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七星海棠(29)

作者: 葫芦多福 阅读记录

男朋友

文筠把柜子箱橱翻了一遍,蛮干净的,只是找不到海澜要的蜜汁罐,盏盏让她到冰箱里找,文筠打开冰箱在最底层一格里掏出来,冰得已不知什么味了。盏盏拿手试了试,试探地说,她不能吃这个,太冰了。今晚上我给她做馅饼吃吧。海澜在外间听到了,大声说,你做炸酱面吧,多拍几瓣蒜。酱炸得好一点,多放些菜,我哥最喜欢吃。

文筠吐了吐舌头,海澜又叫她,文筠你过来原我上卫生间。盏盏话一出口却后悔了,她心里想我们不在你家也没把家弄得臭气熏天狼藉一片。怪不得人说富贵人家的阿猫阿狗都是轻易招惹不得的。一旦沾上,不沾一身刺痒毛,也脱一层皮。

谁离了谁都能过,而且过得还不赖。

盏盏做过错饭后立刻就离开了。海澜睡了,文筠在打电脑做她的复习功课。盏盏拍拍她的后背说我走了你自便啊,然后头发还挽得老高就走了。文筠还沉浸在网络里无法自拔,自然无法理解现实生活中人的实际想法和做法。她关上电脑时天已黑透了,盏盏做的饭盖在碗里,放上了酱,调的菜搁在盘里,文筠咽了咽口水,推门看了看海澜,也一声不响地走了,走出这栋公寓楼不远,被一只黑猫唬了一跳,躲到电线杆影下,少顷,又隐隐听见人啜泣声,她不敢近前,不知道这人是谁,她环视了一下周围,灯光一片,行人却少得可怜。大多是有车族很少露面让你直观欣赏的。都是等你闻够了汽车尾气然后让你想象一番他们的身份价格级别。文筠为盏盏哀叹了一番,然后想找个地方随便吃点东西。附近的百盛正是人鼎沸,文筠跑上去吃了个砂锅米线,买了几本参考书,从旋形楼梯走到月牙拱门,温之柬正在给谁打电话。她侧个身大方地贴着他的背走过去,温之柬停止了一段通话,觉昨碰见文筠纯是不可思议。他环顾了左右,又继续背过脸打电话,只不过话说得简短了很多,一句话只一个字两个字而已。

文筠冷眼看他打完电话,温之柬眼内无她似地走他的路。走了一丈远,低头沉思了一会,也不动,隔着月牙拱门,一个门里,一个门外地说,许盏盏的男朋友你认识吗?文筠冷笑,不认识。温之柬边点头边疾步向前,文筠突然亢奋地说,可的确有这个人存在。她不知道温之柬是否咯噔地心被重力撞了一下,但可以确信他确实听见。文筠自己推开磨砂门,参考书抱得太紧在胳膊上压出一条印痕。

此后文筠见到温之柬总是雄纠纠气昂昂。温之柬总是一笑打发。盏盏自己缠得官司还闹不清,谁也捱不到谁的边。许悦子找过她,开了车到公司来找的,威威发烧一个劲地喊小姨。盏盏说你先回去吧。我知道怎么办。许悦子就说我开车来的带你过去顺便。盏盏抱起一叠资料去档案室请同事备档,许悦子跟在后面焦急地却不知说什么才能打动这铁石心肠的妹妹。盏盏怕引来同事的非议,说你赶紧离开公司,工作时间我谢绝会客。许悦子说你……盏盏说你怎么还不走,在这儿和我耍脸皮厚?生了儿子就得担惊受怕,这是你自己当初选择的。说完盏盏躲到别处不见她。许悦子满眼含泪得一步一回首。盏盏撩起百叶帘看见一个男人在车后座弓起腰。盏盏不耻地冷笑,把许悦子的电话立即删掉。晚上约了温之柬去清坪。

温之柬恰在这具时间段经过,盏盏拉了他当主牌,夹个夹心,正中温之柬下怀。

温之柬说就我们两个人吗?盏盏说你想约谁?又不是捉麻雀,如果你愿意可以另邀伴。温之柬两眼一亮耸了耸肩。这个有着良好教育的硕士,上天把一切的好尽可能地给了他,他也没浪费,尽可能地开发资源,废旧回收再利用。同样的酷到他手里玩得让人放电。文筠私底下红着脸说温之柬是一台功率高强的发电机。盏盏在路上就对温之柬说给你介绍个良家女吧。温之柬正在兴头上,说好啊,最好是万般风情集于一身的。盏盏笑道,回眸一笑百媚生。那是什么,那是只狐狸精。温之柬说,好的好的。我正想艳遇缠绵,人鬼同殊。盏盏又笑,身子在皮坐椅子上反复弹起。温之柬饱含深情地看了一眼,放慢车速,又看了一眼,越看越勾魂,看得心里的温度可以烧熟十斤鸡蛋。

