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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又成了贡品(92)

作者: 绾山系岭 阅读记录

司马淳心思翻转着,眼底的光越来越冷。

这几年天下海晏河清,民富国强,周边的那些小国哪个不肯朝贡的,一律攻灭。大雍皇帝的尊号遍至天下每一个角落。他一心向武,把内政全交给詹秋德处理,没成想到最后,这权放得太久,某些人便起了不该有的念头。

不知过了多久,司马淳缓缓道:“着礼部操办白兰国主觐见朝拜之事。退朝!”

说完,起身深深看了一眼站在为首的詹秋德,转身离去。

兵部尚书韩哲长长出了一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的虚汗,正准备起来呢,却发现詹秋德还兀自跪在那里,便赶紧重新跪好。

众大臣面面相觑,前头詹相跪着,他们怎敢起身。

于是乎,都跪着。自大雍司马氏立国至今,还从未有过朝臣集体被罚跪的情形,这可是头一遭啊。

司马淳回到天崇殿,心头的怒火还没消散。

他厉声道:“把雪樱叫来!”

尤夏心头一惊,脸上还维持着恭敬,“遵旨!”

不一会,雪樱便被太监带了进来。

尤夏瞥见她脸色白得不像话,手脚止不住地发抖,连请安的话都说得不完整,心里多年未曾有的同情之心冒了出来,怎奈这深宫里,各人有各命,是奴才合该受苦,任谁都救不了。除非爬上主子位。

这些念头不过是转了一下,尤夏便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司马淳瞧见雪樱跟木头似的立在那里,心里的火更窜地大了。

“怎么,德妃没教你规矩?”

雪樱噗通一声跪下去,颤声道:“请皇上赎罪!奴婢……奴婢……”

她越害怕越急越说不出来。前几次的陪驾犹如噩梦般缠绕着她,她此刻想的只有拔腿就跑。

司马淳脸色一沉,上前拽起雪樱,“若再如这般无趣,朕便要狠狠责罚你们南陵!”

雪樱漂亮的眸子含着泪,如惊恐的小鹿般可怜巴巴地看着司马淳。

司马淳眯起眼睛,心里某处吧嗒一声断了,什么也不顾地扛起雪樱往里走。

雪樱哪敢惊叫,只能死死咬着唇。

尤夏守在外面,听着里头的声音,暗地里冷哼一声。

这时,有小太监急急慌慌的跑来。

尤夏抬脚把他踹在地上,压低声音骂,“找死啊!”

小太监哭丧着脸扶好帽子,“总管大人,前朝长信宫里诸位大臣们都还在跪着,詹相都昏过去一次了。”

尤夏大惊,“请太医过去瞧了没?”

“太医去瞧了,只说詹相需静卧养病。可詹相说皇上没有下旨,他不敢起身!”

尤夏一跺脚,“让太医在旁侍候着,千万可别出了什么岔子!”

小太监自然也听到里头的声响,抬脚上前探头看,“总管大人,这干嘛呀这?”

“赶紧给我滚!不想活了是不是?”

小太监嘿笑一声,麻溜地跑了。

不知过了多久,尤夏才听到司马淳在里头唤他名字。

他轻手轻脚地走进去,低头恭敬道:“皇上!”

“找人把雪答应送去盛庆宫。”

尤夏一听,赶紧道:“遵旨!”

司马淳神清气爽地端坐到案前,一扫方才郁燥的样子。

尤夏叫了两个机灵的侍女,悄无声地走到内室,却见雪樱,哦,雪答应已然穿好衣服,只是脸上青红相间,似是掐捏之印。

尤夏上前低声道:“恭喜雪主子!快,来扶雪主子去盛庆宫。以后你们两个要尽心服侍雪答应,知道吗?”

两个侍女赶紧跪着称是。

雪樱面无表情的站起来,眼眸中原本的亮光像被人掐灭般,没有一丝光彩。

送走雪答应,尤夏回到天崇殿,小心翼翼道:“皇上,长信宫中各位大臣们还跪着呢!”

司马淳眼皮子连抬也未抬,执笔快速写着什么,冷道:“愿跪就跪着!”

