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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又成了贡品(37)

作者: 绾山系岭 阅读记录

不一会便听到前头几声丝竹,缓缓悠扬,让人心底一荡。

踏上一处爬山廊,便瞧见右侧邻水戏台上咿咿呀呀有人在唱戏。

隔水对岸一木阁中,几位娇客依着美人靠,正丢东西喂着窜头锦鲤。

“瞧,涂娘都等急了。”司马棣笑道。

那边娇客听到人声,见贵客到了,连忙立身迎接。

姜钰踱步往下,却见春娘竟候在对面,身边立着涂娘子。

“今日多亏春娘,不然本王这宴席都开不了。白凤打打杀杀可以,做这种细致活差远

了。”司马棣好不介意捧一个踩一个,把白凤脸气得红润。

崔良玉抬眼瞧着春娘。半老徐娘而已,浓妆艳抹,一脸谄媚。可她与姜钰到底有何关系?

春娘凑上前来,憨笑道:“王爷真折煞春娘了。我别的不会,只会这些玩乐之事,承不得您赞誉。”

姜钰不动声色扫她一眼,随后挪开眼神瞧着涂娘子。

明眸善睐,发髻高束,做妇人装,自个倒把自个当做司马棣的姬妾了。

涂娘缓缓上前,柔柔施礼,“涂娘拜见贵客!”

司马棣大大咧咧喊道,“快做准备,把你肚腹里的趣事多说几件,好让大家一笑!”

涂娘称了句喏,便退了下去。

春娘陪在姜钰身边,一同前往木阁。

落座后,大王便一个箭步,跳到栏杆处冲池中锦鲤嗷嗷大吼。

红黄锦鲤哪见过这阵势,吓得个个钻入水中逃命去了。

对岸戏台的伶人们被眼前一幕惊得连唱曲都忘了。

姜钰再次扶额,还没等她起身,便见崔良玉走上前去,蹲下同大王说了几句,大王便摇着尾巴,跟着他走回来。

乖巧之姿,压根与他神兽之名不相吻合。

司马棣见状笑问,“没想到崔相还有驯兽之技?!”

崔良玉欠身道:“烦劳王爷让东厨送来山珍野味,大王喜好这些。”

司马棣哈哈大笑起来,“原来崔相是用美食引诱之啊!”

大王抬眸瞪了他一眼,哼一声又卧了下去。

春娘赶紧道:“我这就让东厨送来!”

不一会便有人端来一盘子肉来,不知是甚野味,大王不管不顾埋头苦吃,一副饿了多天的模样。

第31章 031

这时一阵环佩叮当,香风袭面,涂娘子缓缓走来。

但见她胸前如雪脸如花,鬓角别着一朵粉嫩芙蓉花,更显娇软。

寻常男子若见如此美色,早匍匐在她石榴裙下。

司马棣自小见多了美色,对涂娘子这般打扮并未有惊艳反应,瞥了她一眼便招呼她快来说书。

顾盼生姿中,涂娘走至司马棣身边,款款施礼落座。

姜钰对面而坐,身旁后侧坐着崔良玉。

涂娘丹唇轻启,道:“妾自幼听了许多益州灌县故事话本,今日且挑上两个讲给贵客听。”

顿了下,她接着道:“话说前朝有个人叫王炎,字烈君。官居京兆尹,惩奸除恶,断案如神,犹如雷神下凡,被世人尊称为烈君公。这位烈君公衣锦还乡途中,行至益州灌县……”

涂娘刚讲到此处,司马棣打断道:“前朝京兆尹中并无王烈君其人。益州人官居京兆尹的另有其人!涂娘又在瞎编。”

姜钰心道司马棣果然是个聪慧的。他三岁开蒙,熟读经史,在司马淳五个儿子中最为聪慧。只是可惜了!

涂娘娇笑一声,“王爷听个有趣便可,何必较真?”

司马棣意兴阑珊端起酒杯,自饮起来。

涂娘心中一紧,稳神接着说:“突然一阵大风刮来,将其乘坐的轿顶掀落在地。烈君公问差役,吹的是什么风?差役回答道,东风。烈君公竟说……”

讲到此处,涂娘顿了下道:“速速捉拿东风!”

姜钰笑了下道:“有意思!”

司马棣摇头晃脑道,“无稽之谈!”

