏轻声说道:“娘娘,春玲年纪还小,很多时候确实不懂事,还请娘娘多包容。”

“不小了,都进宫三年了。”程殊随后摆弄着护甲,将小指的护甲摘了又戴,戴了又摘。

知夏见程殊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便没说话。没过一会儿,程殊便开口说道:“你先让她们起来,在那跪着也不成样子,待哀家找个时间跟春玲好好说说。”

还真是个多事之秋,程殊在心里叹道,明明上辈子什么都不懂,反而没觉得这样焦头烂额。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请个假,因为最近事情太多,所以明天(10月7号)不更新,8号恢复正常更新

第18章 内阁换血

首辅张中承、次辅怀友明、三辅褚思,并排给程殊行了礼。三人来长春宫之前,对此行的目的有了一定的猜测,无非就是褚思请辞的诸般影响。

堂堂一朝阁老上疏乞骸骨,显然不是他一人能决定的,殊不见多少老臣病死在官位上,也不曾乞骸骨。

现下褚思年近七十,身体早已并非硬朗,上月大病过一回后便逐渐开始不管政事了,这次见自己无论如何也熬不死前面两个阁老,当不上首辅,索性回家颐养天年去了。

程殊打着搅乱一池浑水的主意,甚至不管张中承和怀友明,直接将褚思扶了起来,满脸悲怆之色:“褚阁老,万望您三思啊,您乃国之肱骨,朝之栋梁,您若乞骸骨回乡,这朝中政事该当如何啊!”

另外两个阁老闭着嘴看着程殊演戏,实在是程殊演得过于逼真,甚至还挤出了两滴眼泪,看得两人也有点唏嘘,不禁想着初入内阁的时候,三人尚未如此老迈,偶尔也有着一腔热血,但随着年纪也渐渐消逝无踪了。

而作为事主的褚思更是感慨万千,若不是他在仕途上已然达成所望,而又觉得自己年岁无多,否则谁不想在这高位上呆的越久越好。被程殊这样一劝,他内心稍微动摇了一下,但很快又坚定了起来:“多谢娘娘和陛下厚爱,但老臣实在是力有不逮,若是能将阁臣之位让贤,则朝廷必将是焕然一新啊。”

程殊在心里拼命点头,想着这老头子竟然在最后明白了一回事,现在朝中的老臣已经够多了,见不到一丝新鲜的朝气,也是时候该将位子让给年轻的人了。

但程殊是谁,死都死过一次了,假意的眼泪还不是说来就好,好听的话还不是说讲就讲,要不是男女终究有防,她都想拉着褚思的手给他哭一通,哭得褚思走也走得不爽,留也留得难受。

“若是褚阁老决意要走,那也需举荐几名朝廷肱骨才行,到时候张阁老、怀阁老也各自举荐几名,两位阁老同陛下和哀家商议,大家一同推举出新的阁臣。”

褚思听了这话,差点把一口老牙都咬碎,他竟然现在才看明白程殊的心思。程殊打的主意竟然是让褚思在内阁遴选之前就走,毋要掺和进这摊子中。

褚思听明白了程殊的话后,在心里恶狠狠地骂了一句,这小泼妇心里竟是长了千百个窍,让他这浸淫官场几十年的老狐狸都险些中了招。

张中承和怀友明也领会了程殊的意思,他们也感慨程殊生得心眼太多,但也不得不说,程殊当真有几分胆识,堂堂阁老也敢这么直白地算计,而且事先没有和他们两人通过气。

程殊心里也有苦说不出,要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赶到一起了,她也不至于如此仓促,至少要先谈一谈张中承和怀友明的口风再行决定。但如今她也是赶鸭子上架,只能盼望两个阁老给她些许的面子。

也不是程殊非要将褚思赶尽杀绝,只是当下的形势由不得她手软。她想给纪别铺路,而她能亲政的日子却越来越少。

褚思作为无党中亲南党之人,一旦离开了内阁,阁臣中只剩下一个清流的张中承和一个南党的怀友明,应天党怕是拼命也要将党臣塞进内阁,这样势必会有南党之人落选,到时南党有了更多说话的余地,想提升纪别也变得容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