“旁人倒也罢了。詹相年事已高,这几日还病着……”尤夏赔笑道。

“尤夏,”司马淳似笑非笑,“詹相可是私下找过你?”

尤夏噗通一声跪下来,哭道:“皇上,奴才生是皇上的奴才,死了也是皇上的奴才。奴才每时每刻守在皇上身边,从未与詹相有过交集。奴才也谨记着规矩,绝不敢与大臣们私下交好。只是……只是跪在长信宫的大臣们都是国之栋梁,万一出了个三长两短,传出去有损陛下威严。奴才都是为了皇上好啊!”

司马淳气笑,“朕才问你一句,你倒给朕说了一箩筐!”

尤夏心里松了口气,脸上还带着泪,跪拜道:“奴才愚钝,惹了皇上生气,请皇上责罚!”

“你们一个个嘴里喊着让朕处罚你们,哪个又是心甘情愿!”

尤夏连连磕头,“奴才愿意!奴才愿意!”

“滚!让他们也都给朕滚回去!”司马淳冷笑一声,“连白兰一小国尔,都知道讨好詹相才能保国,这天下究竟是姓詹还是司马?!”

尤夏一惊,心道这五万两捐银帮助白兰躲过了金图之灾,却又在司马淳心里扎下了一根刺。

毕竟今次是由詹秋德之口说出来的。

返回长信宫,尤夏瞧着满朝的文武大臣们个个垂头丧气,只有詹秋德明明脸色苍白,气息不稳,却还跪得直直的,真不愧是一朝之相。

这些大臣见到尤夏,脸上都带着殷盼的表情。

“皇上有旨,请各位大臣回去吧。”

顿时,大臣们齐整整地谢恩,相互搀扶着起身。

詹秋德被兵部尚书韩哲扶着站起来。

尤夏走到詹秋德面前,恭敬道:“詹相,奴才来迟了,还请詹相饶恕!”

詹秋德喘着气,“尤公公客气了。若非尤公公从中劝解皇上,我等必还跪在这里。”

尤夏摆摆手,“詹相您可千万别这么说。皇上盛怒之下,奴才只敢冒着杀头的危险说两句话罢了。说到底也不过是不想让皇上气坏了身子。”

詹秋德惨笑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

韩哲扶着他往外走,其他大臣脸色复杂地跟在其后。

回到府中,关上大门,颤颤巍巍说话喘气的詹秋德立马摇身一变,气定神闲地走到书房,推门而进,朗声道:“屠大人,让你久等了!”

一男子转身过来,拱手笑道:“詹相,别来无恙!”

此人正是山南节度使屠辉。

此人是武状元出身,善战善谋,在大雍六大节度使中不论是资历还是能耐都数一等一。

益州节度使郭昌因救过皇上一命,且与太子交往过密,其本人又是个骄纵傲物的性子,在六大节度使中,他尤其格外显眼。

此番郭昌出事,其余五大节度使中也就屠辉曾上书帮其求情,旁的节度使连吭声都未曾有。

“旁人都道詹相病重,下官瞧着詹相倒是健硕地很!”

詹秋德请屠辉上座,“旁人都道山南节度使清高凉陌,詹某瞧着屠大人心里倒是有一团火,且念着同窗之谊,还敢为郭昌上折子求情!”

屠辉淡笑一声,“下官与郭昌同榜入仕,再怎么说也该帮上一帮。只可惜……”

“同榜的有那么多人,唯独你愿意出声相救,就不怕皇上怪罪吗?”

“皇上疑心重,早都忌惮六方节度使,不差这一件事!”屠辉直言不讳道。

詹秋德叹了口气,“唉,今日上朝,皇上因废太子谋反一事,怪罪我等未曾好好辅佐,还责罚我等跪在长信宫一个多时辰。”

“竟有此事?!”屠辉大惊,“皇上……”

詹秋德示意他不要妄议,“皇上自登基以来,事事顺遂,从未遇过险境。此番废太子试图谋逆篡位,皇上心寒也是正常的反应。废太子谋逆,詹某身为……废太子外公,竟被蒙蔽至此,险些酿成大祸,詹某真真愧对皇上……”

说到这里,詹秋德挤出几滴眼泪来。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第一更,第二更晚点奉上!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