“那差役无可奈何,只好朝着东风方向,大喊东风两字,一路竟喊了十里路。”涂娘接着道:“到了灌县郊外,遇一村落。村头一处荷花塘。塘后一户人家。一高大男人立于门口,见差役喊叫东峰便应了声。”

司马棣拍手笑道:“可真巧了!”

“差役上前递给东峰拘牌,东峰正待查看,东风又起,将拘牌吹至荷花塘中。”

姜钰笑道:“巧上加巧!”

“差役无法,只得令人将荷花塘中水抽干,竟发现一物!”涂娘恰到好处地停了下来,笑看在场众人。

司马棣皱眉想了想,“差役定不是发现了拘牌!”

涂娘点头夸赞,“王爷英明!”

“可是发现宝藏?”司马棣又问。

涂娘娇笑一声,“非也!”

司马棣不甘心又道:“一只千年老龟!成了精要来报恩?”

连凌霄都忍俊不禁。

这时,崔良玉幽幽道:“怕不是发现一具白骨!”

涂娘拍掌称赞,“崔相厉害!”

司马棣无奈道:“姜公子,你这位崔相着实无趣!”

姜钰眄了眼抢答成功的某人,“确实无趣!”

崔良玉低下头,抱起吃得肚圆的大王。

“诸位且听。原来啊,有位走南闯北的商人曾投宿在此,这个叫东峰的人见财起意,杀了商人,将其投入荷花塘。这才有东风掀轿捉东峰的故事!”

司马棣感叹,“这位烈君公判案如有神助,怕是真有神助!”(注释:东风掀轿捉东峰的故事编纂引自明代小说集《海刚峰先生居官公案》

第19回)

饶是知道此乃杜撰,姜钰还是听出些唏嘘难过。人世间多少惨事皆由歹人贪财好色引出!

转而想到自己,心便揪地更紧!

大王从崔良玉怀里跳下,像是知道姜钰心情不佳般,一跃攀上她的膝盖,一对无辜幽蓝眼眨了眨,而后乖巧趴下。姜钰稳了稳心神,瞧向涂娘。

司马棣拍桌喊道:“涂娘,再讲一个!这次你可要讲个本朝故事。”

涂娘抿唇一笑,“王爷,容妾搜肠刮肚想一想!”

春娘莺燕般绕场给贵客倒着酒水。走到姜钰身边时,两人若无其事对了个眼神,随即错开。

那边涂娘皱眉想了会,笑道,“妾想到一个故事,就发生在本朝本地,诸位且听上一听。”

姜钰抚摸着大王越发油亮的毛,笑问,“可又是杜撰?”

涂娘眼中露出一抹狡黠,“姜公子且听听看!”

司马棣见姜钰饶有兴趣的模样,心中暗喜,能博得白兰王花一笑,这涂娘他赎对了!

“话说,在灌县城郊放马坡有一屯子叫涂家屯。哎呦,巧了,妾正巧就是涂家屯人。”涂娘簇亮眸光一闪,捂唇轻笑一声。

司马棣哈哈大笑起来,“看来涂娘你是把压箱底的都拿出来了!”

涂娘眉眼一弯,“对王爷,妾毫无保留。”

顿了下,她接着道:“话说这涂家屯背靠放马坡,早些年只有一户姓杨的住在此处,大概百年前征蛮部队大胜归来,途经此地时有一涂姓将领见这里山清水秀,土沃民淳,便留下来。经过数十年开枝散叶,涂氏有五房人住在此处,早年那户杨家人早成了涂家的家奴。”

司马棣摇头晃脑,“涂娘你讲得这段倒是说得通。百年前的征蛮部队从益州出,从益州回,灌县乃西行必经之地,留一两个将领也正常。”

姜钰笑道:“说起来百年前我们两国共敌西蛮,倒是有一段佳话!”

司马棣干笑一声,“今日我们坦诚相见,同听话本,也是一段佳话啊!”

姜钰微笑不语。

“涂氏祖先乃行军打仗的武夫,解甲归田,乐享牧歌,可骨子里扔是武夫做派。经过数代人经营,涂氏绕着放马坡半坡处竟修建了一处石头屯堡。寨门高耸,屯墙坚硬,易守难攻。族内人时时巡逻,进出皆要口令。这处屯堡让涂氏在屡次匪患中得以存活。”

“涂氏屯堡后山的放马坡地大草肥,适宜养马放牧,当初涂氏祖先便是看中这块草地才留在这里。族内有善养马者,在放马坡围栏放牧,经营多年后,这里便成了益州数一数二的养马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