清坪是一座旅游度假俱乐部。全名叫“清坪十里”。这里修了一个酷似济南大明湖的人工湖,也有人兴致辞勃勃地吟诵那几句脍炙人口的诗句:一城山色半城湖,三面荷花四面柳;十里荷花三秋桂子。搔首弄姿让人听了呕吐看了恶心。清坪的确荷花很多,桂树也不少。盏盏说我有个朋友真该带她到这来。温之柬说男士概免,美女不拒。盏盏说你上辈子是不是个太监。温之柬知道窘,却笑说,你也想男人非非?盏盏唾他,非非是什么意思?温之柬说到这种地方还一本正经让人觉得你很虚伪。不想入非非应该去爬冰山。盏盏想驳回又想道,是啊,不是想入非非干吗约他,还约到这种适合谈情说爱甚至□□的风月场所?谁不知道,美其名曰的“俱乐部”不过就是俗称的艳粉柳巷大杂烩。赌的,嫖的,吃的,喝的,图谋不轨的,就这么一颦一笑中达成默契了。

盏盏有点胆怯地扯着温之柬左手下的衣边。温之柬也不拉拢她,两个人去高尔夫场坪上看烟火。

温之柬很有心,给盏盏头上扣上一顶遮阳帽。盏盏两眼往上瞧了瞧帽檐,对温之柬感激地一笑,安心坐着。她知道这个男人是极有主张的。温之柬说,盏盏你不用香水吧。盏盏说喜欢但不用,用花露水。温之柬说,你脖子太空,明天送你点什么戴着。盏盏紧张起来,立刻打岔,快看,这烟火好漂亮啊。不过绚丽的时刻也是生命终结的时刻。不过,这样更好,给后人留下很多怀念。温之柬说你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典范,你受得了这种斋戒之苦吗?盏盏激灵地抖了抖身子,她没想到温之柬说话这么入骨,她一时语拙,把帽子摘下来拿在手里反复看。温之柬说,你不地还给我吧。一顶帽子,代表不了什么。盏盏说,怎么会,这么好看的帽子,我从来没戴过,别人想要都得不来的,我怎么会再拱手让出。温之柬无奈地说,你不惦记人却会惦记这顶帽子。他拉起盏盏的手说,走,去吃烤圈。盏盏想抽抽不动,温之柬勒她很紧。不像李海涵,那么善解人意总成绩先一步想到她的感受。她想到李海涵心里就有了一种罪恶感。温之柬轻轻地咳了一声,盏盏的手被勒麻了,她麻木地跟着,好像那只手没了似地感觉。牵着手心却并不一定是跟着这个男人走终生的。

九步半

人一生有很多条路要走,每一路上都会遇到很多不同的人。可有一条路,是不可以随便请人和你一起走的。高尔夫球场的路是曲折的鹅卵石小径,高低不平,。温之柬在前头走得正得意,盏盏被他拖得时不时碰到他身上。感觉很别扭。盏盏喊温之柬把手放开,温之柬脑袋被蛆钻了,对盏盏的抗议并不理睬。弄得盏盏也不好大呼小叫的。她恋着李海涵,心里却骂自己没息,李海涵恋她吗?她又不是立贞节牌坊的侯选人,而且李海澜会不会在李海涵这根牌坊柱子上砸几根钉捣几个窟窿都说不准。

温之柬在前面走着问你怕什么?心跳得这么厉害?盏盏惊奇地说我怕什么?温之柬洞察烛火,说你怕你的心会反悔。你的心跳得很乱。不说还罢,一说盏盏真得乱了心。晚风拂过来,一丝一丝过滤了似地拂上脸,又一丝一丝清洁完后从脸上滑下来。滑到心上时,心生涩了,涩得心把风卷成一团麻。她想撕开,却腾不出手。

温之柬比先前更用力地握紧盏盏的手。盏盏却轻而易举地挣脱了。温之柬不再强硬,他觉得被强硬服从的女人是会仇恨的。靠强硬征服女人的男人是最无能的,是一包草。女人若真被你折服会自动贴上来,像熨斗熨得整平的衬衣那样自动地为你争脸面。想到这儿温之柬不觉满意地一笑。这一笑把盏盏笑退了几步。温之柬也不等她。阔步迈进烧圈店。盏盏随后进来,轻盈地寻到温之柬。她就是约人家来,不来吃烤圈她来干什么?总不能什么不干就打道回府吧。吃个烤圈已是很简单的项目了,这是温之柬在体谅她,不给她难堪。

上一篇:童心幼稚园 下一篇:良人把朱砂